祁青山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閃過一絲精光，最終卻只是微微搖頭：“我還以爲你疼的要哭了呢，怎麼樣？”長腿一伸，順勢坐在顧霓裳對面。
顧霓裳微微皺眉，搖了搖頭，一貫精緻的臉上，嘴脣有些蒼白，她忍不住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脣：“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大堂自然有自己的主角，我沒地方去，自然到這裡來咯！”祁青山一副無奈的樣子。
“你把這裡當成廢物回收所了？”顧霓裳眉心蹙起，起身直接站了起來。
“一個女人說話這麼刻薄擔心沒人要啊！”祁青山脣角微勾，十足浪子的形象。
“那就不勞祁先生費心了，我還有事情，祁先生願意在這裡就繼續在這裡吧！”一邊說着，顧霓裳已經朝着門口走去，腳步匆匆，像是在逃避什麼一般。
“顧霓裳！”祁青山難得嚴肅叫着她的全名。
顧霓裳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直接擡腳邁出門去，理也沒有理身後的男人，不過是萍水相逢一場，路人一個而已，誰也不必聽一個路人的指揮。
這個地方，她是真的呆夠了，尤其是經歷過剛剛的事情之後。
酒會沒有結束，但是人，卻已經聚集到一旁的舞池中央，顧霓裳微微眯了眯眼睛，想要直接朝着門口而去。
“不得不說，這一對金童玉女，還真是多年未變啊！”一聲嘆息一樣的感嘆，猛地傳進顧霓裳耳中。
顧霓裳愣了愣，猛地轉頭看向一旁舞池中央，腳步什麼時候停止的不知道，身邊有多少人將可憐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甚至就連一旁卡座深處，一抹飽含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也不知道。
眼睛中，只看見了正在舞池中央跳舞的一對璧人，就像是剛剛那個賓客說的那樣，這是一對金童玉女，不容置疑。
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起來，顧霓裳匆忙穩定自己的情緒，而後緩緩偏頭，竟一眼便看見周圍那些人間或投向自己這邊的目光，目光中的可憐與看笑話的成分太多了，多到讓顧霓裳不想承受。
不過是一個被許諾帶進來的女人而已，這些人還真的以爲自己就是許諾的女伴了？雖說酒會的開場應該帶着自己的女伴跳，但是許先生是誰啊，誰敢這個時候和他去討論這些莫須有的規章制度。
顧霓裳脣角冷笑一聲，上流社會，也是勢力的讓人噁心，讓她甚至覺得，這一切，還不如自己這個小平民百姓來的單純一些。
“自己的男伴和別的女人跳開場，的確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情啊！”身邊一陣感嘆聲傳來，停在顧霓裳耳中，卻顯得更加諷刺。
“祁先生，你所說的別的女人，應該是你的姐姐吧！”
“沒辦法，就是這麼重色輕姐……”祁青山無奈的聳聳肩，眼神帶着一抹深意看着此刻的顧霓裳，“怎麼樣？有沒有被感動到？”
“你以爲我還是三歲小孩？”微勾脣角，顧霓裳轉頭便想要徑自離開，只是目光在掃視到舞池中央的那對男女時，她的腳步像是釘在那裡一般，再難以動彈。
那裡，那個正攬着李琦的許諾，眼神正深邃的看着自己，甚至，顧霓裳從一向淡定自若的許諾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心
虛。
心虛什麼？他又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顧霓裳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她喜歡什麼，就愛追求什麼，但是這不代表自己的追求沒有底線，若是她早就知道他許諾心有所屬，絕對不會插足被人的感情。
“許先生不過是我的老闆而已！”瞬間收起臉上的僵硬，顧霓裳緩緩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祁青山，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笑容，笑容很淺，卻是她能夠表現出的最大的溫柔，然後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她沒有看見的是，在她離開之後，舞池中央的那個男人，眼神中寒冰頓起……
伸手，攔車，開門，上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顧霓裳關上後座車門，神情之間的疲憊再也隱藏不住了：“師傅，麻煩去林蔭路別墅區7號！”聲音輕緩，沒有了方纔的凌厲。
“好的！”司機一聲應答，車子卻沒有行走。
原本閉着眼睛靠在椅背假寐的顧霓裳，眉心緊皺看了司機一眼：“怎麼……”
“啪……”話沒有說完，便已經被一陣開門聲打斷。
“師傅，走吧！”
顧霓裳身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眉心緊皺，顧霓裳毫不客氣的打量着此刻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祁先生，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原本想問你要不要和我跳一支舞呢，沒想到一轉眼，你人就消失了！”祁青山微微聳肩，文不對題說道。
顧霓裳眼神的不耐煩都懶得掩飾了：“請你下車好嗎，我現在要回家！”
“女孩子一個人回家可不安全，我相信每一個紳士都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是嗎？”顧霓裳冷笑一聲，“不一定吧，還有，祁先生，我想，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
“爲什麼？”祁青山顯然很感興趣。
“因爲我隨時都會有將你踢下車的想法！”偏頭，顧霓裳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一旁窗外，外面的燈紅酒綠，像是和自己兩個世界一般，將自己完全隔絕在這裡。
祁青山眉心微蹙，看了一眼此刻正看着窗外的女人，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句話，大抵是這樣說的：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在看你！
從來都覺得，這只不過是那時文人矯情之下說出的一句話，卻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感受的這樣真切。
“咳咳……”祁青山被自己腦海中酸腐的想法嚇到了，乾咳了幾聲。
顧霓裳微微偏頭，眉心依舊緊皺着，一副很不願意看到他的樣子。
“內個，顧霓裳！”祁青山有些不自在的叫着他的名字。
“……”顧霓裳沒有說話。
“你現在是在生氣還是在吃醋？”
吃醋兩個字嚴重戳中了顧霓裳的神情，猛地轉頭，眼神直視這個男人：“我幹嘛要生氣？祁先生，倒是你，你一直跟着我做什麼？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愛上我就直接說出口，不然怎麼會聽到我的拒絕呢！”
聲音緊蹙，頗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祁青山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原來還是一個潑辣的女人啊！”脣角一抹玩味的笑容，“不錯，我喜歡！”
“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從這裡拍到城西幾江，你算老幾啊！”顧霓裳承認自己現在心情很不爽，很需要發泄，既然這個男人願意湊上來，她也就毫不顧忌了。
搖搖頭，祁青山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惹到你了？”
“沒錯！”你姐姐惹到我了，你姐姐的舞伴也惹到我了。後面這句話，顧霓裳在心中對自己說的。
“你不會是將舞池那兩人的氣，撒到我身上了吧……”祁青山眼神難得認真的看着顧霓裳。
“……”
一陣沉默，顧霓裳沒有說話。
“停車！”良久，一聲女人的叫聲穿過寂靜的空間，在寂寞的夜中想起，顧霓裳直接打開車門，憤憤下車。
“你別動！”回頭瞥見祁青山想要下車，顧霓裳匆忙阻攔了那人，“祁先生，你不要自以爲很瞭解我，咱們今天才認識，咱倆不熟，所以，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好！”
說完，顧霓裳直接拿出一百元交給司機師傅，“師傅，這位先生要回剛剛的宴廳，麻煩您了！”
轉身踏着高跟鞋直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身後隔着茶色玻璃，祁青山看着那個女人的背影，高跟鞋踏的氣勢洶洶，身後的披肩長髮，隨着她的步伐微微跳動着，很……活躍……
脣角微微一笑，良久，祁青山方纔緩緩說道：“回吧！”
夜晚的月光，正緩緩的照耀着整片大地，可是對於顧霓裳而言，這樣美好的月光，卻被如今這樣流光溢彩的燈光毀了。
月牙白明明是上天賜給大地萬物的寶物。
心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也是爸爸媽媽的寶寶啊，如今還不是被人像玩弄玩具一般的玩弄着。
脣角諷刺一笑，同樣的地方，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跌倒兩次。
緩緩打開家門，出乎意料的，客廳的燈光依舊大亮着，顧霓裳微微愣了愣，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她方纔走進客廳。
“爸媽，我回來了！”聲音雀躍，看不出一絲異常。
“這麼晚了，死丫頭還知道回來啊！”一聲寵溺的抱怨從廚房發出，隨後，端着還冒着熱氣的顧母已經從廚房走了出來，嗔怒的看了顧霓裳一眼，“來，嚐嚐老媽做的粥？”
顧霓裳心中一陣感動，匆忙低眸，唯恐母親看出自己的異常，接過粥喝了一口，眉眼微微彎起：“媽，很好喝！”淡淡的香氣配合着粥的黏稠，胃似乎都一陣溫暖。
“那就好！”顧母微微一笑，“一會兒你爸回來了，就給他喝點粥，去應酬肯定又喝不少酒！”
顧霓裳看着自己的手中重新恢復了空落落的狀態，表情瞬間僵硬了。
“對了霓裳！”走向一旁的顧母想起什麼一般，“剛剛錦瑟來電話了，問起你的事情，一會兒你記得回一個，不過話說回來，錦瑟那孩子是真的懂事，有什麼東西都不會忘了你，你可要好好珍惜！”
不懂事話題爲什麼又落在自己身上，顧霓裳心中一陣苦笑，“媽，我和唐錦瑟真的只是好哥們而已！”
“什麼好哥們？錦瑟可沒把你當好哥們，要我說，有錦瑟看上你你就知足吧，還想怎麼着？這可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
“媽，我現在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