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手裡正是李平遞給自己的策劃案,工作室現在以及未來的發展意向規劃的清清楚楚。
李平這個人很有本事,雖然不過才見過幾次面,可悠然很確定這個人野心勃勃,而且能力非凡,她工作室這麼小。這條淺水,能養的住他這條大龍嗎?
許南山把這樣一個人放在身邊什麼意思?壓制自己麼?
“蘇小姐。”身後響起阿姨的聲音。悠然轉頭看過去,阿姨端着杯子過來,把玫瑰花茶放在悠然面前。
悠然還在想着李平的事,如果李平只是以此爲跳板的話,那將來李平就是她潛在的敵人,如果他是許南山的人,那她工作室的所有事都瞞不住許南山,悠然現在不得不多考慮一些。
這些事,她要不要給許南山提一下呢?
正猶豫着悠然看到許南山的車子開進了院子,今天雪停了,出了太陽,隔着玻璃曬曬太陽感覺還不錯。
但外面比下雪的時候還冷。她根本不敢出門。不過,許南山回來,她還是主動一點比較好,拿過羽絨服穿上,打開門,站在門口刺骨的寒撲面而來,外面的太陽照在身上,也沒有一點暖勁兒,覺得陽光都帶着寒意。
悠然走到車庫前他已經走出來,男人步伐凜冽,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擰眉看了眼悠然。朝她伸手。
悠然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許南山猛地拉過她,悠然腳底打滑他順手把悠然攔腰抱起來,大步往屋子裡走,悠然嚇了一跳驚呼一聲,手指下意識的抓住許南山的衣服,男人低笑俯身心情大好的親了她一下。
“這麼冷,怎麼出來了?”
因爲家裡有暖氣不需要穿外套,許南山伸手,悠然脫掉他的大衣掛好:“難得你這麼早回來一次。你們公司什麼時候放假?”役節邊弟。
“要到臘月二十八了!”許南山在沙發上坐下來,悠然端了菊花茶過來:“我看你嘴脣有些幹,喝點菊花茶潤潤喉!”
許南山眸光沉靜,盯着悠然,今天這麼乖:“說吧。”
“說什麼?”悠然裝傻。
“你要問我什麼,趁我心情不錯,說不定願意告訴你!”許南山脣角微勾,露出一絲笑意,抿了口茶,似乎真的心情不錯。
悠然站在他背後,很狗腿的幫他捏背:“你覺得李平這個人怎麼樣?”
許南山眯了下黑眸,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取出一根菸點燃:“你有什麼想法就直說。”
悠然看他一會兒:“我覺得李平這個人野心會不會太大了。”
許南山點頭,彈掉菸灰:“嗯。”伸手拉悠然坐在自己身邊。
“他會甘心留在這麼小的工作室?”悠然在試探許南山的話。
白色的煙霧後許南山五官深刻。凝視着悠然半響:“你想怎麼做?”
“我想問問你的意見。”既然都說出來了,那還不如直接問他,也好了解他心裡到底怎麼想。
許南山抽完一支菸,按滅菸頭:“李平膽子大,有眼光,缺的就是個機會。”頓了下,看向悠然:“你性格有些軟,雖然有想法,也有能力,但真正做起來的時候,肯定會畏手畏腳,衝鋒陷陣的事,男人做比較好。”
悠然看了他一會兒,只是這樣嗎?
許南山看悠然咬着脣瓣,似信非信的模樣:“你那是什麼態度?”
“我知道了!”
許南山語氣沉了下去,揚眉:“你知道個屁!”
悠然擡頭看向他,兩人對峙片刻,她覺得自己不該這樣防備他,可是,他做事卻總是這樣獨斷專行,什麼都干涉,她什麼時候才能讓自己成長起來。
她承認很喜歡他,也很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悠然不會蠢到真以爲自己可以做許家的少奶奶,許南山的老婆,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分開,就算沒有韓小姐,那還有李小姐,王小姐,總之不會是她蘇悠然。
她必須得爲以後打算,她不可能抱着這份喜歡過一輩子,這個工作室不讓他插手就是她的私心,她不想自己以後都活在他的陰影下。
可是,許南山現在不斷的干涉她的工作,那個電影廠的資源也是他安排,無疑是讓悠然順着他的心意發展。
他心情好的時候,她就有工作可做,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只能閒在家裡。
悠然的胸口有些悶,他們之間似乎還是不夠信任,相互防備着。
“你餓了嗎?差不多該開飯了,我去廚房看看!”悠然起身要走。
“過來!”許南山不理會她的轉移話題,表情沉了下去,似乎要怒。
悠然很矛盾,站在那裡,沒有坐下,也沒有繼續朝前走。
許南山皺眉拉着悠然按到自己腿上,語氣不善:“蘇悠然,不要惹我發脾氣。”
他已經有些怒了,她這是不信任他嗎?
悠然抿了下嘴脣,她看着許南山的眼睛:“如果哪天,你不願意庇護我,我該如何自處?許先生,你也不相信我,不是嗎?”
悠然的肩膀被許南山捏的有些疼,她低着頭,兩個人的距離很近,悠然連他的呼吸聲音都聽得清楚。
“你不信我。”
許南山眯了眼睛,捏着她的下巴擡起來:“你覺得喬衝比我好?”怎麼,喬衝給她的電影她就感恩載德,他給她的,他就懷疑他居心叵測?
許南山是真的怒了,她這是又在鬧什麼脾氣。
悠然看着他:“這關他什麼事,許先生你不要這麼獨斷好不好?”
悠然的下巴被捏的有些疼,眼淚登時就滾了出來。
許南山記得她以前沒這麼愛哭的,每次看到她哭就覺得心煩,許南山鬆開她的下巴,擦掉她臉上的淚,心也軟了下來,耐着性子:“蘇悠然,這個圈子沒那麼簡單的,有些事,你不方便出面,你放心,李平這個人可用,既然給了你,他就是你的人,你有什麼事放心交給他做,他不敢有二心!難道你以爲我要把你捆在身邊?”許南山嗤的笑了一聲,粗糲拇指刮過悠然的嘴脣:“你太小看我許南山了,悠然。你要是現在有能力走,我絕不攔你。”
悠然不是傻子,許南山這話不過是讓她安心,他控制慾那麼強的人,怎麼可能讓她在他眼皮子之下翻出花樣。
許南山是奸商,從不做賠本買賣,悠然待在他身邊這麼久,不會連這些都看不出來。
許南山這樣把她捆在身邊,是喜歡,還是沒有玩夠?
悠然看不清他的心,許南山藏得太深,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果她再在李平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勢必會惹許南山不高興,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她。
悠然服軟:“對不起,是我胡思亂想!”悠然手抱着他的手臂搖了搖:“我不是懷疑你,只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一陣腳步聲,阿姨的聲音傳來:“許總,蘇小姐,吃飯了。”
許南山皺眉,嗓音沉啞:“這就是你的弱點,瞻前顧後,心不夠狠,不夠硬,既然懷疑我的居心,就不該在我面前表現出來,你想要管理一個公司,要學的還很多,好了,吃飯去。”
悠然擡頭看他,許南山絲毫不理會她投過來的目光。
悠然沒想到謝蘭音真的會和華宇解約,比起她悄無聲息的解約,謝蘭音的解約風波鬧得是沸沸揚揚。
謝蘭音粗中有細,她在解約之前先鬧出風波估計也是怕向先生暗中使手段,這裡是內地,不是香港,再加上如今的輿論,向先生不敢那麼明目張膽。
尤其現在鬧的人盡皆知,向先生更不敢輕易出手。
這場解約讓謝蘭音賺足了人氣,熱搜榜高居不下,最後還是順利解約,看來,她那些股份也不算是白白賣給鄭德凱。
其實,這段時間悠然雖然也和謝蘭音聯繫,但一直沒有提過讓她到自己工作室的事,畢竟她在華宇發展不錯,自己的工作室現在真的是百廢待興。
所以,謝蘭音此舉真的是讓她又感動又意外。
“若不是你幫我引薦給導演,我不知道要熬多少年,你是我的幸運女神嘛,跟着你不會錯!”謝蘭音在電話里語氣很是輕鬆的樣子。
“蘭音姐,你知道的,我自己都沒戲拍!”悠然覺得還是讓她好好考慮下,離開華宇,以她現在的人氣,可以籤一家不錯的公司。
“那我可不管,蘇老闆,我之後的工作安排可就交給你了!”謝蘭音趁着春節帶父母到國外旅遊,以前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沒時間陪家人才覺得以前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多麼的彌足珍貴。
許南山大忙人一個,雖然公司放假了,白天也見不到人,三十那天晚上,到七點多也不見許南山回來,悠然以爲他不會回來了,畢竟許家是他的家,他父母尚在,就算父子不和,也還有母親,除夕夜總得回去一家人一起吃年飯。
悠然特意給阿姨放假,讓她回去陪兒子,母子倆過年才能見一次,她真的是不忍心,人活着的時候該好好珍惜,享受天倫之樂。
阿姨走之前把餃子餡弄好了,也教了悠然怎麼包,說三十晚上的餃子很有講究,皮不能爛,如果煮爛了會一年沒有好運氣的。
悠然下午把房間裝飾了下,快到晚飯的時候就按着阿姨教自己的方法包餃子,打發時間。
這兩年春節都是在劇組過,今年難得這麼清閒,爲了怕餃子爛,所以她放的餡兒很少,阿姨說過,只要邊上捏嚴就不會爛。
悠然忙了一個小時,也沒包幾個,浪費了很多材料,怕餃子和案板沾到一起,她在上面鋪了一層面粉,弄的自己滿身都是麪粉,臉上身上都是。
悠然這個樣子出現在客廳到時候許南山忍不住笑出聲:“你這又耍什麼花樣?”
“你怎麼回來了?”
“這裡是我家,我不回這裡,你讓我去那!”
許南山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在廚房做什麼?”
“我在包餃子!”悠然攤攤手,反正被他撞見了嗎,真沒想到他會回來,
不過,也很開心,不用一個人這樣孤孤單單的過除夕夜了。
其實以前她和媽媽也一起包過餃子,不過都是她擀麪皮,媽媽包,她麪皮擀的可以,包就差遠了。
許南山回來剛好做幫手,悠然把許南山從沙發上拽起來:“會包餃子嗎?過來一起幫忙啊!”
許南山被悠然拽到了廚房:“快點洗手,一起做,不然,我們的年夜飯要吃到天亮了!”
許南山看案板上悠然包的餃子,皮兒倒是弄的挺圓,但餃子的樣子真的是不敢恭維,外面還沾了餡兒,看着真的是不太有胃口,這是個女人嗎?
果然,長的好看的女人不太適合做事。
許南山一邊搖頭,一邊洗手:“我來包,你擀皮!”
許南山想到以後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還得自己下廚就有些頭大,算了,年紀小,慢慢學吧。
許南山在部隊待過,包餃子自然不在話下,速度很快,而且包的又好看,一排排站在那裡,真的很像一個個的元寶。
“許叔叔,不錯嘛,你要是破產了,還能去做廚師,總之,我跟着你不會餓死了!”悠然心情不錯,也敢和許南山開玩笑。
“是呀,餓不死你!所以,放心跟着我!”許南山捏了捏悠然的臉蛋,他手上有面粉,沾了悠然一臉。
“那你要養我一輩子!”悠然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的很不合時宜,慌忙低頭擀餃子皮。
畢竟,失去孩子之後,許南山沒有再說過要娶她的話,她就明白,當時不過是權宜之計。
她今天真的是失言了。
許南山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好!”
悠然愣了一下,許南山這是在承諾,還是順口之言?
年夜飯吃的好飽,兩個人把今晚包的餃子全煮了,裝了兩大盤,因爲時間已經晚了,來不及做別的菜,就只吃餃子。
悠然拿了紅酒,本來想喝酒的,可是許南山沒讓,就喝了半小杯,他可不想除夕夜留下太過難忘的印象。
悠然吃完幾乎無法坐下,揉着撐滿的胃口滿屋子溜達。艾瑪,要是按照這個吃法,她肯定要胖。
外面的鞭炮聲不斷,悠然站在窗口消食,一邊看外面的煙火,許南山過去拉起悠然,道:“想出去玩?。”
“可以嗎?”悠然問他。
“當然!”她以爲,他就只是要把她困在家裡?
“我想放煙火,我們去海邊吧?”悠然突發奇想,這個時候在海邊放煙火一定很美。
這天氣去海邊?許南山搖頭,還說自己不是小女生,這突發奇想的,不過,幸好她沒說想去外太空。
許南山將車開出來,沿着小路開到海邊。夜晚的海平面,平靜幽暗。尤其是這樣的夜晚,海邊一個人影都沒有。
悠然攏緊外套,雙手揉搓着臉頰:“好冷啊!”
許南山把圍巾解下繞在悠然脖子上:“是你自己吵着要來,這會又怕冷,不然我們回去!”
悠然搖頭:“不要,好不容易出來玩,哪那麼掃興!”
許南山打開車後備箱,把裡面的煙火一個個搬出來,道:“你敢放嗎?”
悠然沒有想到他居然帶了這麼多,許叔叔真是,做什麼事都這麼壕!
“當然,我以前”
“以前什麼?”許南山看她話說到一半,就開口問道。
“以前也放過!”悠然不敢說,其實她十九歲生日那次,許清源也陪她放過一次煙花,也就是那天,她和許清源開始的。
悠然現在對許清源已經沒有任何感情,此刻不說,也不過是不想破壞氣氛。
許南山手裡舉着煙,吸了兩口才遞給她,悠然彎腰蹲在煙花前,因爲光線昏暗,許南山用手機電筒照亮,悠然費力將並排的煙火一字讀燃。
砰!
悠然趕緊跑開,許南山抱住懷裡的人,凝着她眼底亮起的火光,黑眸眯了眯。
他有多久沒有放過煙花了,七年,還是八年?
天空中的煙火,如火樹般競相在靜謐的夜空開放。許南山擁緊懷裡的人,眼底的神情溫柔。
彼時,市一處郊外的別墅。
歐式獨棟別墅,裝修奢華。大廳的水晶吊燈,耀眼奪目。
“爸爸,你多吃點!”秦國輝只有這一個早年與前妻的女兒,對她尤爲寵愛。
“小晴,你嚐嚐這冰糖肘子。”蘇心甜親手給秦晴夾菜,但菜還沒到碗裡,她就冷着臉把自己碗移開。
“對不起,我只喜歡吃我媽媽做的冰糖肘子。”秦晴目光很冷,臉上無半點笑意。
蘇心甜嘴角的笑容,霎時僵硬。
“小晴!”秦國輝蹙眉,語氣帶着一絲責備。
秦晴不理蘇心甜,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夠桌上的每一個人聽到:“爸爸,你說過年回來陪我,可不是讓我看你臉色的!”
面對女兒的不諒解,秦國峰很是頭疼。不過他只有這一個女兒,從小對她寵愛,自然也不忍心責備。他只好給蘇心甜夾菜,安撫她:“你辛苦了,不用管她!”
秦晴一直在國內讀大學,秦國輝離婚後生意大多在美國那邊,去年大病了一場,這纔想葉落歸根,回市,今年過年剛從國外回來,準備,年後就把美國那邊生意轉移到國內。
他五年前在美國成了家,沒想到這件事秦晴到現在都耿耿於懷。
“謝謝。”蘇心甜笑了笑,擡手給他佈菜。
“吃飽了!”秦晴啪的丟掉筷子,狠狠瞪了眼蘇心甜,那眼神裡含着滿滿的厭惡。她轉過身,蹬蹬蹬跑上樓,用力將房門關上。
“這孩子!”秦國峰無奈的搖搖頭,轉而看向蘇心甜的目光歉然:“你別跟她計較,她還是個孩子,從小被我和她媽媽寵壞了,你也多吃點,卓遠,給你媽媽夾菜。”
秦卓遠乖巧的給蘇心甜夾了菜放到她盤子裡:“媽媽多吃點!”
“卓遠乖!”
蘇心甜低頭面無表情的吃東西,看不出喜怒。
用過年夜飯,傭人們將餐桌收拾乾淨。秦晴換了衣服,歡快的跑下樓,站在秦國峰面前,問道:“爸爸,我漂亮嗎?”
“漂亮漂亮!”秦國峰滿眼笑意,不住的誇讚。
“姐姐好漂亮啊!”秦卓遠雖然才七歲,但已經很有眼力勁,知道怎麼討人歡心。
秦晴哼了一聲:“誰是你姐姐!”
秦卓雲擡頭去看秦國峰,秦國峰看了秦晴一眼:“小晴,你太放肆了!”
秦晴拉起父親的胳膊,撒嬌道:“我本來就不是他姐姐,不過是個父不詳的野孩子。”
“小晴,我娶了心甜,心甜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你的弟弟,你怎麼說話的!”
“哼,我就知道爸爸的心現在早就被這個狐狸精奪走了,眼裡早沒我這個女兒!”秦晴說完衝出了家門。
蘇心甜端了杯參茶過來給秦國峰:“喝杯茶消消氣,你的身體不能動氣的,小晴說的沒錯,你們父女難得見面,就不要爲了我和卓遠一見面就吵了!”
“心甜,你真是委屈你了!”秦國峰拍拍蘇心甜的手。
蘇心甜拿過羊絨圍巾,細心的爲丈夫戴好,笑道:“你快去看看,大晚上,她一個女孩子出去總是不安全。”
秦國峰點點頭,出去追女兒了。
蘇心甜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卓遠,淡淡道:“你回房間休息吧!”
“媽媽,新年快樂!”
蘇心甜勉強擠出個笑容:“快上樓去睡吧!”
秦國峰走後,蘇心甜轉身回來。從酒櫃裡選了瓶紅酒,提着回到樓上。輕輕關上臥室的門的,她推開落地窗,走到外面的露天陽臺。
周圍隱約的鞭炮聲不斷。她站在二樓的陽臺前,放眼望去,整片別墅區裡家家都亮着燈,歡笑聲不斷。
蘇心甜眼底神色黯然,心底的滋味複雜。
她從小在孤兒院裡長大,受盡委屈,後來,遇到他,以爲自己這輩子終於不在是孤孤單單一個,可以和他長相廝守,卻不曾想,到頭來成了她的一場噩夢。
她擰開紅酒的瓶蓋,仰頭灌下一大口酒,只可惜那股甘甜的滋味,進入她的口,只能品嚐到苦澀。
牆上的鬧鐘響起來,蘇心甜盯着走向十二點的指針,整顆心毫無預警的揪疼起來。
八年前,他們也曾一起過新年,放煙火。
南山,你還記得我嗎,我,回來了
蘇心甜坐在陽臺前,手裡抱着酒瓶,仰起的臉頰淚痕交錯。她顫巍巍的掏出手機,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按下號碼。
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八年了,他還記得她嗎?
聽說,他一直沒有結婚,和許家也鬧翻了,他是在等她嗎?
許南山除了大年初一在家,從初二開始就開會忙工作了。
郭陽被許南山帶走之後不知道被他秘密安排到哪裡了,許南山最近比上班的時候還要忙,估計是那個局要收網了吧。
初四那天喬衝打電話過來:“許總在嗎?一起出來玩!”
“他忙的人影都找不到。”
喬衝說:“我約了幾個朋友在一塊玩兒,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電影,男主角和投資商都在,想找你們一起過來玩呢?”
“喬衝,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呢,那個角色我給你推薦個人,我最近接了個民國片,可能時間安排不過來!”
“蘇悠然,你這要求過分了,我不管,電話上不談工作,你要是有誠意,那來了再說!”喬衝大少爺脾氣上來,誰也沒辦法。
悠然想爲謝蘭音爭取下那個角色,謝蘭音放下大好前途毅然跟了自己,她怎麼都不能讓她閒在家中。
“我去還不成嗎?在哪?”悠然想了想,反正在家也沒有事,無聊的很,不如出去散散心。
喬衝報了地址,笑道:“等你啊。”
悠然給小高打電話:“你過來陪我出去一趟。”
天已經放晴,喬衝約的地方是西山馬場。
在市郊,要開差不多一個小時車子纔到。
小高不敢擅自帶悠然去這麼遠的地方,猶豫道:“要不要和許先生說一聲?”
悠然想了下,她出來的時候已經給阿姨交代過了,許南山忙的很,她這個時候打電話,說不定會打擾他工作。
算了,還是等中午他休息的時候再打。
悠然這個念頭剛過,手機就響了起來,拿出一看,來電是許南山,不是吧,這麼快就知道了?
悠然看向小高,小高一邊開車一邊搖頭:“不是我!”
悠然剛接起電話,許南山的聲音就從聽筒裡傳出:“在哪兒?”
“馬上到西山馬場,許叔叔,這會怎麼這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悠然心情不錯,沿路山上的積雪都還沒有融化,空氣比市區好多了。
許南山沉默半響:“和誰在一起?”
“我和小高在一起,要不要讓他聽電話!”悠然最近和許南山關係很好,也敢和他開玩笑了。
許南山又是一陣兒沉默:“蘇悠然。”男人幾乎是一字一句吼出她的名字。
“許叔叔,不要這麼嚇人好不好?”悠然覺得許南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嚇人。
“你信不信,讓我逮到你,你就死定了!”
悠然心裡罵了句,神經病這個人,她只是出來一趟,又不是逃跑,幹嘛呀這是,每次救護你這樣威脅她,悠然準備把電話掛掉,懶得理他了。
“敢掛電話試試。”
悠然抿了抿嘴脣:“許先生,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說了最近不要出門,聽不懂人話是吧。”
憑什麼啊,她從陪伴殺青之後,天天待在家裡,都快憋成神經病了,她也是出來談工作好不好?
既然說讓她開工作室,難道就只讓她在家等着,等着喝西北風嗎?
悠然不說話,許南山更加生氣:“蘇悠然,你別惹我。”
“我哪裡惹你了,你講點理好不好,許叔叔,你要是不忙的話,不如陪我一起!”悠然吸了口氣,那邊半天沒有迴應。
“你現在在哪?”
“大概還有15K就到了,我在馬場門口等你好不好?”
“你最好等在原地。”許南山說完,不給悠然任何反駁的機會直接掛斷電話。
悠然對着電話大罵,你大爺的,可惜,許南山已經聽不到了,這日子簡直過的太憋屈了。
小高低頭不敢說話,蘇小姐現在的表情很抓狂。
喝完了一瓶水,悠然手機響了起來,是喬衝:“我的大小姐,你到了麼?”
“快到了,你們先別等我了,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那行,你快一點,開車小心些,我等你哈。”
許南山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黑色的越野和他這個人一樣霸道,一個剎車橫在悠然的車子面前。
車門打開,男人高大的身影從車上下來,悠然等的都快睡着了,聽到剎車聲立馬醒來,準備下車迎他,剛打開車門,人還沒下去呢,就被許南山推了進去。
他力氣用的有些大,悠然被他推的倒在車座上,差點沒起來。
悠然被撞的也是一身的火,滿是怒氣的盯着許南山:“你幹嘛這是?”
許南山足足看了她有一分鐘,他的聲音壓的又低又沉,帶着幾分薄怒:“敢不聽話,嗯?”
“我怎麼不聽話了,我今天出來也不是就爲了玩,我想把那個你不讓我演的角色給蘭音姐,而且還帶着小高,能出什麼事?”
悠然想到許南山這個人吃軟不吃硬,越是給他來硬的他越是生氣,只能忍着氣,主動去握許南山的手:“我天天悶在家裡,真的很無聊,你又沒有時間陪我,我自己出來透透氣不行嗎?”
悠然看許南山的臉色沒那麼難看了趁機說道:“許叔叔,快點去吧,都快十二點了,我真的很想玩的!”
以前和許南山在一起也沒有這麼累,兩人不常見面,見面就是上牀,辦完事就各走各的,現在,天天見面,悠然覺得許南山簡直把她當小學生一樣管。
這個人太大男子主義了,以前至少像這些小事他都不會管,可是現在,吃飯要管,穿什麼衣服要管,快要變成管家公了。
“喬衝約的你?”許南山視線看着遠處突然問了句。
悠然回頭看他:“許叔叔,你吃醋了?”
許南山想打開車門把她扔出去,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鬆開,又捏住:“找死嗎?”
悠然掩着嘴偷笑,許叔叔好像每次聽到喬衝就很抓狂。
“你的公事處理完了?”悠然並不希望他是放下重要的公事過來的。
許南山目光專注的看着前方道路,聲音低沉:“現在並不安全,你不要到處亂走。”頂多十天時間,到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會結束。
“我有分寸的,我不是帶了小高出來嗎?很安全的!”
算了,看在他這樣緊張她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到了馬場,停好車從正門往裡面進,剛進門喬衝就迎了上來。
“悠然。”喬衝剛要過去和悠然來個擁抱,視線一轉落到許南山身上,轉了個方向,伸手過去:“許總,好久不見。”
許南山和他握手,笑道:“喬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