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被窩內那人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隨即,她再沒有了動靜。
冀世卿端着一個碗快步走了進內,他一直注視着牀上,卻正眼也沒看雪丫一眼,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下去吧。”
“是!”雪丫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輕步走了出去。
冀世卿走到牀邊,毫不客氣地在牀沿坐了下來,對着牀上的人說道:“雲兒,起來吃口粥吧。”
躺在牀上的人都理都沒理他,依舊頑固地躲在軟被下。
冀世卿見她這模樣,不怒反笑,他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想不想知道許默的消息。”
他話音剛落,女人就將被子扯了下來,那因爲臉頰削瘦下來而顯得很大很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他怎麼樣了?你放他了?”她問道,沙啞的聲線是少有的高揚。
男人輕輕揚了揚嘴角,那笑容卻始終沒達到眼底,他望着她,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他身上的槍傷我已經讓軍醫給他醫治了,但想要我將他放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你!”葉初雲的眼珠子幾乎在噴火,她對着他怒目而視,咬牙切齒地指責道:“你明明答應過的。”
直視着她那要殺人的目光,男人卻無關痛癢地淡淡說道:“什麼時候?”隨即,他嘴角再度往上一揚:“哦!是你要委身於我的時候,可我記得我並沒有答應你。”
他的一句話,讓葉初雲腦袋直嗡然,那抓住錦被的手無比的用力,五指指節頓時發白。
見她那臉色,男人望着她,淡淡地宣告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肯聽話,他是不會有生命之憂的。”
葉初雲心猛地抽動了一下,她知道---這個魔鬼是死死地捏住自己的軟肋不放了。
冀世卿望着她,沒有錯過她臉上絲毫的表情,片刻後,他將他的臉向她湊了過去,溫熱的氣息直噴上了她的臉孔,下一刻,他的脣輕輕地吻上她的。
葉初雲沒有躲,只是那抓住被子的手越抓越緊、越抓越緊---
冀世卿沒有深入這個吻,只是淺嘗即止,他拉開了與她的距離,卻看到她的臉上掛着兩清淚,這淚珠像一團火一般燒着他的心,狠狠地抽痛。
他端起放在一旁的碗,舀了一湯匙,放在她的脣邊,命令道:“張開!”
葉初雲乖乖地將雙脣張開了一條縫,冀世卿毫不客氣地將湯匙往她嘴裡塞去,頓時,她口腔內盡是他餵過來的粥,她輕輕地動着頜骨,一口一口地咀嚼着,用力地嚥下肚,這煮得極清甜的粥吃在她口中卻如同嚼蠟---
男人不是沒有看到她臉上那勉強的神色,卻毫不客氣地又舀了一口粥,給她餵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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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帶被一圈圈地拆了開來,龔映菡雙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受傷的左手,一臉的緊張,丫鬟蓮珠一直坐在她的身後,見她神色緊張,不由得安慰道:“小姐,放心吧,不會留下疤的,大夫您說是不是?”
醫生擡頭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吱聲。
繃帶一圈圈地拆了下來,最終露出了她受傷的手---
龔映菡一看,雙手不由得抖了抖。
穿着白袍的醫生望着她開口道:“龔小姐,這疤肯定會有的,但並不太嚴重,而且日後慢慢也會消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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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映菡望着那幾道不大不小的疤痕,暗暗咬緊了牙關,良久,才平緩下來,她臉平淡地開口說道:“不要緊的,謝謝您大夫。”
醫生點了點頭,交待道:“傷口先不要碰水,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嗯!”龔映菡應了一聲,對着身後丫鬟說道:“蓮珠,送張大夫出去吧。”
“是!”蓮珠應了一聲,隨即客客氣氣地將張醫生請了出去---
龔映菡一個人坐在臥室內,望着變得萬般醜陋的左手,只覺得心比外頭的空氣還要冷,下一刻,她快步地走到梳妝檯前。
拉開一個抽屜,從裡頭拿出一枚鑽戒截到無名指上去,然而手指因爲受傷而變得浮腫,這枚戒指竟沒能戴上去,那卡在指節上的耀眼鑽戒襯得她的手背更爲醜陋,她一咬,用力地將這枚戒指撥了起來,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鑽指在地上飛快地滾着,片刻間就滾進了牀榻底下,沒了蹤影。
她一怔,這才憶起那枚戒指是去年生日時冀世卿送給她的,她一急,快步走到牀邊,急急地蹲下身子去尋找,然而牀底下什麼東西也沒有見到,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小姐,華秋過來了。”
龔映菡一聽,趕緊直起身板,轉過身來,她淡淡地望着站在蓮珠身後丫鬟。
華秋非常識相地往前走一步,站在蓮珠身旁,對着龔映菡復了復身,輕輕喚了一聲:“龔小姐,您找我。”
龔映菡沒有應她,只是淡淡地打量着她,半晌才說道:“華秋,一段時間沒見,你身子越發發福了,聽說你被調到二衝島去了,在哪邊跟着新主子,享福了。”
一聽她這話,華秋不由得一驚,她趕緊表明立場地否定道:
“不---不是的,小姐您千萬別誤會了,奴婢其實想一直服待在小姐您身旁,無耐卻被調去服待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小姐有所不知,華秋在二衝島,沒有一天不念龔小姐您的好的。”
她這話說得龔映菡極開心,她望着她,口氣緩和了不少,輕聲說道:“坐吧!”
華秋卻是個極知道規矩的人,趕緊垂手而立,說道:“奴婢不敢,奴婢站着就好了,有什麼事,龔小姐儘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