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仙的一顆心已經由悲轉喜,她暗自竊喜自己的命運之佳。之前她雖然只是方公霸的妾室,不過狻猊堂上下也都視她爲堂主夫人。如今方公霸雖亡,但是武平雲的出現又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若是能夠讓這個英俊的少年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那麼今後自己又能夠以堂主夫人的身份出現了。
武平雲並沒有想得很多,因爲他想要的只是自己喜歡的女人,至於女人們想要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麼,這些他並不看重。他也並非沒有想到過劉婉筠,可是現在的他認爲,自己是狻猊堂的堂主,就算是同時擁有兩個女人也算不上過份。
就在兩個人含情脈脈的四目相對之時,武平雲的兩個護衛谷嚴仲和石敬山跑了進來。武平雲以爲他們是奉了二堂主蔣正名的差遣,所以纔來這裡陪着自己給方公霸守靈的。
可是這兩個人面部的神情有些拘謹,看不出一點輕鬆的樣子,好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一般。武平雲看了看他們的神情,心中暗想:“莫不是劉婉筠提前到了?若真是如此,那麼自己與孟如仙之間的緣份,還不知道要託到什麼時候。”
他心裡這樣想着,口中忐忑的問道:“二位兄弟爲何如此的慌張?難道有什麼急事嗎?”
石敬山道:“武堂主,我們兄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蔣堂主和項堂主差我們來找您,讓您務必速去客棧。”
武平雲道:“二堂主剛剛從這裡離去,難道是路上出了什麼差錯嗎?”他雖然這樣問着,不過心裡倒是安穩了許多,現在他斷定並不是劉婉筠到了。因爲這件事是自己安排兩個護衛去辦的,如果是劉婉筠到了,那麼這兩個人一定是最先知道的。
而其它的事武平雲根本就沒太放在心上,只要不是劉婉筠的出現,只怕是沒什麼人能夠耽擱自己和孟如仙的好事了。
谷嚴仲道:“堂主,二堂主剛剛回到客棧,李寬香主就來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和二堂主說了些什麼,不過看樣子事情比較緊急,您還是快回去看一看吧。”
武平雲道:“那好,你們二位兄弟暫且到門外等候我片刻,我再和方夫人交待一些事,然後我們馬上就動身。”
等兩名護衛出了門,武平雲又轉回身來對孟如仙道:“嫂夫人,堂內事務繁忙,看來我要暫且離開一會兒了,不過請您不必着急,我必然會速速趕回來陪着方堂主和夫人您。”
孟如仙道:“請武堂主不必着急,你對方堂主的一片情義我已經瞭然於胸,陪伴一事來日方長,還是堂中的事務要緊,還請武堂主速去。”
武平雲聽完身子晃了一晃,他好像突然有了一種要上前抱一抱孟如仙的感覺,不過他還是覺得時機尚未成熟,所以儘量的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武平雲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看了一眼孟如仙那雙充滿了期待的眼睛,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出了門帶着兩名護衛直奔客棧而去。
一路上武平雲的心都甚是澎湃,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等福份。看來苦盡甘來這個詞說得極準。自己獨自一人苦了這麼久,現在開始好的運氣已經接踵而至了。
當武平雲來到了客棧,見蔣正名、項天方、李寬三人已經在門外等候了。武平雲走近些問道:“二堂主,不知是什麼急事,居然要比給方堂主守靈還要急迫?”
蔣正名道:“堂主,給方堂主守靈的事我已經另有安排,並且我也按照您的意思,送四個女僕到方夫人那裡去了,所以這件事還請堂主暫且先放一放。”
武平雲聽完不是很開心,因爲自己目前最着急的,無非就是如何將孟如仙歸爲已有,在他的世界裡,可能再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大的了。可是二堂主已經將此事安排妥當,並且這也是之前自己的意思,所以武平雲還是沒什麼好說的,只能點了點頭。
蔣正名繼續說道:“我們狻猊堂和武尊堂下設的麒麟堂相接,很多地方的事務我們兩家一直在爭着打理。可是因我們前些日堂中遭遇劫難,致使許多的兄弟亡命,所以有一些以前我們掌管的區域就都空閒了下來。而麒麟堂的人在沒經過我們允許的情況下,就私自帶人佔了地方。李寬香主知道此事以後,馬上帶人前去理論,沒想到敵我雙方當場動手,並且在打鬥的過程中,麒麟堂的人還傷了我們不少的兄弟。”
武平雲聽完道:“蔣堂主,我還當是什麼要緊的事,區區小事看把你們急成什麼樣了?不管是什麼地方還不都是大明朝的?他們願意佔就去佔吧,我們就讓給他們一些又有何妨?”
蔣正名聽完把武平雲拉到一旁輕聲道:“堂主看來您對江湖上的這些事真的一無所知,這些地方不僅僅是土地那麼簡單,而是關係到我們狻猊堂的財源,我們堂中的上千兄弟,還都指望着這塊地吃飯呢。”
武平雲有些糊塗,便問道:“總舵主前些日子不是留給咱們狻猊堂三十萬兩的銀票嗎?這筆錢難道不歸我們支配嗎?”
蔣正名道:“這筆錢是留給我們重建狻猊堂的,而我們日常的開銷就靠着這裡的土地。我們堂裡所設的習武場、鏢局、賭局、甚至是煙花巷,都需要有大面積的土地支持。如今我們的地盤被麒麟堂的人給佔了,也就等於是他們斷了我們的血脈,這等事我們不能不理會。”
武平雲從小是一路窮過來的,所以錢財在他的心中還是佔有極大份量的。當他明白麒麟堂的人斷了自己的財源,頓時就怒氣沖天。他提高嗓音對衆人道:“既然總舵主把狻猊堂交給了我,我就不能辜負了這份信任。我武平雲對天盟誓,我們狻猊堂的土地一寸都不能丟,我要讓麒麟堂的人血債血償!”
衆人一見堂主的話說得如此霸氣,頓時就士氣高漲,大家紛紛亮出兵器喊着,誓與狻猊堂的寸土共存亡。
從方公霸擔任堂主的時候起,狻猊堂的人從心理上就懼怕麒麟堂的人三分。每個人都知道麒麟堂的人沒一個是庸手,各個都是出類拔萃的武林好漢。而武平雲的到來,的確讓狻猊堂的所有人心裡有了底氣,大家把他當成神一樣看待,都指望着這位新堂主能夠殺一殺麒麟堂的威風。
武平雲現在已經怒不可遏,他看了看自己身前身後的數十位狻猊堂的壯漢,也是覺得自己應該有足夠的底氣。其實他並不知道,之所以這些人都雄赳赳氣昂昂的,全是因爲他的存在。
武平雲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讓李寬在前面帶着路,自己領着兩位副堂主和兩個護衛,並帶着三十多名狻猊堂的兄弟在後面緊隨。
一行人走了將近三十里的路,就來到了事發的地點,這裡是一個較大的習武場。這個習武場的周邊民宅密集,所以生意也是特別的好。自從狻猊堂出了事,麒麟堂的人就馬上佔了這裡。
當武平雲走進了習武場,看着滿地的血跡,憤憤不平的心一下就冷靜了下來。他當時決定帶着人把這裡搶回去,完全是出於一時的衝動,若是他先看到這裡的場面,或許也不會事前就大放厥詞。
可是既然已經帶着這麼多的人來了,再怎麼後悔也是沒有用的。武平雲心中暗想:“如果打起來,我就讓手底下的這些人一擁而上,我就不信我帶着這麼多的人還能吃了虧。”
李寬站在衆人的前面,此次前來由於武平雲親自出面,他也是覺得神氣了不少。李寬站在習武場的院中高聲喊道:“麒麟堂的狗崽子們給我滾出來!你們狻猊堂的堂主爺到了!”
他這麼一喊,馬上就從習武場的屋內擠出了一羣人。武平雲看得真切,原來麒麟堂的人也並不比自己帶的人少。
這時對面的一個大漢開口道:“李寬,沒想到你這個手下敗將還敢來生事,看來我真不應該放你回去。”
這時蔣正名在武平雲的耳邊低聲道:“堂主,他是麒麟堂的香主,叫趙川峰,此人使得一手好刀法,我們不可輕視。”
武平雲聽完點了點頭,他看着趙川峰手中提着的那把明晃晃的鋼刀,心裡就有了一絲的膽怯。不過這個趙川峰的功夫到底好到什麼程度,武平雲的心裡還是沒有數。
而面對趙川峰的嘲笑,李寬竟然一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因爲他敗給趙川峰的確是個不爭的事實。
武平雲明白李寬是怎麼想的,他想讓自己出手爲他報仇,可是自己連李寬都敵不過,又怎麼可能打得過趙川峰呢?一但自己出手,那麼就會馬上露了餡,到時所有狻猊堂的人,就會都知道自己是個武術的門外漢,只怕自己以後將難以在狻猊堂立足了。
武平雲想了想道:“李香主,你果真敗給他了嗎?”
李寬聽完紅着臉沒有說話。
武平雲喝道:“好一個沒用的東西!你是咱們狻猊堂的香主,竟然在危難時刻只會回到堂中尋求援助,我要你這樣的香主又有何用!”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李寬被武平雲這樣訓斥,自己也是覺得掩面丟盡。那隻握着鬼頭刀的手直髮抖,他惡狠狠的說道:“武堂主,屬下願意再與趙川峰一戰,如若再不能勝,我就是死在他的手下,也不能給咱們狻猊堂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