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雲背對着白蛟龍,一不看他手中的寶劍,二不閃身躲避,三不用自己的寶劍格擋。面對強敵時這樣異常的表現,實在是讓白蛟龍心煩意亂。他看不透武平雲到底在幹什麼,更猜不到武平雲的心思。
只有武平雲自己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做。如果自己真的應該命喪於此,那麼無論怎樣的掙扎最終也都無濟於事。如果自己命不該絕,那麼自然會有解救之法。
以他自身的本事來說,不這樣想也是不行的。就算他拿出全部的精力與白蛟龍打鬥,也無法在這招虛幻迷真劍法中逃命。
白蛟龍在剛剛使出劍法的時候,對自己的功夫非常的得意。可是當他看到武平雲完全不理會自己的手段時,心中也沒有了把握。
可是劍出極速,並不給他太多的時間去思考。如果這一劍自己不敢刺出,那麼必然會被天下的英雄小瞧。所以他狠了狠心,一劍刺向了武平雲的右肩。
他這一劍也是給自己留着餘地,因爲白蛟龍表面上對武平雲很是不服氣,但是爬天索斬蚺蛇的傳聞也多少讓他有些顧慮。他並沒有一劍刺向武平雲的要害,就是想給自己留個退身的餘地。如果他真的是武平雲,到時就可以以自己劍下留情爲名,賣給武平雲個好。
白蛟龍眼看着自己的寶劍已經貼到武平雲的衣服上了,可是武平雲仍然沒有閃躲的意思。白蛟龍心中暗道:“就算我不敢殺你,也要給你留下點記號,到時也好讓江湖中的朋友爲我喝喝彩!”想罷,他手腕上收了幾分力道,把劍猛剌了過去。
在他身後的杜常仁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因爲這一劍下去,就完全可以辨別武平雲的真僞。
許名揚等武聖居的人更是心急,他們都盼着這個人真的就是武平雲。如果這個人也被殺了,那麼自己就只有跳江的份了。
就在衆人心中都在狐疑的時候,白蛟龍的劍就到了。大家只聽見耳邊嘡的一聲響。再看白蛟龍驚得連連縱身倒退,而武平雲站在原地絲毫沒動。除了衣服上有一個明顯的劍痕以外,再也看不出他受到了什麼傷害。
白蛟龍跳出去很遠,然後擡起手中的劍看了看,原來在這一擊之下,他手中寶劍的劍尖都已經鈍了。
白蛟龍驚呼道:“這,這怎麼可能!”
許名揚和邊奎衆人一看,頓時就士氣高漲。許名揚帶頭喊道:“高!實在是高!白蛟龍,憑你手中的一把凡劍,如何能夠刺得動我們武堂主的金鋼不壞之身!”
他的話音一落,武聖居的衆人又是一陣陣的歡呼。他們都覺得武平雲果然夠神。
可是隻有武平雲自己心裡清楚,剛剛若不是白蛟龍一劍刺到了自己的悲冥劍上,只怕自己早就命喪身死了。
可是在這個時候,自己當然不能把實情說破。武平雲緩慢的轉回身來,笑看着武尊堂的衆人道:“各位朋友,不知道大家現在相不相信我就是武平雲。如果有哪位朋友還是信不過我的話,那麼就儘管拿着你們手中的兵刃過來試上一試。”
白蛟龍現在冷汗直流,他現在真的以爲武平雲是金鋼不壞之身。而杜常仁更是再不敢有半點與武平雲一斗的想法,雖然自己的功夫要比白蛟龍略高一籌,但是他認爲武平雲並不是自己能夠打得動的。
杜常仁拱手施禮道:“原來真的是武堂主到了,在下失敬失敬。有道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武堂主神功護體舉世無雙,我看也無須再試了。”
武平雲暗暗的長出了一口氣,把急速跳動的心平穩了一下,然後笑道:“杜堂主,白堂主,既然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不知道可否給我個薄面,今天就放過了我在武聖居的兄弟們。”
白蛟龍哼了一聲心中暗想:“這句話還用再問嗎?一個殺不死的鐵人站在這裡,難道我們還會傻到去拼命嗎?”
杜常仁笑道:“既然武堂主您都這麼說了,那麼無論如何我們也是要給您這個面子的。那麼我與白堂主就此別過,至於紫風林一事,我們日後再議不遲。”
聽完了他的話,邊奎突然高塊喝道:“且慢!杜常仁,你不遠百里前來送死,難道我會這麼睜睜的看着你平安回去嗎?今天有我們武聖居狻猊堂的武堂主在此,你們誰也走不了!”
白蛟龍惡狠狠的道:“邊奎,難道你認爲我與杜堂主怕的是你嗎?若是有本事,那麼你我二人獨戰一場,也讓衆位兄弟們開開眼!你可敢嗎?”
一句話就把邊奎的怒氣給滅了,誰都知道他之所以敢這麼橫,全都是憑着武平雲在這裡。
武平雲也不想讓邊奎太尷尬,於是笑道:“白堂主請息怒,今天有我在這裡,定然不能讓你們再互相爭鬥。”
許名揚聽完走到了武平雲的身邊低聲問道:“武堂主,您也看出來了,當您一出現,武尊堂的人馬上就變得老老實實的。因爲大家都看得出來,就算是他們一齊衝上來,只怕也不是您一個人的對手。今天這樣好的機會我們怎麼可以錯過呢?我看還是由我帶着人收拾了他們。只要有您站在這裡,只怕他們連手都不敢還。”
武平雲搖了搖頭,然後笑着對杜常仁道:“杜堂主,請你近身說話。”
杜常仁一聽武平雲叫自己過去,頓時頭皮都麻了。可是自己的堂中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盯着自己,若是自己不敢過去,就會被兄弟們小瞧。
杜常仁在未動身之前,先將寶劍背在了自己的身上,以表明自己並沒有要鬥武的半點意思。然後赤着雙手,面帶微笑走到了武平雲的身邊。
武平雲道:“杜堂主,我們武聖居的人要將你們一網打盡,可是我卻沒有答應他們這樣的要求,你可知道這是爲了什麼嗎?”
杜常仁也是很奇怪,按照常理講,武平雲在展示出自己的神威以後,必然會帶着身後的衆人衝過來,可是他卻帶頭阻止了許名揚和邊奎提出的報復建議,這一點實在讓自己有些琢磨不透。
杜常仁笑道:“武堂主,您的心思在下的確沒有能力去揣摩,還請您明示。”
武平雲道:“杜堂主,我此行是從你們的麒麟堂來。你們武尊堂的總舵主唐秋雨現在就在麒麟堂內。”
杜常仁聽完很是吃驚,他不明白總舵主爲何會到了麒麟堂,並且看武平雲的意思,好像他們也已經見過面了。
武平雲繼續說道:“麒麟堂的堂主賀鐘鳴被玄牝門的人所殺,他的夫人段嬌娘又誤被唐總舵主的金鏢所傷。現在的麒麟堂已經是羣龍無首,唐總舵主現在正在親自鎮守着那裡。”
這些話讓杜常人感到害怕了,他沒有想到在麒麟堂的地界會出現玄牝門的人,如今總舵主都已經親自到了麒麟堂,看來這件事事態嚴重。
武平雲又道:“雖然段嬌娘身死,但是魂魄仍在崑崙山地獄之門徘徊。我已和唐總舵主保證,要親自前往崑崙山入地穴,讓段嬌娘重獲新生。而唐總舵主也說過,如果我真的辦到了這件事,那麼我就是今後麒麟堂的堂主。”
杜常仁聽罷,趕緊向武平雲深深的鞠上一躬,然後擡起頭來,用萬分敬仰的神情望着武平雲道:“武堂主,我杜某人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唯有您一人讓我發自內心的敬佩。您不僅能力超凡,並且還有着一顆菩薩的心。若是日後能夠有機會與您同在武尊堂,杜某人我真的是三生有幸。”
可是許名揚聽完武平雲的話,急忙後退出好幾步,然後驚恐的問道:“武堂主,難道說你是武尊堂的人了?”
武平雲轉回身來哈哈一笑道:“許堂主,現在我仍然是武聖居的人,不過就算日後我成了武尊堂的人,也照樣還是咱們武聖居的人,你明白了嗎?”
許名揚聽完狠狠的搖了搖頭,在他的心裡,武聖居和武尊堂絕對是並立的,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吃兩家的飯。
武平雲看着他驚慌中充滿了迷茫的眼神,又笑了笑道:“許堂主,我之所以要爲你們和解,就是因爲日後你們都會是我武平雲的兄弟,我絕不想看着我的兄弟們自相殘殺。等到我真的執掌了麒麟堂,到時武聖居與武尊堂之間,也許就會沒有現在這麼多的紛爭了。”
許名揚聽完武平雲的解釋,臉上這才轉憂爲喜,他又上前走了幾步,然後看着武平雲道:“武堂主,這麼多年來,我們武聖居和武尊堂兩家就是因爲利益的爭執,而不知死傷了多少兄弟。如果真的讓您達成了心願。到時我與杜堂主見面,也不必再拿刀動槍了。”
杜常仁聽罷也笑着道:“許堂主說得極對,雖然武尊堂和武聖居還是兩家,但是我們畢竟都是武堂主的兄弟,那麼我們之間當然就再沒有半點的仇恨了。”
剛剛還怒目而視,想要把對方置於死地的兩個人,在短短的幾句話過後,就紛紛用善意的眼神,向對方表達着自己心中的那一顆善意的心。
武平雲看着他們之間能夠如此,自己心裡也是非常的痛快。
杜常仁又和武平雲寒暄了幾句,然後就帶着人離開了江岸。白蛟龍與他並肩而行,當白蛟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得不從心底裡佩服武平雲。
許名揚和邊奎衆人更是沒得說,對武平雲發出了最誠摯的邀請。
武平雲一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也就沒怎麼推遲,跟着邊奎走進了他的蚣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