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容看着鞏雪風一樣衝出去的背影,嘴角輕輕撇出一抹嘲諷的弧度,“裝什麼清高,還說不喜歡索林川,怎麼我一提他,你就急了。。哼。。虛僞!”
鞏雪自然聽不到何容的怪話,她出了宿舍樓,朝國防教育樓疾奔而去。半道遇上計算機社團的師兄,鄒德凱。
“鞏雪---”
她停下腳步,看着鄒德凱抱着一摞子資料從碧湖的岔路口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已經順利保研的鄒德凱是計算機院的傳奇人物,也是計算機社團的團長。他是湖北人,湖北人聰明,素有九頭鳥之稱,外表斯文的鄒德凱不僅聰明博學,還兼有普通人沒有的勤奮和執着。聰明的人最怕遇到勤奮和執着的人,而兩者結合起來的人,必定會有不一般的成就。鞏雪曾聽社團的師兄師姐們說,鄒德凱是半路轉行到計算機院的,半路轉行居然還能考得當年的院系第一名,讓他的大名一時間轟動全校。
“師兄,你找我有事?”她的心思並不在聊天上。
鄒德凱走近,把一張報名表遞給鞏雪,“這是今年全國高校計算機綜合應用能力大賽的報名表,你填一填,明天社團活動的時候交給我。”
鞏雪詫異地問:“爲什麼是我?我纔剛入社不久,機會應該給經驗豐富的師兄師姐。”
鄒德凱鏡片後面的眼睛,隱隱含着深意,“這是丁教授的決定。”
鄒德凱口中的丁教授,是計算機院電子信息工程專業的系主任,丁陽。年逾五旬的丁陽教授是清華大學的畢業生,曾在美國的stanford university斯坦福大學留學並任教,取得了非常高的學術成,而國內大學計算機專業教材,丁洋教授獲邀參與了全部版本的編撰工作。或許是故土難離的緣故,丁陽教授三年前回到家鄉昆明,被XX大學高薪聘請到計算機院執教,丁陽教授治學嚴謹,指導學生盡心盡力,嚴格細緻。常常會爲了解決一個難題工作到深夜。
“我會找丁教授說的,這表,你先拿回去吧。”無論從哪方面講,她都不是參賽的最佳人選。
鄒德凱收回表格,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看她,點點頭,說:“那好吧。”
鞏雪擺擺手,轉身欲走,鄒德凱喊住她:“鞏雪,聽說丁教授收了你當關門弟子,是真的嗎?”
鞏雪淡淡一笑,“難道,鄒師兄不是丁教授的弟子嗎?”她並沒有正面回答鄒德凱的問題,但是分明已經承認她和丁陽教授的關係。
鄒德凱推了推眼鏡,也跟着笑了,“今後我叫你小師妹吧。。不過,我提醒你做好參賽的準備,因爲丁教授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
鞏雪謝過鄒德凱,又匆匆趕往國防教育樓。
站在哨位上執勤的周伯通看到鞏雪,高高揚起手來,“區隊長,你怎麼來了。”上午送完大四的國防生,龍戰宣佈休息半天,好多人都獲准外出逛街了,只有他,倒黴輪到執勤,哪裡也去不了。
“我來找龍教官,他在嗎?”龍戰這學期和國防生住在同一層樓,他是個沒有節假日的人,想必還呆在宿舍。
周伯通一聽鞏雪要找龍戰,原本笑嘻嘻的臉頓時皺成一團包子,“龍教官在。。。。噯。。區隊長!區隊長!!我還沒說完。。。。你怎麼就走了。。”看着鞏雪消逝在樓梯口的背影,他喃喃地說了句:“龍教官。。。在我們寢室呢。。”
索林川在昨天的毆鬥中受了傷,龍戰進門的時候,他正拿着雲南白藥給脊背上被利器劃傷的傷口上藥。
藥是胡克給的,他要爲索林川包紮,可是被索林川連踢帶踹地趕出宿舍去了。
這點傷,還不至於難倒他。至於被他的鐵拳打得頭破血流的自然生,恐怕就沒那麼好過了。。
夠了幾次都夠不到傷口的位置,索林川不禁有些着惱,最近,不順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大英雄也有做不到的事?”隨着一聲熟悉的低嘲,索林川手心一空,藥瓶竟被來人奪走了。
索林川見到忽然出現的龍戰時並沒太大驚訝,似乎算準了他會來,咧脣笑了笑,順從地趴在牀上接受龍戰的治療。
龍戰一邊上藥,一邊語氣涼涼地說:“索林川,你做人做事沉穩有度,向來沉得住氣,可昨天是怎麼了?。。。說吧,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索林川咬牙忍受着脊背上火辣辣的刺痛。等那陣難熬的痛勁兒過去,他才眯了眯細長的鳳眼兒,坦白說:“我受不了他們自然生總是找我們國防生的茬兒,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們昨天的所作所爲確實打破了我的底線。”
“說重點。”龍戰下手一按,索林川的冷汗唰一下冒了出來,可他沒有叫疼。
緩了緩,索林川認命似的苦笑了下,說:“是他們。。。。。在背後罵鞏雪,話說得很難聽,我氣不過上去理論,就。。。。。”
龍戰的手頓了頓,可下一秒,卻把整瓶雲南白藥,倒出來按在索林川的傷口。。
“嗯---”無異於酷刑般的折磨,令索林川呻吟出聲。
龍戰拍拍索林川的肩膀,眉梢輕挑,“說真話,你在替誰頂罪?”
索林川眨眨眼,轉過頭來對龍戰說:“我沒有替誰頂罪,確實是我挑起的事端。”
龍戰沉默,黑漆漆的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比北極的冰雪還要寒冷,他直勾勾地盯着索林川,直看得對方的情緒出現裂紋,緩緩別開臉去。。
“是不是劉崢?”龍戰說道。
索林川半側着身,表情複雜,過了幾秒,才說:“龍教官,能不能就當是我做的。”當時情況混亂,教室裡的同學都看到他胖揍那個自然生的舉動,都以爲他是挑起事端的人,殊不知,劉崢纔是最先動手的那一個。
而自己出手相幫,參與鬥毆並且製造假象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爲鞏雪受辱他很生氣,另一方面是因爲劉崢。。。已經犯過錯的劉崢再擔不起任何的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