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雪選了一個靠近入口的空位坐下,這裡不太顯眼,但是來來往往的旅客卻可以盡收眼底。。更新好快。爲了更好的觀察,她還借了旁邊旅客的一本盜版雜誌,一邊翻動書頁,一邊撩起眼皮,對每一個進出旅客做出準確的判斷。
幸好,在這個位子上坐了近三十分鐘,也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候車廳和售票廳是人員流動最密集的場所,一旦暴恐分子‘混’入其中製造事端,那麼,傷害將呈現‘波’紋式延伸,破壞力驚人。
坐久了血液流通不暢,眼睛也覺得痠痛,鞏雪正要起身動一動,卻在候車廳的入口處看到紅鷹。
他穿着之前的紅‘色’衝鋒衣和牛仔‘褲’,人羣中特別扎眼,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紅鷹並沒有進來的意思,他把目光轉向鞏雪,一個眼神,兩人已心照不宣。
一無所獲。
是的,目前爲止,還未找到任何與西蓮組織有關的人或者物品。
“聊天”對視的過程中,鞏雪儘量把表情放得輕鬆自然,她不想缺席待會兒可能出現的戰鬥,她用堅定的眼神告訴紅鷹,她是第五組的成員。
雖然一句話都沒有‘交’談,可紅鷹好像學過讀心術一樣,暗示她不要有不合適的想法。
鞏雪暗自苦笑,卻也只能遵從紅鷹的命令。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更何況,她還是一名特種兵。
紅鷹離開後不久,她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候車廳裡的旅客發送了一批又一批,人流量的峰值低了許多。留下的旅客大多數都在熟睡,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段,每個人都睏乏到了極點。。
突然,候車廳入口處傳來一陣陣‘騷’動。
睡着的人被吵醒,抻着脖子朝外望,感到有點莫名其妙,待十幾個拖着行李箱行‘色’惶然的旅客涌進候車廳,裡面的人才知道,廣場上有歹徒行兇,已經刺傷了人。。。
隨之而來的是,站前廣場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涌往寬敞的候車大廳,受到恐慌情緒‘波’及,旅客們開始驚慌失措的往牆角躲,膽小的孩子大聲哭喊,許多來不及拿走的行李胡‘亂’堆放在過道和走廊上。
鞏雪幾乎是在第一個人進來的同時就衝到了入口,看到情形不對,她迅速用通話器向紅鷹報告情況,紅鷹已經知道了,負責站前廣場巡邏的凌鷹向他報告,只是兩個醉漢酒後行兇,排除了暴恐分子的可能。
真的是這樣嗎?
時機,趕得是不是有些巧。。。
還沒來得及細想,她的衣襬突然被一隻黢黑的小手拉住,“阿姨,跟我來!”
鞏雪驚訝地跟着之前送她紅蓮‘花’的小乞兒,越過人‘潮’,來到說話方便的角落。
小男孩四下裡張望了一下,拉低鞏雪的脖子,用拗口的雲南方言,語氣羞慚地說:“我剛纔騙你了,紅‘花’不是我撿的,是我。。。偷的。”
偷的?
鞏雪的心口驀地一緊,她就勢蹲下來,握住小男孩的肩膀,目光誠懇地看着他的眼睛,“能告訴阿姨,被你偷走紅‘花’的人長什麼樣嗎?只要你肯告訴阿姨,你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孩子。”
小男孩的目光有些閃躲,可是想當好孩子的願望戰勝了內心的懦弱,他掙扎了一下,說:“是個阿姨,和你一樣漂亮的阿姨。。”
聽不到回答,小男孩失望地垂下眼簾,他想,是自己太傻了,一個小偷和乞丐,怎麼能成爲會說家鄉話的阿姨認可的好孩子呢?
他想退縮逃走,可阿姨的手,卻像是鐵鉗子一樣,牢牢地固定住他的肩膀,而且,力氣越來越大,‘弄’得他非常疼。。
“啊。。。。”忍不住痛叫出聲,他踢打鞏雪,試圖逃脫,“我告訴你了。我要走了。。。。”
他覺得很委屈,也很恐懼,爲什麼看起來很親切的阿姨說話不算話,她的臉‘色’看起來好怕人,會不會想把他送進公安局關起來。。。
越想越怕,又掙不脫,小男孩最後竟哇哇哭了起來。。
被突然的消息震驚到大腦麻痹的鞏雪,終於被小男孩的哭聲喚醒。她有些惘然的眼神,盯着手裡的小男孩,看了一會兒,目光才漸漸聚焦。。
她沒有說話,騰出一隻手從內衣的暗兜裡掏出一張被縮小數倍的照片,放在小男孩的眼前,“仔細看看,是不是她?”
小男孩‘抽’噎着,擡起眼睛,朝照片裡的人望去。
鞏雪的嗓子很乾,等待的時間裡,每一秒對她來講,都是一種痛苦到極致的煎熬。。
男孩看了又看,最後搖了搖頭,“不是。”他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照片裡的人,“眼睛很像,但是這裡不像。”他擡起下巴,按上去,“她的是尖的,這裡面是圓的。”他指着照片。
小男孩感覺到阿姨的呼吸變得粗重了許多,還沒等說話,阿姨卻忽然伸手,遮住了照片裡‘女’人鼻子以下的部位,“再幫阿姨看看,好嗎?”
在那樣期盼卻又令人沉重的目光下,小男孩情不自禁地點頭,“好吧。。”
這次很快,幾乎不到眨眼的功夫,小男孩便驚叫起來,“她們的眼睛一模一樣!”說完,他也是一臉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表情,怎麼遮住了下半邊臉,眼睛會是一模一樣的呢?
至此,鞏雪基本已經確定了她的揣測是真的了。。。
小男孩偷到的紅蓮‘花’是西蓮組織唯一一名‘女’‘性’高層的權力飾物,而這個整容過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她糾纏了十年光‘陰’的馬月嬌。
馬月嬌。。
馬月嬌。。
鞏雪的眼睛忽然變得模糊而又‘潮’溼,許多被深埋的沾了血‘色’的記憶,跳躍着浮現在腦海裡面,刺痛了她的五臟六腑。。
小男孩又被她嚇跑了。。
候車廳還是‘亂’糟糟的狀況,落地窗邊擠滿了朝外張望的旅客,四周聲音嘈雜,到處都是毫無印象的面孔。
鞏雪深吸了口氣,拿起通話器。。。
正要向紅鷹報告重要情況,眼前一黑,那個小男孩竟去而復返,他緊張地指着外面的大堂,“照片阿姨在那兒。。。。我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