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這是一個不歡而散的結局,毛鋒之不後悔,他對於許崇智早就不滿,對一些還在內訌,還對此樂此不疲的人感到憤怒,他沒有那麼多的耐性。
楊永泰在許崇智、廖仲愷兩人離開後他也走入了客廳,他滿臉憂慮說道:“司座,你這麼一來,可以說是撕破臉皮了,這許崇智不管如何,他在粵系中的威信還是非常的高,就是範石生等這些人都是與之交厚!廖仲愷雖然脾性剛烈,但是他也看不慣沒有上下級組織觀念的人!”
毛鋒之看着楊永泰淡淡說道:“難道讓我忍?換着你你會忍?”
楊永泰低嘆一聲,他說道:“如果是我,我自然也不會!我與他們理念本就不同!否則我也不會被排擠而走!他們很多都是缺乏實踐,理論是好理論,但是卻忽視了國情,和**理論比較而言,那就是以五十步笑百步!要不是孫文還能壓制各方聲音,這國民政府何來如此?就像司座你一般。”
毛鋒之點點頭,他慢慢走了兩步,他同樣低嘆一聲,他說道:“不得不說孫文總理確實是一代人傑,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這也是現實所*,他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缺點,他這個位置不是一般人所能做的,他做的已經足夠好了,基本上沒有人有比他更適合、更稱職的了!我不如他!同樣也因爲他在,我纔會投靠過來,否則像許崇智之流的人,我怎麼也不會過來!否則我真是腦子秀逗了!我不聯手陳炯明滅了他,那纔是真的傻!”
楊永泰微笑說道:“就是因爲如此,卑職纔會下定決心投靠於您!儘管我與孫文不對路,但是不得不說孫文這裡機會多,他缺乏人才,尤其是軍隊人才,能有共同理想,又能有着很高的忠誠,這沒有再比司座您更合適了!北洋政府實力大,但同樣不缺乏人才,他們那邊已經有了固定的體系,外來豈能打破?”
毛鋒之略微自得說道:“這是當然,國民D儘管分歧嚴重,儘管勢力最爲弱小,但是不得不說是最能吸引民心之處!所以只要能聽過開始的難關,那麼國民D這邊反而機會最大!別人說我是投機分子,呵呵,某種程度上又有多少人不是如此呢?鳥擇良木而棲!像許崇智這般人不是如此?儘管他對孫文忠誠。”
接着毛鋒之又說道:“我現在爲什麼能走到如今的這步,因爲我的實力!我的實力讓孫文都不得不顧忌,我的實力讓國共兩黨都不得不拉攏我!我有錢有人有槍,更有潮梅汕惠的民心!現在我相信在全廣東都有一定的民心,這就是我毛鋒之的依仗!沒有這些我算什麼東西!這個社會就是人比人、人吃人的社會!人品好、好說話就能活下去?那就是笑話而已!”
頓了頓毛鋒之說道:“他們這次來無非就是讓我當這個省長,他們也是無奈,因爲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他們只能乾瞪眼,他們不服氣又能如何?他們只能眼巴巴看着!哼哼!”
楊永泰則是猶豫了一下後,他開口說道:“司座,卑職認爲這任命還非最終結果,這裡面必然還有波折!”
“嗯?永泰,你這是什麼意思?把你的意思說出來。”毛鋒之提起興趣驚訝說道。毛鋒之沒有想到楊永泰竟然還會如此說,那麼必然有所根據。
楊永泰回答道:“那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在擔任軍職的時候兼職政府職務!更加不要說是兼職省長,這樣的高位!國民政府本質是什麼?這怎麼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如果司座兼任省長之職,那就是落入他人口舌,那就是軍閥!這讓不知內情的人如何想!也同樣會失去民心,尤其是讀書人!”
毛鋒之低着頭思考楊永泰的觀點,他心底裡還是認同楊永泰的觀點,他想的是楊永泰爲什麼如此說,毛鋒之肯定楊永泰對自己的忠誠,但是也必須要知道一點,是人都有私心,在不妨礙公心的時候達到個人目的,這不是不可以。
毛鋒之擡起頭若有所思看了看楊永泰,楊永泰則是有點心虛看着毛鋒之。毛鋒之斷然說道:“嗯,如果我不行的話,那麼好,那麼你來當這個省長,你的才識足夠擔任此職務,你之前又不是沒有這類經歷,你不是也當過財政廳廳長以及廣東省代省長嘛!就這麼定了!”
楊永泰倒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他振奮對着毛鋒之說道:“如果真的如此,那麼卑職將竭盡全力做好本職工作,不辜負司座信任!”
毛鋒之微笑說道:“嗯,如果你上任,那麼你必須要治理好廣西,我希望能看到一個生機勃勃的廣西,能看到有着廣闊前景的廣西!你什麼都不要怕,因爲我就是你的後臺!同樣如果你不勝任這個職務,或者貪贓枉法,那麼我也是第一個要你命的人,這點你要牢記在心。”
楊永泰正容說道:“這是當然,永泰如果貪贓枉法,任憑司座處置!”
聊完正事,毛鋒之與楊永泰分別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休息一下。毛鋒之低嘆說道:“還有幾個月這筱雅就要生了!可惜我不在身邊,要不是路況不好,我真是希望能把她接來!”
楊永泰立刻搖頭說道:“不可,司座!固然不能親眼看到孩兒出生,但是夫人不能輕離潮州啊!夫人在就意味着人心在,也可以讓孫文他們放心!廣東那邊的基業不能放棄!第九軍還有那裡的產業都需要有人在!”
毛鋒之一愣接着他苦笑說道:“是我考慮不周,有點兒女情長了!這或許就是無奈,或許就是付出吧!有時候得到什麼必然要失去什麼,這就是命吧!”
調查組離開了,第二天就動身離開南寧,毛鋒之、陸榮廷、楊永泰等人歡送,至少表面上是非常和諧,絲毫看不出什麼矛盾。
調查組離開後,毛鋒之也是渾身舒服,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他只能歸結於許崇智,此人一來就是如此,讓自己渾身難受。
真的親眼所見以及親耳所聽才知道什麼纔是真實,毛鋒之印象裡陸榮廷就是不是大財主,可也應該是吃穿不愁。但是實際上卻是離破產不遠!這讓毛鋒之很是驚訝,什麼時候軍閥也能混到破產的地步?
可是隨着楊永泰的解釋以及展示的證據之後,毛鋒之相信了,他都不得不感慨說道:“真是成王敗寇啊!如果他能帶上一部分軍隊離開,那麼就是打家劫舍另起爐竈!因爲不如此怎麼能生存下去,不如此如何養家餬口啊!”
陸榮廷曾經發行了數千萬的債券,當中又因此借債發行。這如果還能砸臺上,還握有實權的話,那麼這些債自然可以拖延,甚至可以有機會抹平或者償還。但是這一切都隨着自己的抵達改變了!遭遇李宗仁攻擊,他不得不交出權利求自保!
毛鋒之搖搖頭說道:“你不說我還真是不知道,既然陸榮廷上道,那麼我就不得不拉他一把!這債務就嫁接到東南銀行上!反正我是債多不愁,要不了多久宋家就要和我聯合組建銀行,整合廣東金融!不,現在也要加上廣西,相信隨着地盤擴大,這銀行也會跟着擴大!”
楊永泰苦笑了一下,他說道:“也只有司座你如此了,這總攻二千多萬外債被司座您說的好像只有數百上千,恐怕也只有你能如此了!”
頓了頓,他接着又振奮說道:“不過,這麼一來,陸榮廷必然歸心,陸榮廷歸心,那麼南寧、桂林等地必然歸心,廣西民心可定啊!這大大降低難度!”
毛鋒之清了清嗓子,他說道:“這重新組建軍隊同樣需要花錢,至少是一個師外加二個旅!這次中央政府能批准?我琢磨着就是批准那也是打折扣批准!不會按照甲種等級建制!不過,我的底線就是中央政府同意,具體的錢糧兵餉能承擔多少就多少,其餘的我來補上!”
楊永泰點點頭,他說道:“司座,固然軍隊是保駕護航的必須,但是也不能過多!過猶不及啊!現在兩個軍固然是屬於中央財政補貼,但是也必須要保證民衆生產啊!這勞力抽調過多可不是好事啊!”
毛鋒之點點頭,但是他卻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爲了北伐,將來或許就要爲了保家衛國了!列強窺視!小日本陳兵朝鮮,我相信一有機會這小日本必然出兵我中華,此等賊寇纔是心腹大患,如果有機會,必然要先下手爲強!不要以爲小日本支持革命,可是他們都暗地裡都做什麼?很多同盟會在日本的時候,日本什麼計策伎倆沒使出來,財色雙管齊下啊!日本又在東北扶植張雨亭!張雨亭與小日本暗地裡勾搭還少嗎?日本不是傻子,付出這麼多必然要收回更多!張雨亭這是與虎謀皮啊!”
楊永泰託了託鼻樑上的鏡架,他說道:“這日本也就是海軍厲害!陸軍也不過如此!何況日本有多少人,我中華有多少人?日本能佔我中華多大地盤?也不怕他們吃撐了?”
毛鋒之聽了臉色一肅,他沉聲說道:“不,日本不是如此想!日本舉國之策就是要有陸地,有一塊大陸能立足!他們佔據朝鮮半島本意就是爲了東北!拿下東北之後,他們必然又要野望我中原大地,江浙大地!臥榻之側豈能讓他人臥睡!不僅僅是我們想的,也是如今日本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