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江親自送方天俠離開,看着方天俠離去的背影,他心底裡還是不安,他不知道‘毛’鋒之該怎麼想!如果真的要是秉公辦事的話,自己省長寶座必然不保!還有中正,中正正打算與宋家聯姻,這個節骨眼上不知道他該會是什麼樣子!
張靜江壓根就沒想過打電話與中正聯繫,因爲他知道這個時候聯繫就是不智,既然知道自己已經參與其中,那麼聯繫誰,誰就會遭到盤查!儘管中正也是入了股。張靜江心底裡低嘆一聲轉過身往辦公室走去。
孫夫人剛回到府邸,她就接到了消息,‘毛’鋒之還是舉起了屠刀,真的是血流成河啊!這可是近百人啊!就這麼全部給殺了!嘴上說考慮考慮,可結果呢?按照時間上計算,那會兒自己還在他的辦公室裡與他‘交’談。
孫夫人無奈了,也憤怒了,但是更多的還是無奈,現在‘毛’鋒之就沒有把柄留在自己手裡,他現在威望非常高,而且掌握軍權,這個時候只要‘毛’鋒之不反政fǔ,那麼誰都無法擋住‘毛’鋒之前進。何況這也是先總理希望看到的,但是先總理希望的是五年後,而不是現在,現在纔過去大半年啊!
孫夫人真的是無法知道‘毛’鋒之接下去該怎麼做,汪兆銘完全無法牽制‘毛’鋒之,他在政fǔ裡握着財政都沒能給‘毛’鋒之造成什麼麻煩!從兵工廠開始,‘毛’鋒之就是‘精’心策劃,他一步步獲取了民心,表面上暫時失去了兵工廠,但是如果‘毛’鋒之問鼎,那麼這還不是他自己的麼?趕走許崇智,胡展堂,利用汪兆銘迫切掌握權力之際,一步步到了如今的地步。
‘毛’鋒之這個時候會見了布朗與彼得一行,布朗則是疑‘惑’詢問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毛’鋒之則是神態輕鬆說道:“哦,沒有什麼,只是打擊走‘私’犯罪!難道你們也非常感興趣?還是想來說情?”
布朗連連搖頭說道:“不,不,沒有!我們只是好奇。”
接着‘毛’鋒之就說道:“兩位今天我想我們應該會有進一步的成果。”
簡單一句話就把彼得與布朗給轉移了視線,也讓這兩位心裡有了期盼!但是這次會談還是沒有有太大的突破,雙方還是就優先權所轄範圍在扯皮。
送走兩位英國特使,‘毛’鋒之又馬上接到了來自沈鴻英的電話。沈鴻英說道:“委座,現在要不要抓宋文?他現在還呆在他的住所裡,有一羣人保護着。”
‘毛’鋒之淡淡說道:“現在不需要,但是有必要的警告是必須的,倪家老實嗎?”
沈鴻英說道:“倪家倒是規矩的很,就是一直老實做生意,沒有什麼越界舉動,怎麼?委座的意思是要拿倪家問罪?”
‘毛’鋒之說道:“胡展堂與許崇智兩家呢?他們都一直在家?”
沈鴻英倒是很快回答道:“他們都很本分,倒是沒有什麼異動,我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們!只要有什麼舉動我立刻就會知道。”
‘毛’鋒之嗯了一聲,接着說道:“看着他們,還有中共方面也給我盯緊了,尤其是蘇聯人,如果他們還是在搞一些不穩定的演講立刻給我取締!演講可以去大學,但是到街頭演講,那麼就過分了,今後要遊行,要公開演講,必須要得到政fǔ的許可,否則一律違法,這個可以立刻辦!”
沈鴻英自然不含糊說道:“是,我立刻轉告黃副市長,不過,這黃郛市長與我的關係有點緊張,委座。”
‘毛’鋒之沉聲說道:“這些我都知道,你只要問心無愧就可以了,以前的事情那都是過去的了,重要的是現在還有將來,以前你確實‘混’賬,但是隻要一直如同現在一樣,那麼你絕對可以留名青史!”
頓了頓,‘毛’鋒之說道:“對了,你在上海給我少拿好處,當然一些人必須給我狠狠壓榨,不如此不可能把一些人的錢*出來!這些你比我‘精’通!不過九成以上的錢必須上‘交’,剩下一成,一半可以留作軍費,一半你就和部下們分了,但是別如同斷線的風箏,出了問題,我可是無情的。”
沈鴻英神情一正,他說道:“卑職明白,卑職絕不會讓委座您爲難!我知道我的職責所在,請委座拭目以待。”
嗯了一聲,‘毛’鋒之接着說道:“上海的防禦工事要搞起來,這方面可以與黃郛多商量一下,你們配合好了,這上海纔會安定,記住上海穩定爲先,你的任務就是鎮壓一切不穩定的因素,知道嗎?”
“明白,卑職知道如何做。”沈鴻英一絲不苟回答道。
‘毛’鋒之這個時候才說道:“嗯,這次決定下來了,廣東聯合財團將會給你百分之一的股份,今後你就不需要如此着緊那些錢了,夠用了,要用心辦事!你的軍長職務也定下來了,不會發生反覆,你依舊是十五軍軍長,部隊要用心*練。”
沈鴻英這個時候‘激’動說道:“謝謝委座,卑職一定盡心盡力!”
掛上電話後,沈鴻英還是沒能平靜下來,不僅僅是股份的問題,還是一個原因就是‘毛’鋒之終於接納自己了!自從知道陸榮廷現在衣食無憂,他自己就一直在等待着‘毛’鋒之接納,能善待陸榮廷這樣的人不跟從還跟從誰?
沈鴻英早就知道廣東聯合財團其實就是‘毛’鋒之一手控制,裡面的股東除了原始股東外,其餘的股東都是‘毛’系干將們,都是親信,薛嶽,楊永泰,趙平洲,朱培德等等,他們這些人個個都是沒有了後顧之憂,所以他們怎麼會動心思去貪?
陳誠今天心情不是很平靜,自從處決人犯之後他就一直如此。他不是看不慣血腥,而是他感到了害怕,他真的是感覺到害怕,不是那種戰場上的害怕,而是對‘毛’鋒之的害怕,一種來自內心的畏懼,這些人他可是知道的,個個都是有關係的人,大部分都是頗有家產啊!可是,‘毛’鋒之說殺就殺了,一點都沒有含糊!
陳誠沒有想到‘毛’鋒之會如此不顧人情,這實在太可怕了!陳誠想到如果自己將來做事犯了什麼錯誤的話,那麼自己面對的下場是什麼?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毛’鋒之就是一頭猛獸一般,隨時可以要人命!或許人命在‘毛’鋒之眼裡不算什麼。
或許是看到陳誠有點不對勁,梁鴻楷問道:“小陳,你怎麼了?我看你回來之後就心神不寧的樣子,有什麼事情?”
陳誠沒有敢說出原因,他只是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就是感覺有點不舒服。”
梁鴻楷一愣,接着說道:“難道你沒經歷過這些?人死都是如此,他們都是有罪之人,他們罪有應得,有時候殺人也是爲了救人,這些人的死就完全可以阻止很多人犯他們一樣的錯誤,委座下達這樣的命令就是不想今後爲了相同的錯誤而殺人!如果現在政fǔ不是內外‘交’困,也不會如此!委座也是頂着壓力不得已而爲之,不要多想,有時候做需要的是無悔!這麼做同樣需要是自己的膽魄。”
說完梁鴻楷拍了拍陳誠的肩膀然後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而陳誠則是一愣,他有點愣神走出了作戰室,他到了外間走了一小段路的時候,他才突然明白過來,委座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今的局面,委座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有時候想通了就是想通了,之前還是懼怕萬分,現在則是心定神鬆。陳誠現在想想都是感覺到自己哪根經不對了纔會如此瞎想,真是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