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包括駕駛艙裡的白莫寒跟花凜箏在內,共有十五人人,降落傘是絕對足夠的。
如果幸運的話,背上降落傘從這五六千米的上空跳下去,那問題也不大。
問題是,上天降臨給他們的災難似乎遠不止於此。
就在厲泰霖等七八名戰士將降落傘都扔下差不多,衆人準備下去時,天際的一記悶雷又迅猛無情的劈在了他們的機尾。
轟隆一聲巨大的雷響後,機身劇烈顫抖一瞬,陣陣冷風雨水瞬間往他們身上招呼而去。
“不好——”雷聲過後厲泰霖反射性的擡頭看去。
老天耶!
他們的機艙尾部都被劈掉一半了,雨水正肆無忌憚的從天際落到機艙內部。
“快下去!穿好傘包的即刻開始跳傘!”厲泰霖趕緊命令仍趴在座椅上的戰士下去,他也跟着滑下去。
艙門被打開,瞬間更強勁的風,更冰冷的雨直撲向他們門面。
飛機外的天空一片漆黑,暴雨淅淅瀝瀝的狂撲着,閃電的亮光一閃,天際瞬間白亮一片,一眼望去,全是一條一條密密麻麻的雨線。
“怎麼?沒跳過傘嗎?沒種跳就給我呆在飛機上等死!”艙門打開,厲泰霖檢查完傘包快速的背起揹包,頭一擡卻發現戰士們一個個往後退,不敢跳出艙去,他當下就又惱又恨的爆冷一聲。
戰士們面面相窺,他們肯定不是沒跳過傘,只是天氣這麼惡劣的跳傘他們沒跳過,且是這種意外的情況下,他們都明白這一跳的危險性有多大。
“看什麼看!跳!”發號施令的是厲泰霖,他挺有主見的,見戰士們一個個帶絲猶豫的看向自己,厲泰霖擡腳就踹了面前的幾名戰士,怒吼着要他們跳。
戰士們也都明白,這種時候,他們如果不跳,等待他們的也許就只有粉身碎骨了。
大家看了眼外面充滿各種不定因素的天際,又看了看身旁的戰友。
雖然跳出去也有可能發生意外,但總比他們什麼都不做沒一絲希望來的好,戰士們都握着拳頭給自己打着氣。
“我先跳。”柴夢深吸一口氣,突然撥開靠近艙門的戰士。
因爲飛機機頭向下,艙門就變成橫着出現在半人高的上半部了。
看了眼天際烏黑的星空,柴夢站在艙壁旁右腳往上一踩,手臂撐着艙門往上一躍,左腳踩着艙門邊緣時就身體迅猛前傾,轉瞬間就飛出了機艙。
柴夢跳下去後,楊雪看了眼厲泰霖之前系的繩子,她雙手抓着繩子一跳,雙腳踩着艙門後就果斷的放開繩子鑽出了機艙。
熊飛不甘落後的跟在楊雪身後,他雙手抓着繩子看了眼跟駕駛艙鏈接的隔離門,然後他才一狠心跳出了機艙。
一跳出機艙,冷冰的雨水就跟針一樣刺在熊飛的臉上,他艱難的睜開眼,在閃電的亮光中哪裡還看得見柴夢跟楊雪的身影。
瞬間黑乎乎又瞬間慘白一片的遼闊天際,只剩他孤身一人直直飄落着。
心裡默數着秒數,降落傘在預定的時間打開後,熊飛身形被向上一扯,然後也以並不慢的速度向下墜去。
有人帶頭跳了傘,其他戰士也都沒什麼好怕的了,一個個便魚貫着相繼跳出。
跳傘跳多了,現在的他們就算再這樣電閃雷鳴的雨夜跳傘,一個個愣是哼都沒哼一聲。
跟第一次鬼哭狼嚎的跳傘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地上。
凌清幾人離艙門最遠,她們是最後跳下去的,倒也沒有誰露出了膽怯的神色。
待戰士們都快速的相繼跳出機艙後,厲泰霖在內心祈禱一聲,生死有命,這一跳也就只能看他們上輩子積的福夠不夠多了。
厲泰霖趴在隔離門旁邊打開隔離門,探頭看着下方駕駛艙,這才發現宗凡還沒跳下去。
“宗凡,你怎麼還在這裡?快跳下去!”厲泰霖怒視着宗凡,似乎宗凡犯了什麼滔天大錯一樣。
潛進駕駛艙的宗凡,猛一下滑到了白莫寒的身後,他回頭朝厲泰霖道:“你先跳,也許我有辦法控制飛機。”
“你有什麼辦法?”白莫寒訝異的回頭看向宗凡。
厲泰霖的視線越過宗凡,他看不到白莫寒的頭,只能看到他的一個側影,忙道:“白少校,他們都跳出去了。”
白莫寒仰頭看了眼隔離門上的厲泰霖,不容置疑道:“你也跳下去!抓緊!”
“那你們怎麼辦?”厲泰霖看着駕駛艙裡的花凜箏、白莫寒、還有宗凡,難道不跟他一起跳嗎?
其他戰士都跳下去了,白莫寒不跳還呆在飛機上幹嘛。
“你們先跳,我接着就來。”白莫寒的手仍沒放開操縱桿,他見花凜箏還沒背上傘包,連忙催促起來,“花凜箏,快背上降落傘!這不是演練!”
白莫寒氣極,這花凜箏還真是夠固執的。
“你先跳下去,我來試試。”宗凡推測着時間跟距離地面的距離,連忙上前將花凜箏從副駕駛座上拉了起來。
看着宗凡凝重的神色,花凜箏知道,也許他真的有辦法,便也不羅嗦,踩着座椅離開了座椅。
見花凜箏出來,厲泰霖深看了幾眼宗凡和白莫寒,知道他們心裡都有分寸,便沒再多說什麼。
然而,他一轉身,卻發現機艙裡還有一個人沒跳下去。
“你、你,尺素,你怎麼還沒跳?”厲泰霖想了好幾秒,纔想起尺素的名字。
尺素沒回答厲泰霖,視線越過他看向宗凡。
宗凡還在隨時有可能會爆炸的飛機上,她哪裡敢自己一個人跳下去。
聽到厲泰霖的驚呼,宗凡用力砸壞了一個儀器後,抽空回頭看向尺素,急道:“尺素,你快跳下去!聽話,我馬上就來。”
“不,我要陪着你,你不跳我也不跳。”尺素搖頭,搖的雖輕卻堅定。
讓她拋下宗凡,自己逃命,還不如殺了她。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
眼看着飛機距離地面越來越近,他們的危險也越來越大,宗凡沒空再理尺素,卻仍舊憤怒低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