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母親的初春_第3章

船到九江鎮已是中午,永生提着禮品沒有到店鋪,直接來到母親的家,他沒有進入屋子,而是先偷偷地溜到屋子後院的旁邊放下小樹苗,再回到屋子,這時迎接永生的是外公,只見他笑呵呵地說:“是阿生來了,這個年過得好嗎?你的店鋪開了沒有?”“老闆新年好呀,我昨天從鄉下回來開店了,你身體好吧?”“好呀,你有心了,阿嬌,泡壺茶快出來吧,永生隆的阿生來了。”外公對着在廚房的母親說着,“好的,就來。”母親聽說永生來了,心中暗喜。

一會兒,母親從廚房泡好茶出來,看見了永生,微微低下頭來:“生哥,請飲茶。”頭部轉動的角度是多麼動人,這聲音聽起來甜甜的,溫柔充滿喜樂,永生非常留意地望着母親每一個細節,新年打扮美貌和青春都放出異彩的母親無比美好,一種神秘的心靈把她吸引出來,深深爲感情所動,思想不由得兩人的臉上和姿態都留下莊重的影子,正好與他們青少年的外貌形成對比。

永生和外公談起了生意經來,母親在旁邊爲他們倒茶,認真傾聽着,忽然,聽到門外有人行走的聲音,母親往外看,原來是外婆買菜回來了,剛走入屋子,外婆意外地看見了永生就說:“這麼巧呀,是阿生來了,我今天買了好多菜,天氣冷,我們還是打火鍋好嗎?”“需要我幫忙做飯嗎?老闆娘?”“別客氣了,你儘管坐着等吧。”說完外婆走入了廚房。這時永生趁機說:“老闆,我想出去看看環境,春天的綠草很美,非常茂盛。”母親連忙搭訕:“我陪你去,生哥。”“好吧,不要去太久了,很快開飯的。”外公笑着說。

走出門口,永生對母親說:“想想我給你帶來什麼禮物了?”母親看見兩手空空的永生奇怪了,明明什麼東西也沒有呀,於是就說:“你帶什麼我都喜歡的。”“是嗎?跟我來,我帶你到一個地方。”這下母親更奇怪了?你到我處,還要你帶?一連串其它的比擬,其它的比較在母親腦海裡想象中閃現…這時永生帶母親來到後院,母親疑惑了,來後院?還以爲去什麼地方?永生拉着母親的手說:“我要送給你一樣很特別的東西,這東西是有象徵性的,它象徵我們兩顆相愛的心是磁鐵的,互相感應中起着作用,同時貫穿其中的力量,它不是個詩人,但卻是我們心靈的詩人。”

母親被永生的浪漫驚歎而陶醉,稚氣的微笑中已潛入朦朧的思維,她笑着永生所講的東西,感情比思維更甜蜜:“快告訴我,是什麼東西?”“先閉上眼睛站着不要動。”母親被他的神秘所觸動,乖巧聽話地閉上了眼睛,永生將放在牆角上的樹苗拿了過來,雙手捧着站在母親的面前,然後充滿信心地說:“請張開你美麗的眼睛。”母親迫不及待地張開眼睛一看,臉上疑惑的預感良久,而轉眼間似乎懂得某種含義,雙頰上的紅暈,胸部的起伏,明白永生的意思。

她深情地望向永生正說什麼,而永生故意將感情顯然多於高傲地愣向一邊,氣得母親雙手樸打永生,而永生酷似傻瓜地任憑母親亂打:“好了,好了,打夠了沒有?打夠了,我們就到小路的旁邊種上這棵小樹吧,我們兩人親手種上。”“好的,我去拿鋤頭過來,你等着。”

他們來到走向田野的小路旁,找了個有利的位置,永生掘了個泥坑,將小樹放好,“這棵是什麼樹?”“這是我們老家的棷欖樹,好多村子都有這種樹,結出的果子造成欖角當菜吃,也有零食的,有甜有鹹,好多小賣部都有買。”“哦,我知道了。”“這是我和你親手種的,代表着我們的感情先紮根後永遠長青,我不在的時候,就看看我們種的棷欖樹,棷欖樹和我們的感情每天都在成長,不斷地成長,直到開花結果,懂嗎?”

母親點頭:“從今天起,棷欖樹就是我的安慰和享受。”此時,遠處飛來一隻可愛的蝴蝶,在他們蹲着的棷欖樹苗上空來回飛舞着,純潔得像陽光,孕育着無限的生命力,“我的心是屬於你的,而棷欖樹的根心是屬於我們的。”永生一句親切話語,一道溫柔的目光,一點微不足道的溫存,令母親眼睛充滿淚花:“這樣,我就幸福了。”話音剛落,冷不防被永生像盜賊快速地偷吻了母親臉頰,母親頓時一驚,然後幸福得心花怒放。

他們走向潮溼的田野,菜地,互相調皮捕捉,喁喁的情話,任性,責備,胡鬧方面就像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貪得無厭,意願上越來越強烈,在愛情上愈來愈高,很快體驗到戀愛的各個階段,對戀人來說,時間是不存在的,時間轉變成某種神奇的幻想,這種幻想心房細數着每一次的心跳,而每一次的心跳就是快樂,與生活不可分割地扭結在一起。

當日永生沒有走,晚上帶着母親來到衝仔早餐小食店,剛好衝仔的父母走訪親戚去了,永生他們又打起火鍋來,衝仔拿來了一瓶白米酒:“生哥來吧,天氣好冷,飲杯酒暖暖身子嘛,阿嬌也來一點吧。”“我不會喝酒的,喝酒了兩邊臉頰發紅,看上去像個酒鬼,不好吧。”“臉兒紅了,不是更漂亮嗎?”大家發出了滑稽戲的笑聲。永生和衝仔碰杯:“衝仔,你的早餐店什麼時候開門呢?”“現在是春節時候,吃早餐的人不多,各家各戶的年貨有段時間吃了,過幾天再算吧。”

一會永生又挑逗衝仔說:“怎樣呀,有相中的沒有?”“那有呀,問阿嬌有無認識的阿妹還好啦。”永生和衝仔同時望向母親,母親藉着酒意低下了頭來沒說話,火鍋浸透肉的香味連同泡着湯的蒸氣使得整個小餐廳暖和起來,此時的母親才說:“阿玉這人不錯嘛,衝哥你可有意思呢?如有的話,我可以幫你說說。”“就是街尾賣香燭那間店鋪的阿玉?”“是的。”“但我每天開門做生意,見到她的父母好像是不多喜歡我呀,怎麼好開口?”“那我幫你打探下,看看阿玉有無意思。”“好吧”衝仔尷尬笑了笑。

吃完火鍋已是晚上九點多了,永生望着母親,然後對着收拾臺子的衝仔說:“我先送阿嬌回家,晚點再回來,不要將大門反鎖好了。”“好的。”衝仔應聲着,門口整條大街小巷靜悄悄的,沒有行人,永生擡頭望了天空,空氣潮溼,沒有下雨,他們走到一個小巷子通向河邊小碼頭的石梯級,這是一帶村民挑水飲用的碼頭,旁邊有一塊長長的青石板,供村民放東西休息的地方,兩人坐下,突然母親嘩的一聲:“好冷呀。”“當然啦,天氣潮溼又是冷空氣,來我們在此坐一會吧。”

於是,兩人相擁在一起,永生不斷地欣賞着母親,說着綿綿的細語,只有他們才能聽懂的話,互相感覺到,這個世界空無一物,只有他們存在,愛情呀,就像一種寄生植物,長滿整個心房,很快他們就把所有的情感都趕跑了。靜靜的夜空,沒有星星,月亮,只有瑟瑟的寒風,這對戀人一直都沒有擺脫,由於愛情的狂熱和由於歡樂和熾熱的幻想,所引起陶醉的狀態。

他們的愛情是真誠的,是人們看不到不相信的那種熱情,此刻,他們無比幸福眷戀之中,帶來甜言蜜語和甜蜜無比的親吻。“阿嬌,記住今天的日子,是正月初六,是我們最重要的日子,棷欖樹和青石板見證我們純潔的心靈,現在開始,我會寫信給你,表達我心跡,我把信放在青石板下,用磚瓦蓋住,嗯,就是這個地方。”永生拉着母親找了個沒有人注意的位置,“好呀,我也會寫給你的。”

就這樣,他們把這件事做賊一樣隱藏在心底深處,時間不知不覺將到深夜,永生送母親回到家,這時的外婆外公已熟睡,母親偷偷地開門與永生道別,深深相擁雙方都不願意放開雙手,“睡覺吧,明天我一早就要回到城裡去,記着,把心事寫好放在青石板下,這是我們的約定。”“知道了,生哥。”母親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永生,戀戀不捨。經此事後,他們感情日益增長,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互相傾訴衷情,兩人不在的時候,就不斷思念對方,寫信已成爲他們心愛的工作,青石板下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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