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春節這樣的節日, 葉小梨從來就沒什麼好感,因爲她孤兒的身份,讓她記憶中的每一個春節都格外的寒冷。除了她記憶模糊的幼年時期父母雙全的時候, 哪怕是和凌濤在一起那幾年時間裡。她的每一個春節都是形單影隻。那是因爲要和自己在一起的緣故, 凌濤和自己的父母反目。和自己來到大山深處的老家。所以一到春節, 凌濤一定回家過節, 以彌補自己和家人之間的裂痕。而愧疚的她總是微笑着送走自己的丈夫, 然後回到那個家徒四壁的家中獨自品嚐寂寞。
然而這一次不同,葉小梨經歷另一個和以往完全不一樣的春節。因爲臨近年關,她沒有出去找工作, 而是安心的呆在家裡打理着家中的雜物,順便準備一下拜年的禮物。以往過年她總是每個去處, 也不想出門。因爲她無論敲開那一扇大門, 人家家中其樂融融的天倫聚會總讓她大受刺激。漸漸的她形成了一到過年就宅在家裡躲年的習慣。
而今年卻大不相同。葉小梨在心裡列出了長長的拜年名單。像是方芳的父母啦, 劉經理家啦,對她有知遇之恩帶她離開故鄉到G市讀書的老師啦, 甚至於上輩子跟隨自己十幾年的李嬸這輩子相交泛泛的李嬸。她都想趁着過節登門拜訪。這一次心中少了怨憤和仇恨她,才真正體會到人性中溫暖的一面。
別看葉家的家庭成員就是葉小梨母子兩還有一條小狗,但只我們民族食爲天的傳統文化擺在那裡,要認真過好一個春節還是十分的麻煩和繁瑣的一件事。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葉小梨購買了大量的豬肉牛肉, 魚類還有一大筐的大白菜。開始熏製臘肉臘魚灌香腸甚至還做了一大罐子泡菜。原來的房東的老太太顯然是個勤快的, 葉小梨在後院發現了閒置的幾個泡菜罈子現在派上用場。制好的臘肉臘魚以及香腸往裡一放再封好罈子口能放一年不變質, 比什麼冰箱之類既經濟又環保。
製作這些臘味和泡菜的手藝本來是她家鄉傳統手藝一向是以父母傳給子女這樣的方式傳播, 但葉小梨自小沒了父母。自然是不會的。但是因爲凌濤嗜好這些臘味, 而山區的冬天蔬菜匱乏,醃製泡菜鹹菜就顯得勢在必行了。所以葉小梨厚着臉皮向當時山裡左鄰右舍學了這門手藝。因爲她心靈手巧, 腦子又靈活。很快就請出於藍做出來臘肉香腸鹹淡適中那個味道只要是嘗過的,沒有不誇的。還有那酸香鮮辣的泡菜,讓人聞到就忍不住流口水。一直是他們在山裡那些年飯桌上的主食。甚至還能給拿個捉襟見肘的家庭那個一些額外的收入。
但是這些手藝上輩子自從她和凌濤分開後就擱下了,那時一肚子的恨意一心想着怎麼去報復那個狼心狗肺的負心漢,哪有心思去擺弄這些。可憐的小凌旭從來沒嘗過媽媽親手做的香腸臘肉什麼的,這事葉小梨一想起來就滿心的愧疚。趁着有了閒暇功夫,又想着去拜年這些東西也是拿的出手的好東西,都是自己做的材料的新鮮和製作過程的衛生就有了保證。再加上口味絕不比外頭賣的那些差,端的是居家送禮的佳品。想到這些小梨索性這回多做了些院子裡那些能裝五十斤的五六個罈子被她塞了個滿當當。
小凌旭在口味方面絕對是隨了他爹。小傢伙子在媽媽做這些的時候身前身後的圍着媽媽流口水。做泡菜的時候更是偷吃了好幾塊還沒有醃製入味的剛過上辣椒醬的大白菜。被辣得滿臉通紅頭頂冒煙還要鬧着繼續吃,弄得葉小梨的哭笑不得哄了老半天又和小鬼頭簽訂了無數割地賠款的不平等條約。小傢伙這才偃旗息鼓不鬧了。看着自己的孩子終於像一個正常的三四歲的的小毛頭那樣在自己面前哭鬧撒嬌,提各種千奇百怪的問題。葉小梨的心中別提有多開心了。相比上輩子的懂事早熟在人前安靜的那個好孩子,眼前這個讓人各種頭疼的小魔頭纔是一個正常小孩的的行爲。一個有哭有笑,是不是發些小脾氣會和大人撒加耍賴童年纔是一個有着美好回憶幸福的童年啊!
至於有些父母擔心的孩子會被寵壞,這一點葉小梨倒是一點也不犯愁,她給予孩子是關懷和疼寵。而絕不是無條件的溺愛,在原則性的問題上她對孩子的要求非常嚴格,孩子做錯了事雖然不打罵,但會嚴格的批評並要求孩子改正。這一套是葉小梨抽空看了大量的有關教育方面的書籍後,總結出來的教子經。在葉小梨認真執行後效果出奇的好。最近小傢伙簡直與鄰居交往的形象的大使,被周圍那些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是愛到了骨子裡。
想到那些鄰居們對孩子的交口稱讚,葉小梨的臉上露出與有榮焉的微笑。畢竟自己的孩子被喜歡和讚揚是一個母親最大的驕傲。環顧四周被打理的乾淨溫馨的家,葉小梨的被濃濃的滿足感給淹沒,這是她上輩子腰纏萬貫時翻雲覆雨時從沒體會到的幸福。
新年的年夜飯葉小梨母子兩是在方芳家吃的。方芳家裡條件好,表現在餐桌上就是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然而桌上最受歡迎的卻是葉小梨送的那些臘味。通紅飽滿香腸蒸一下就被切成薄片上了桌。上面再灑一些蔥花噴噴香、裡面的肥肉因爲走了油而變得透明,看起來就讓人有食慾。
而那些臘肉則先蒸後炒三肥七瘦的臘肉被切成了片,在鍋裡走了油,再放蒜末薑末顛香,在配上青椒蒜薹用大火抄一抄就出鍋了。這些菜全是葉小梨親自下廚料理的雖然是家常菜,但味道絕對的不一般。讓吃慣了酒店出產的魚翅海蔘的方家的一家三口,停不下筷子。連餐桌角落邊葉小梨帶來的一小碟子泡菜都被一掃而光。
方媽媽一邊夾起碟子裡最後一塊泡菜一邊嘆氣。“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