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若看所有人都走了,覺得應該安全了吧,就走了出去,誰知道剛一出門,異變陡生,那蛇劇烈掙扎起來,掙扎不脫竟然狠狠一口咬在自己身上,下嘴太狠,將自己整個咬斷了,它也不管自己下半截還在劇烈抖動,上半截滴着血,箭一般射向一臉訝異的凌依若面門。
凌依若瞪大眼睛,下意識地伸手一擋。
火光大盛,縈繞指尖的火苗將黑蛇烤焦了一點,發出惡臭,凌依若瞪大眼睛看着手上的火焰,完全感覺不到灼熱,這是……引魂燈?
火苗隨着手的顫動而微微晃動,黑蛇一擊沒得手,趁她不備爬到凌依若身後攻擊她的後背,聽到破空聲,凌依若本能地手一揮,火苗躥出數米,環繞着她直接將黑蛇從半空中釘在地上,黑蛇血流不止,扭動幾下就不動了。
“死了?”凌依若瞪大眼睛,輕輕一吹,火滅了:“哇,有這麼厲害麼?”
“這不是聖蛇。”蕭亦寒走上前來看了一眼:“聖蛇全身都是黑的,不會有這一圈一圈的紅色。”
“哦,不過也挺厲害的了,它剛纔把織錦全身的血都吸了。”凌依若一個寒噤,剛纔因爲太過震驚倒不覺得可怕,現在一想起來,簡直惡寒。
“它是失血過多,不然不會這麼容易暈過去。”蕭亦寒將死蛇翻來覆去檢查一番,掏出個小瓶子將上半截裝進去,下半截看樣子他沒準備要了。
“只是暈過去?都成這樣了還沒死?”凌依若有些不敢相信,這生命力也太強了吧!
“它好像是吸了聖蛇的血,所以變異了。”蕭亦寒將瓶子收好,站起來看着她,神色平靜,聲音溫柔:“你什麼時候拿到引魂燈的?”
正拿着棍子挑動蛇尾全神貫注研究它的凌依若沒防備,張口就答:“就昨天!”答完了才發覺不對,扔了手裡的棍子,她轉過身直視蕭亦寒:“怎麼?”
蕭亦寒與她對視半晌,淡淡一笑:“沒什麼。”
“怎麼會沒什麼。”凌依若冷笑:“你覺得是我殺了猜王,是不是?猜王可是被引魂燈殺死的吶。”
“你怎麼知道猜王是被引魂燈殺的?”蕭亦寒皺眉,有些不對……難道是有人故意的?有人操縱着一切?
但他的顧慮在凌依若看來卻是赤果果的懷疑,她挑眉彎脣,嘲弄地笑:“我怎麼知道?我殺的我能不知道麼?”既然都說是她殺的,那她就坐實這罪名好了。
“猜王不是你殺的。”蕭亦寒擡頭斬釘截鐵地道。
凌依若心裡一凜,這麼肯定?“爲什麼?”
“因爲你是凌依若,暗隱門最有名的是你不殺無辜者的原則。”蕭亦寒輕輕拍拍她的肩:“我只是奇怪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是不是有人懷疑過你?”
妖孽。凌依若在心裡哀嘆,大哥你眼睛太準了,重重點頭指着許明皓:“他硬說是我殺的,我說了不是他還是說是我殺的。”
“心裡不舒服就去踢幾腳吧。”蕭亦寒上前幫一直解不開黑蛇纏繞的唐殊:“與其讓自己難受,不如讓別人痛苦。”
……有道理。凌依若上前踢了許明皓兩腳,一直憋着的怒氣得到紓解,雖然這樣有點卑鄙哈哈。
“讓你跟仇鬼影出苗疆,你怎麼沒去?”蕭亦寒拎起蛇尾用靈力將它燒爲灰燼敷在唐殊手上,不一會那些淤青都消了,唐殊扭動手腕,驚喜地笑:“竟然沒事了!我還以爲這手肯定廢了呢。”
凌依若懶得解釋,敷衍地道:“呃,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也不想拖累他,就讓他先走了。”
“讓他先走?”蕭亦寒表情有些詭異,似笑非笑:“你讓他一個人出去了?”
“是啊。”她是爲他好好不好。
“你知道我爲什麼讓你帶他出去嗎?”蕭亦寒斂了笑,嚴肅地看着她:“因爲明天就是七月十四,鬼節。你體質陰寒,有你在他身邊他不會出事。”
啊?凌依若倒沒想過這一層,算算日子,明天是鬼節了,不由有些擔憂:“鬼門一般不會……”
“翠屏山爲什麼會有通往苗疆的門你知道嗎?因爲鬼門就在翠屏村村口,在鬼節來臨前,苗疆會打開大門,讓所有人撤入苗疆,可是在鬼節前一天就會關閉,一直到鬼節過去。”
“……”凌依若無語了,好心辦了壞事:“那,我現在出去找他?”
“苗疆大門已經關了。”
“仇鬼影……我是說,他好像也不弱的樣子,應該……”
冷笑一聲,蕭亦寒神色淡漠:“他是不弱,可是在數不盡的鬼魂面前,就跟狗面前的肉沒兩樣。”
“那我必須出去。”凌依若直視着他:“我不能讓仇鬼影一人犯險,你想下有沒別的出入口?”
“恩,你今天呆在這裡別出門,我來想辦法。”蕭亦寒讓唐殊將許明皓送回去,吩咐完就走了。
凌依若看着地上一大灘血,看着都噁心,用水拼命地衝,可直到唐殊送完許明皓回來了也沒衝乾淨,她抹了把汗:“唐殊,來,幫把手,這些血也太髒了,幫我衝一下。”
接過她手裡的水管,唐殊關了水龍頭:“這樣衝沒用的。”他一指樓上:“放心,這些髒血是她的,只要她死了,這些血跡自然就消失了。”
啊,她不是這個意思……唐殊卻沒等她解釋就上樓了,凌依若怔了怔,他的意思,是要殺了織錦麼?她忙跟了上去。
織錦仍然以被拋上來的姿勢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但人卻非常清醒,聽到腳步聲,她努力擡起頭,驚喜交加地看着唐殊:“你,是來殺我的麼?”
“不。”唐殊看着昔日美麗溫柔的她成了這副模樣,心裡其實也挺難受的,彎下腰和她對視:“我不殺你。”
一聽不是來殺她的,織錦垂了頭閉上眼睛不再看他,他這麼恨她……也是她自作自受。
唐殊卻彎腰抱起她,輕柔得彷彿她是他最珍貴的寶貝,將她安安穩穩地放在牀上後他開始打掃衛生。
聽到凌依若跟上來的聲音,他擡頭掃了一眼閉着眼睛的織錦,有些難堪地朝她笑笑:“抱歉,凌姐,我要借用一下你的房間。”
“哦,沒事。”凌依若走近他,輕聲道:“這樣的懲罰已經夠了,你給她一個痛快吧?”
唐殊捏緊掃帚,不吭聲,凌依若拍拍他的肩,知道勸不了,嘆了口氣就下樓了。
凌依若做好飯正準備叫唐殊下來吃飯,就聽到樓上唐殊在叫她:“凌姐,你能上來一下嗎?幫我一個忙。”
將手裡的菜放到桌上,凌依若走上樓,推開虛掩的門,卻沒看到唐殊,有些奇怪地道:“唐殊?”
“我在這裡。”聲音是從旁邊的房間裡傳出來的。
她疑惑地打開那扇門,大廳裡光線充足,門一打開,剛好照到唐殊,凌依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語:“你……”
微微一笑,一身西裝的唐殊抱着骨骼盡碎穿着雪白婚紗的織錦神情自然:“我想請你做我們婚禮的見證人,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