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亦痕無聊的敲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北冥玄月則坐在一處整理着手中的藥譜。
錦離端着一壺泡好的清茶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北冥玄月的面前,生怕又被他們帝君留住,大方的賞賜一些他們小帝姬親自烹飪的菜品。
剛轉身以爲萬事大吉的一瞬間,北冥玄月突然喚了一聲“錦離”。
錦離僵硬的回過身,傻傻的笑道,“帝君?”
北冥玄月沒顧他窘迫的樣子,問了句,“靈兒的菜還沒好嗎?”
楓亦痕回頭看着他,“靈兒?這個稱呼好,以後我也這麼叫吧。”
北冥玄月沒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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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離睜着大眼睛終於鬆了口氣,“靈堯上仙她一個時辰前便端着盤子到琉璃殿來了啊?”
楓亦痕停下手裡的東西,看着北冥玄月,“一個時辰前?”
錦離突然想起了門口見到的一盤宮保雞丁回道,“門口那個好像是靈堯上仙要給帝君和殿下品嚐的菜。”說着便跑到門口將那盤已經沒什麼精神的宮保雞丁端了進來。
“不會被她聽到了吧?”楓亦痕道。
北冥玄月靜了靜,問着錦離道,“之後你就一直沒有見到她嗎?”
錦離搖了搖頭。
北冥玄月面色凝重,撫開掌心卻一絲她的跡象都沒有。
楓亦痕長嘆,“看來你的結界是沒管用啊。”
北冥玄月略帶冰冷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她恢復了法力,華丘的生靈也都熟悉了她,結界自然也擋不住了,不過,這到底是誰的功勞?”
楓亦痕打了個寒戰,坦言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你?”北冥玄月揉着額頭已經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麼。
楓亦痕看他一副不安的模樣,道,“不過,她也無非是回了崑崙山了,既然你都說了她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回去了也就回去了,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北冥玄月已經聽不進任何話語,只專心感受着靈堯的氣息,駕了一方最敏銳的雲便遁走了。
楓亦痕指尖觸了觸額頭也駕了方雲,眉宇間的紅焰若隱若現,“要是我先找到可就帶回青丘了。”
北冥玄月跟着冰玉印記的指示,踏雲朝着天界的方向尋去,他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靈堯然後將她帶回來,只要她肯回來想怎樣都可以。
這樣繞過星辰草的銀河,竟到了三重天的一處宮殿。
“蒼梧殿?”
北冥玄月凝神一看,卻是龍荀的居所,他記得那日瑤池花會,靈堯和龍荀確實走的很近。上元節那日龍荀還差人來給她送了個精緻的小荷燈,北冥玄月心裡嘆道,“果然還是單純,以後真不能放心她自己出來。”便迫不及待的朝着蒼梧殿進了去。
“這是?華丘的玄月帝君!”見了北冥玄月從蒼梧殿的長廊走過,一衆女侍像是中了咒一般僵在一處,手裡的東西掉的掉,丟的丟,皆目不轉睛的跟着他的身影。
“今天的大事還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先是他們家殿下抱着一位陌生女仙進了內室,接下來蒼梧殿又來了位傳說中的絕代人物,我們今天還真是大飽了眼福啊!”一衆女侍癡癡道。
靈堯在內室睡得昏沉,龍荀則在外室挑着要送去楚墨宮中那個掉了流蘇的琉璃琥珀燈,楚墨處正有一個顏色做工都還不錯的穗子,他早就惦記着了,想着趁這次將那穗子順來。想得高興處,正見得一抹寒氣很重的冰藍身影朝着這邊走來。
龍荀放下手裡的東西不禁打了個寒顫,“好強的寒氣!”
他起身微笑着迎了上去,擡手道,“帝君可是這冷清的蒼梧殿大大的稀客。”
北冥玄月看了看蒼梧殿的四周雖沒見着靈堯的身影,但是手掌內隱隱的冰玉印記卻告訴他這裡確實有她的氣息。
他淡淡一笑,倒是也不賣關子,“殿下應該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我家靈兒貪玩兒,而且不怎麼認路,跑到這蒼梧殿應該添了不少的麻煩,我是來接她回去的。”
“帝君家的小帝姬?”龍荀溫柔一笑,稍稍皺了皺眉,道,“帝君恐怕不能立刻就帶走了。”
聽他這話,北冥玄月明眸一變,身後的指尖深深地劃在袖口旁。
龍荀見狀連忙解釋道,“帝君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她現在可能走不了,好吧,還是您自己看看吧。”說着便將北冥玄月帶到了內室。
北冥玄月見靈堯委屈的皺着眉頭,紅撲撲的小臉貼着枕頭,騎着別人家被子的不雅睡姿,心裡涌上一抹酸意,暗自嘆道,“這丫頭,竟然在別的男人的牀上這樣毫無防備的睡着,回去以後得好好管教管教才行。”隨後便大步走到牀邊將她抱了起來,將她的小腦袋往自己懷裡埋了埋,便朝着殿外走去。
龍荀揉了揉額頭無奈嘆了句,“好了,誤會大了。”
北冥玄月一路抱着睡得沉沉的靈堯,精緻的臉龐閃過一絲微妙波瀾,眼中盡是如水的溫柔。
龍荀將二人送到蒼梧殿門口淺笑不語。
衆仙侍像是目擊到了前所未有的特大事件,皆目瞪口呆,對北冥玄月是陶醉不已,對他們殿下是渴望不已,對不省人事的靈堯則是羨慕不已。
這到底是哪處的女仙竟有這樣的好命,不但能在蒼梧殿裡和咱們殿下對酒談心,還能讓傳說中的華丘帝君那樣寵溺的抱着,這兩件事,就是能攤上一件,讓我立刻跳進幽冥河我也認了。
北冥玄月抱着靈堯,看着她睡得紅撲撲的小臉兒頓時鬆了口氣,駕着雲悠哉的往着華丘的行着。
楓亦痕紫眸微挑,站在蒼梧殿的雲頭撫了撫手中的扇墜兒有些不甘心,“下次我一定先找到。”
龍荀擡起的腳步頓了頓,朝着北方的雲頭瞧了瞧,便回了蒼梧殿。
如此錯失了心頭寶,楓亦痕便失落的駕着雲回了青丘,他現今是什麼興致都沒了,只想歪在梓星殿裡睡一覺誰也別來叨擾。
常言一向能夠呼風喚雨,超然灑脫的青丘小殿下如今也會爲了某事無精打采,實是比羲和娘娘迷了方向還要稀奇。他撫了撫袖子上不知從何處粘上的熒光,自覺有趣的笑了笑,“那小丫頭是不是趁着本殿下不注意往茶裡下了毒了?不然,本殿下怎麼變成了這樣?”
正嘆氣間,悠遠的,傳來一陣聲色淒厲的龍吟。楓亦痕睜開眼,思緒頓了頓,撥開雲層朝着下方尋了尋,幸而雲朵失落飛的不高,隱約間正見到一條小青龍被四個獵龍人困在鎖龍陣中痛苦掙扎。
楓亦痕揉了揉手腕,蹙眉嘆息。本想着什麼閒事都不管直接悠回青丘睡了,但是看着那條痛苦掙扎的小青龍,心卻又軟了下來。
這些獵龍人一向心狠手辣,他們會將捉到的龍的龍骨,龍鱗,龍筋和龍肉以極其殘忍的方式相互分離,然後以極高的價格賣給那些有怪癖的皇親國戚或各方富甲。想着那條小青龍要是被他們捉住了肯定要遭不少罪,他便不忍心閉眼飄過。
楓亦痕單手一揮,懶雲換爲烈雲疾馳而落。
看着獵龍人兇殘的手段,楓亦痕灼灼紫眸閃過一抹寒意,眉間的烈焰也漸漸變紅,掌間聚集一團烈焰,朝着困着小青龍的繩子一揮,繩子瞬間變爲灰燼。
小青龍張開龍爪淒厲的**着,掙扎着想要衝破鎖龍陣,卻被陣印硬給打了回去。
四個獵龍人見楓亦痕突然出現毀了他們的鎖龍繩,一時震怒,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壞我們的好事。”
旁邊的一個尖臉的湊過去道,“看他這紫瞳銀髮的怪樣子就知道一定是什麼妖物,正好今天一併收了,要是個光鮮皮毛的畜生精也能換個好價錢。”
楓亦痕邪魅一笑,冷哼了一聲,道,“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話的,那本君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們這些廢物收了本君,還是本君收了你們?”說着“嗖”的一下掌間風氣便打向了鎖龍陣的陣心。
獵龍人區區凡體,怎奈何得了九尾仙狐千年靈力,楓亦痕只用了一成力道,幾個獵龍人便被震得七零八落。
隨着陣心的震裂,小青龍長嘯一聲衝出鎖龍陣,龍尾一掃便將四個獵龍人掃飛了出去,在天空盤旋了一陣竟化成個身着綠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揉了揉胳膊,跑到楓亦痕身邊,擡頭笑道,“謝謝天神哥哥救我!”
楓亦痕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理了理她額前溼漉漉的髮絲,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天神,不過,看你的樣子是條水龍吧,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看了看眼前溫柔的漂亮天神,小臉兒微紅,但卻仍舊大方的迎着他的目光回道,“我叫雲蘿。”
楓亦痕點了點頭,“雲蘿,不錯的名字,怎麼會一個人跑出來?你的修爲這麼淺,龍族的長輩放心嗎?”
小云蘿睜着大眼睛,抿了抿嘴笑道,“我是偷着出來的,我父王說我還小,說外面危險,所以不讓我隨便出來玩兒,但是我已經三百歲了,不小了,所以就偷偷出來了。結果差一點被獵龍人抓了,幸虧天神哥哥救了我,等回了龍宮我會讓父王好好謝謝天神哥哥的”
楓亦痕見她圓圓的小臉兒,一副大無畏的模樣,便順手摸了摸她的小鼻子,笑道,“你還真是有夠膽大的,你父王說的沒錯,你太小了。不過你倒是很有勇氣,還是快回家吧,別讓你父王擔心了。”便駕了雲消失了。
小云蘿擡頭望了望,嘟着嘴道,“天神哥哥,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我會讓父王感謝你的。”
楓亦痕笑道,“不用了,以後見面再說吧。”
小云蘿望着楓亦痕遠去的方向呆了很久,腦海裡漸漸浮現出那張溫柔漂亮的臉龐,那雙紫色的眸子,那頭飄逸的銀髮,她覺得她今天遇見了世上最好看最好看的一個天神。於是微微笑了笑,搖身一變成一條漂亮的青龍,長嘯一聲在天空快樂的盤旋一陣,便直入水中。
“跑哪去了?”小云蘿剛踏進龍宮一步,便被一個玄青衣衫的男子叫住,那男子便是水神楚墨。
雲蘿停住腳步,回頭嘻嘻笑道,“好哥哥,你今日沒出去嗎?”
楚墨道,“要是父王知道你又私自跑去人間,看你怎麼辦?”
小云蘿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楚墨,“我知道哥哥最疼我了,你是不會告訴父王的對不對?”
楚墨一向對自己這個淘氣的妹妹沒辦法,只是外面危險她又太天真,萬一出了什麼事他會後悔一輩子,“以後要是再敢偷跑出去,不用父王罰你,我也不會再理你。”
雲蘿抱着哥哥笑道,“雲蘿知道,哥哥是怕雲蘿遇到危險,雲蘿以後都聽哥哥的還不行嗎,不要生氣了。”
楚墨看了看她天真的小臉兒,只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無奈道,“你呀。”
北冥玄月將靈堯放到牀榻上,掩了掩被角,坐在牀邊輕撫着她滾燙紅潤臉頰上的淚痕。
靈堯打開他的手,踢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喃喃道,“我要回家,我纔不要當別人的影子。”
她果真是聽見了,只是那麼一句不隨心的話竟讓她醉成這個樣子,他想着,以後這種話還是萬萬不能再說了。
次日,靈堯微微睜開眼,只覺喉嚨乾渴,頭也像炸裂了般疼痛。她輕揉着額角起身,顧不得穿鞋子便下牀去找水。
北冥玄月端着一碗飄着花瓣的清水從屏風後走了進來,溫柔笑道,“醒了?”
靈堯蹙眉,指腹輕按着太陽穴,看着北冥玄月時心口隱隱有些酸楚。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在龍荀的蒼梧殿的,至於怎麼就回到了華丘她卻不知。
北冥玄月坐在她跟前,手指輕撫過她的太陽穴,“喝了那麼多的酒,當然會痛,喝了那碗清水一會兒就好了。”
靈堯本能的推開他的手,向後退了退,沒有說話也不看他。
北冥玄月看着她不自在的光着雙腳,不久,不忍道,“是不是很涼?聽話,先把鞋穿上。”
靈堯笑了笑,笑的有些勉強,又有些冷淡,“爲什麼對我好?因爲我很像誰嗎?”
北冥玄月微愣,拿起牀前的鞋子蹲在她跟前去幫她穿,道,“因爲你是你。”
她原本是個隨性直爽的性子,從來不喜歡勉強什麼,更不會執着什麼,可唯獨這次她卻隨性不得了,即便曉得他是在哄着她,而哄着她的原因也無非是想留住對那個影子的一點念想。當北冥玄月的手指碰觸到她雙腳的一剎那她還是躲開了,她不敢碰他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害怕自己又迷失在那張臉上,又迷醉在一時的溫柔裡。
北冥玄月沒有強迫她,看着她自己穿上鞋子,起身端過那碗清水,用湯匙慢慢的撇着水面上的花瓣,道,“還在生氣?”
靈堯退了三步,與他保持一定距離,強忍着淚笑道,“我沒有生氣,而且還得感謝那個人,要不是因爲她,帝君也根本看不見我,我也已經死了幾回了,說到底我還是欠着她欠着帝君的。我們狐族有仇必報,有恩也是一樣,既然這也是一種報恩的方式,那我接受。但是我終究不是帝君心底的那個人,即便這樣我還是想知道,要是有一天帝君要找的人找到了,你要怎麼辦?”
北冥玄月愣在一旁,看着她眼中快要溢出的那汪水,像月光般幽涼,又如太陽般炙熱,回神道,“我承認第一次救你確實是將你認作了三千年前的故人,但是留你在華丘卻是因爲你自己,因爲你勾起了我近千年都沒有燃起過的興致。後來我救你,對你好,也都是因爲你就是你,和別人無關。”
見着她不那麼抗拒,北冥玄月才慢慢靠近她臉頰,“因爲你自己喜歡賴着本君的牀,拽着本君的衣服不放;因爲你主動親了本君,本君覺得像你這樣主動的小妖精確實也很稀奇,也很符合本君的喜好,所以纔會對你那麼好。”
靈堯小指不經意的摸了摸嘴脣,臉頰微紅。
“那你呢?爲什麼會生氣?難道你對我......”北冥玄月握住她擡起的手輕聲道。
靈堯躲開他的目光,語無倫次的反駁道,“我纔沒有。”
北冥玄月修長的手指故意撩起她額前一縷青絲,聲音輕柔如流光,“那你爲什麼那麼在乎?爲什麼跑了?”拇指腹輕觸她眼角的淚花,“還哭了鼻子了?”
靈堯依舊不看他的眼睛,向後退着,“我只是不想被當成別人的替代品而已,我就是我,不喜歡就不喜歡,反正......”
北冥玄月有些強硬的將她拽進自己的懷裡,輕撫着她的頭,“誰說不喜歡?誰說你是別人的替代品?”
靈堯臉頰貼着他溫暖的肩膀,掙扎了一會兒未果便老老實實的任他抱着。雖然不喜歡這麼沒出息的自己,但她就是貪戀他的美色,貪戀他懷裡的溫暖,無藥可救了。
北冥玄月緊緊的抱着她,生怕她再逃跑了一般,臉頰貼着她散着淡淡香氣的秀髮安慰着,“以後不可以這麼任性了,有什麼不滿和我說了便是,像你這麼不靈光的小丫頭要是被壞人拐走了怎麼辦?”
靈堯猛的掙開他的懷,怒道,“那都是誰害得?昨日在蒼梧殿喝了那麼多酒我現在頭還有些痛。”
靈堯按着太陽穴瞪着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蒼梧殿的?是龍荀告訴你的?怪不得,你們就是神神相互,看來以後誰都不能信了。”
北冥玄月握起手掌笑了笑,靈堯當然不知道她的冰玉上已經有了北冥玄月結的印記,她走到哪兒他就能追到哪兒。
“來,喝了這個吧。”北冥玄月將那碗飄着花瓣的清水遞給她。
靈堯雖是在心裡已經原諒了他,但是面上還是一副生氣的樣子,但是清水順着喉嚨進入胃裡的一霎那,渾濁疼痛的頭腦確是清爽舒服了許多。
雖然她還不能完全相信北冥玄月說的話,也不想做別人的影子,但是就像她自己說的,她是不會輕易離開華丘的,不只是因爲她欠着他的情,也是因爲她習慣了每天在那棵捶地的紫藤蔓上盪鞦韆,習慣了每天混在琉璃殿搗亂,習慣了拽着他的袖子悠哉的走在街上,也習慣了每日都能見着那張看似冷峻,實則變化萬千的臉龐。她好不容易出了趟崑崙冰川,好不容易遇見個除了聖君以外願意對她好的,還很漂亮的天神,所以她是不會就此放棄自己喜歡的日子,喜歡的人,喜歡的感覺。即便她現在不是他心底的那個人,有一天她也一定會變成他心底的那個人,而且是唯一的那個。
北冥玄月坐在一旁,絕美的臉龐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意,道,“話說,你和龍荀很熟嗎?”
“啊?”靈堯回想了一番,她和龍荀其實只是喝過一次酒而已,要說熟,也只不過是投緣罷了。只不過看着北冥玄月此時此刻奇怪的笑容她只得果斷回道,“不熟”
北冥玄月道,“那你怎麼會在蒼梧殿裡睡成那樣?”
靈堯迥然,“那樣?”對於喝醉酒的她來說確是什麼事都可能做的出來,至於他口中的“那樣”她還真猜不出是哪樣。
但是?她將北冥玄月的杯子挪到自己跟前,道,“那又是誰害的?”
北冥玄月將杯子又自然的挪了回來,邪魅一笑道,“說了謊,態度還這麼不認真,作爲懲罰?就在琉璃殿守夜三日吧,正好我這幾日睡的不是很踏實,聽某個同僚說牀邊放個妖怪,會睡得很好,雖然你的修爲太淺,也就暫且將就吧。”(那個同僚其實是他自己)
靈堯氣呼呼的轉過頭,她還是第一次聽說神仙會失眠的,更是第一次聽說他們妖有安神補腦液的功能,於是咬着脣道,“我的修爲太淺,還真是對不起帝君您了。”話說,明明是你有錯在先,爲什麼我要給你當門神守夜?
北冥玄月起身,笑道,“現在就准許你在這兒睡一會兒,今天晚上可就不能睡了。”靈堯揉着前額無奈的呆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