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是風雲變了好多色,天崩地也裂了不知多少回,但是二人卻沒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
靈堯攥着袖子正焦急的等待北冥玄月時,手裡冰玉溢出的淡淡藍光卻引起了一處魔猙的注意,趁着主人無暇顧及便朝着靈堯的方向過了來。
聽着魔猙的悶哼聲靈堯一擡頭正對上它炯惡的大眼睛,她坐在地上小心的向後退。見着北冥玄月正和沐容凰纏鬥,此時的她只能大着膽衝着不斷向她靠近的魔猙喝道,“你不要過來啊,難道你忘了這段日子是誰幫你解得毒了嗎,是誰悉心照料你了嗎?雖然我很害怕你們這些物種,但是我還是收留你,照顧你了不是嗎?你可不能因爲找到了主人就恩將仇報。”
魔猙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說的什麼,只是好奇的一直盯着她手裡的微微藍光,碩大的頭顱正慢慢靠近她的那隻手。
不覺間,北冥玄月突然發現魔猙不見了蹤影,由於靈堯的緣故他在同沐容凰交手時一直注意着那隻魔獸,它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才說明靈堯很安全,可是現在?
他正尋找時只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啊”的尖叫,便迅速抽身將龍淵刺向了魔猙的方向,那魔猙舔着靈堯手的嘴迅速伸了回來,怒吼一聲撞破了北冥玄月用自身靈氣凝成的結界。此時,結界一開,靈堯按着北冥玄月的話將帶着冰玉手臂擋在跟前,瞬間一道耀眼的藍光灼傷了魔猙的右眼,那魔獸禁不住雙重疼痛胡亂狂吼,掙扎,一腳刮到了近旁的靈堯。
於凡人一般體質的靈堯經不住這種極強神力的衝擊,再被魔獸這麼一刮,她只覺得胸口被什麼使勁兒東西震了一陣,嘴角涌出一絲腥甜,身體迅速的沉了下去,意識也漸漸的模糊了。
“靈兒”
北冥玄月已經顧不得沐容凰的攻擊,流星趕月般的向靈堯墜落的方向追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叫她,只是一時心急,只是希望她能像往常一樣乾淨利落的回答一聲,即使不回答只要沒事就好。
他奮力接住昏迷了的靈堯,將她抱在懷裡不斷地呼喚着。
靈堯微閉着雙眼,朦朧中只覺得被什麼接住了,嗅着那股佛檀香觸着那抹冰藍溫柔且安心,她的小手無力的抓着北冥玄月的袖子難受的緊皺着眉頭。
北冥玄月緊緊的抱住她淺淺的低下頭,靈堯突然間只感覺一抹似曾相識的冰涼貼近了她的脣,向她的體內輸着一股暖暖的氣流,隨着這股氣流的涌入,靈堯開始慢慢安穩下來,慢慢閉起雙眼依在他的懷裡緩緩的睡了去。
沐容凰見着這般情景頓時一驚,他自信魔族之人從來都不是熱衷於那些暗算勾當,至於剛剛魔猙爲什麼會私自去引開北冥玄月的注意他也是不明所以,只是眼下凌光已經衝着北冥玄月毫無防備的脊背刺去,他只得竭盡全力的收回,劍身在距北冥玄月的身體只有一毫的時候被一張一收兩股力量擋了回去。
沐容凰收回凌光良久不語,龍淵也已被北冥玄月收回,他安撫着魔猙驚狂的神情。見着北冥玄月是這麼的在乎他懷裡的那個女子,讓他不禁想起了夕顏,那個唯一走進他內心的雪般聖潔明媚的女子,那個爲了自己甘願從光明墮入黑暗的女子,那個他想用一切辦法換回來的女子。
沐容凰原本凜冽陰寒的眸子突然劃過一許落寞、一許回憶,轉身道,“只是沒想到......不過這次是我輸了。”便終是沒有再出手。
他撫着魔猙受了傷的頭,輕嘆道,“這次受苦了,沒事的,你的傷回家我會幫你治好的。”
北冥玄月一路風馳趕回華丘。
“帝君,那魔獸衝破結界逃出去了,我們......”剛剛回到華丘,錦離便帶着一衆侍童衝了過來回話。
北冥玄月完全沒有理會他們的話,抱着靈堯便進了琉璃殿。
錦離見着他懷裡不省人事的靈堯,心裡一驚,連忙先喝退一衆人等,跟着去了琉璃殿。
北冥玄月將靈堯輕放在牀上握住她的手腕又輸了一股子真氣,清涼的手掌輕撫着靈堯蒼白的小臉兒,深澈的雙眸裡現出從未有過的驚慌。他現在只是要她快點好起來,不要這樣難受,僅此而已。
曾經,他刻意將自己的人封閉在華丘,將自己的心封閉在角落處,刻意不去接觸任何人任何情感,他以爲這樣他便可以遠離世間紛紛擾擾,也不會像某些神君那樣爲了曇花一現的情愛捨棄了仙身墮入無盡苦痛輪迴。他看着靈堯緊閉的雙眼無奈的笑了笑,奈何三千年前是這樣,三千年後仍是這樣,即使他不出去還是不能阻擋她主動走進來,奈何他將自己的心封閉的緊緊的,還是被她一點一點的給撬開了。
如若她不是三千年前他在千山遇見的那隻小狐狸,那究竟又是什麼時候她開始影響自己的心緒的?只是第一次從蓮池將她撿回來的時候,他便毫無猶豫的收留了她;第一次她喝了酒變成一隻雪白的小狐狸賴在他懷裡時他也毫不猶豫的從了她;第一次她害羞的紅了臉頰時他會覺得很有趣,甚至會一反常態的逗着她;第一次他碰觸到她的小嘴脣時他盡然莫名的有一絲心動,看着她難過時他會莫名的不安,只要是她想的他便想幫她實現。
他理了理靈堯額間的髮絲,溫柔一笑,“就這樣待在我身邊吧。”
正如廣葉佛陀所說的,並不是他的心被封閉了,而是一直沒有遇見那把合適的鑰匙,那個對的開鎖人而已。
殿門外,侍童們皆低着頭驚慌的守在一處,見着他們帝君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便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們雖然擔心但是卻不敢貿然進去詢問,只得透過縫隙瞧着裡面的動向。
靈堯體內還沒散盡的濁氣又遇上了極強的劍氣,二者在她體內來回碰撞讓她很是難受,北冥玄月只有用自己的真氣使兩者相互調和才能暫時穩住靈堯的心脈,讓她不至於太痛苦,他小心的呵護着這個嬌小脆弱的身軀,用盡自己畢生的絕學和能力護着她的心魂。
夜以繼日再夜以繼日,再夜以繼日......直到靈堯蒼白的小臉兒有了些血色,心脈漸漸平穩北冥玄月方纔稍稍鬆了口氣。
看着她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額頭的汗珠慢慢散去他才小心的點了安神香,掩好門,趕去修整被魔猙衝破的結界,以及加封重明印的印心。
他吩咐着錦離,如果靈堯醒了就給她煮他已經配置好材料的湯,如果太苦就放些紅棗和蜜餞,如果再有什麼狀況就馬上通知他。
錦離低頭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