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西說着說着,自己笑了起來,我也跟着笑了笑:“那個男孩就是柯童了?”
錢西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茶繼續說:“是啊,然後他頭都懶得擡起來,正當我尷尬之際,他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了借書卡,還是沒擡頭的把卡放在桌上,那時候我覺得特別奇怪,這種借人家東西自己卻漠不關心的人可不多。他一直看着手上的書……我好奇地瞄了一眼,是什麼書能如此吸引人。你知道是什麼嗎?他竟然在圖書館看自己買的小說,但當時沒有仔細看,我趕時間,而且我還要在借完書之後把卡還給他,真正認識他時,我還問過他那時候看的小說是什麼,他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說。所以圖書館,其實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之後我經常去圖書館,只是再也沒有遇到他,也許他在別的教室,亦或是他的小說已經看完了……”
我接着說:“那你們怎麼這麼熟的?”
錢西看了看窗外,回過頭看着我說:“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命運,當我漸漸把此人淡出我的腦子時,大二下學期在花卉協會遇到了他,其實他一直是花卉協會的部長,只是我不知道,參加這個協會也是室友幫忙瞎報的,我也沒怎麼上心,只是大二那年舉辦了個大活動,室友一定要我去幫忙,我想想也是,畢竟我是會員,沒理由推脫。”
“所以你們就認識了?”
錢西此時似乎很開心,眼角都笑了起來:“是啊,我第一次見到一個男生對花卉如此有研究,也許就是因爲剛開始的那份好奇,所以最後我喜歡上了他……”
我呵呵了兩聲,試圖打破怪異的氣氛,“果然柯童在任何地方都能將他擺弄花草的絕技展現的淋漓盡致。”
錢西:“是啊,自從那次去了協會後,我自己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插花,大學裡,我們相處的很愉快,只是有時候,柯童看上去並不開心,但他盡力不影響身邊的人。大三的時候,他突然打電話我,叫我去喝酒,其實我是想去的,但我一直以來是個乖小孩,我怎麼能去喝酒?但愛情大過了理智,我還是出去了。我就坐在旁邊看着,他一邊喝着酒一邊拉着我的手說着‘爲什麼’,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事,到最後,我打電話給他的室友把他給扛回去了。事後,他完全把那天晚上的事忘了,還是一如既往的陽光。”
“那你之後在他面前提那天醉酒的事沒?”柯童是個很能喝酒的人,錢西說他喝醉了,只能說明他真的遇到傷心事了。
“沒有,既然是傷心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何必重提徒增傷悲。”
我瞭然,錢西有着我沒有的豁達,如果早在當初,我也有這種思想,也許就不會像她說的那樣,徒增傷悲了。
“你說得對,那之後你們又發生了什麼。”
錢西想了一會兒纔開口說:“其實很平常,就是沒事一起出去玩兒,吃吃飯什麼的,平淡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像是生怕讓你多得了點幸福一樣,畢業季,總是感傷的,我一想到要離開這座城市,離開心儀的人,你知道嗎?是心痛。”
我何嘗不懂,曾經的我也心痛過啊,我一直盯着眼前的茶杯,聽到錢西沒再說話,我適時的補上一句:“但是你還是留下來了。”
錢西像是被我從回憶中喚醒:“是啊,留下來了。當我急躁不安的時候,事情就在這時出現了轉機,我也找到了停留在這座城市的藉口,柯童樂滋滋的跑過來告訴我,他要開個花店,我就立馬決定留在這裡和他一起經營花店,知道花店名的由來嗎?‘婉約’,是有一天,柯童在裝修店面時,自言自語的說着‘婉晚,約定,店名就是婉約了。’之後還特別興奮的告訴我,當時我也覺得不錯,有種古風美,所以花店就正式叫做‘婉約’了。現在才發現,這花店名與你的名字有莫大的關聯呢。”
我不知道怎麼迴應這個問題,只是看着錢西略帶傷感的眸子尷尬的笑了笑,因爲我很清楚花店名字的由來,並不是錢西想的那樣,當知道柯童真的要開花店時,是自己每天對柯童吵吵着要以‘向婉晚’爲店名,畢竟這花店能開起來還是靠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原本以爲是‘婉晚’,最後才發現是‘婉約’,當時自己還很高興的請了柯童吃了好多羊肉串的,想想都肉疼。
也許是看到我在笑,錢西也跟着笑了起來:“其實一早,柯童喜歡的那個人是你吧,現在看來,你們倆能一起,真好。”
看着錢西突然的釋然,我內心還是苦澀的。‘喜歡’二字對於我來太過奢侈,除了我和柯童,沒有人知道我和柯童結婚的原因,也終將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我拿起手中的杯子,輕聲的說了句:“是啊,這樣也是好的,西西真的不參加婚禮後再回美國嗎?”
錢西搖了搖頭,繼而看了看手錶:“婉晚姐,我的故事似乎講完了,本以爲有着說不完的話,原來也只有這麼多,不過,我還是很感謝婉晚姐能當我的聽衆。”
我笑了笑:“榮幸之至,你去了美國可不能把婉晚姐給忘了。”
錢西抿了一口茶:“肯定不會,我們回花店吧,等下溪東一個人又犯糊塗了。”
我恍然大悟的說道:“對!我還要給他買蛋撻的,要爲下次忽悠做鋪墊,不然以後不能再忽悠他的。”
買完單,一起走出店門,沿着回花店的街上,有一家蛋撻店,裡面的蛋撻超級好吃,所以我就不停的往裡面送錢,不是自己喜歡吃,而是某些人……
剛到花店,就聽到溪東誇張的笑聲,我和錢西面面相覷,提着蛋撻走了進去……
“你怎麼來啦?”看着眼前的柯童,也許是錢西剛剛跟我說了他們的往事,竟然有些心虛,而且我記得提醒過他今天不要來花店的啊啊啊——
看到我手上的蛋撻,溪東早就接過去,還招呼着大家一起吃……柯童只是含糊的說着好久沒來,過來看看生意怎麼樣了。
我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又看了看錢西,又想到剛剛錢西給我說的一番話,便沒再繼續追問下去,也湊到溪東的旁邊拿着蛋撻往嘴裡送,好歹也是我花錢買回來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