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七爺施展起死回生的法術的時候,曾經不小心導致數萬惡鬼纏身,那法術又是逆天而爲的,於是七爺跟江淮作爲施法的兩個方面,都承擔了不少因果。
本來當初七爺也是有辦法消除這些惡果的,但是奈何江淮自己出了岔子,魂魄沒能夠及時迴歸肉身,就是七爺也沒有能力對着一具涼透了的屍體消除因果惡業,只能等到復活江淮之後,如果江淮不能復活也就沒啥意義了。
結果沒成想這曠日持久之下,怨念的力量已經滲透到了江淮的奇經八脈之中,渾身的每一寸血脈都有無數怨鬼的惡念在其中盤踞、纏繞,那些鬼魂本就是因爲江淮死的,這一下更是纏着江淮不鬆手,如果不是江淮及時魂歸,說不定過些年月,真的能夠屍變,變成一具殭屍。
可惜江淮復生的時候,七爺已經去了鬼蜮,恰巧不在身邊,被人對這些鬼蜮伎倆根本無從瞭解,鬼修本來就是世間極爲奇異的存在十分罕見,更不要說這奪天地之造化的齊天大術,旁人根本沒有半分頭緒。
再加上江淮復活的時候沒有一點兒異常,他自己根本沒有感覺到不好,反而是很快就陷入到了母親病重和天師道書的悲喜交加的狀態裡,情緒幾度失控,更是加劇了這一過程,漸漸地也就開始影響江淮的心神,最終竟然跟心魔結合在一起,現如今已經是根深蒂固,再也難以清除了。
到如今,已經算是病入膏肓,要想根治,非得是個中高手,只能用外力鎮壓,直到江淮自己的實力能夠自己鎮壓消化這些怨念力量才行,靈魂,實在是修士最爲脆弱也是最爲強大的地方,輕易不可以動啊。
本來江淮還算是脾氣好的,再加上平日裡不是忙着軍務,就是忙着修煉,所以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江燕,都沒有能夠夠發現江淮性格的異常,但是到如今,竟是一件小事都能勾引江淮的心魔了,甚至若非機緣巧合之下,江淮施展了神打術,接應了玉兔的一縷意念下界,恐怕真的要被心魔佔據身體,到那時候就麻煩了。
起初江燕也是懵懵懂懂,但是慢慢靜下來也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後背不由得一陣發涼,看着江淮面前那時隱時現的惡鬼面孔,還有周身飄飄蕩蕩的黑色氣息,江燕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
要不是身上帶着這七彩聖舍利,還有五華藏經這種仙界經文,今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院子裡麻麻黑了,江淮纔算是徹底安靜下來,江燕長鬆了一口氣,十分後怕的看着緩緩睜開眼睛的江淮,這時候哪還有什麼氣兒?只剩下後怕了。
江淮自己倒是不覺得,還以爲自己被江燕打暈了,不由得咧嘴笑了笑,道:“夫人,你今天火氣不小啊,怎麼還把我打暈了?”
雲煙和小六子聞言臉色十分古怪,似乎是想笑但是不敢笑,也笑不出來,結果比哭還難看,江淮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撇撇嘴,心道他們是不是覺得老子沒有男子漢氣概,打不過老婆?
江燕不由得哭笑不得,指了指江淮,然後指了指自己,道:“今兒要不是老孃反應快,你就飛昇了你知道吧!你自己被心魔入體,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你運氣好,你的麻煩大了!到時候三軍陣前主帥走火入魔,你樂子就大了!”
被江燕劈頭蓋臉一陣訓,江淮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一會兒事兒,但是也算是依稀聽清楚了,不是江燕打暈的自己,是自己本身出問題了?
在江燕夾槍帶棒的解說之下,江淮纔算是明白,也不由得輸了一身冷汗,心裡發誓一定到時時刻刻警醒着,再也不敢讓心魔就這麼趁虛而入了,於是,從此江淮就過上了每日一早一個時辰五華藏經早課的日子,此爲後事,且按下不表。
江淮在毫無頭緒之下,也只好憑藉着七彩聖舍利的佛力來幫助自己,同時已經發了消息到江州老家王府,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夠幫到江淮,只是心魔自古以來就時修士們的頭號難題,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辦法能夠穩穩當當輕而易舉就解決心魔問題的,那不是人,那是十世善人!救世菩薩!
江淮自感不是什麼善人,更不是羅漢菩薩,於是對此舉也並不抱多大的希望,但是世家豪族就是世家豪族,總是比起那些小人物要好得多。
且不說江淮自己身的修煉問題,這些比起將來百萬人的大戰爭實在是微不足道,江淮也正是因爲這一點,纔不好直接離開雲州,他還要在這裡坐鎮,同時還要帶領足夠的軍隊去援助江雲龍,這是世家的命根子,要是失敗了,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五個護衛師、二十個加強師、一百個整編師,一百五十萬人,每日的操練、糧草、軍餉,這都是大問題,就算江淮是個甩手掌櫃,這三個核心的大問題都是不應該也不可能撒手的,要不然江淮就真的是一個紈絝了!
這一日,清晨,院子裡的丫鬟正在悄無聲息的灑掃這偌大的院子,十幾個人分工合作,卻是毫無聲息,只是依稀傳出正屋裡一個年輕男人的唸經的聲音,讓人聽了神清氣爽,大腦清明。
忽然,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十分急促,似乎是有什麼急需解決的大事要回報一樣,塔塔塔的,猶如鼓點兒一樣密集。
丫鬟們都伸着脖子,看看是哪一個這麼心急,難道忘了規矩?等看到來人之後一個個的卻是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這正是百萬大軍的都督,林長峰!
這位大將軍往日裡並不是怎麼受重視,他優柔寡斷的性子一直不適合做一主帥,但是去年江淮在雲州身死,許是刺激到了林長峰,也有可能是因爲突然的責任帶來的壓力,竟然跟張明軒兩個人通力合作,着實打了不少勝仗。
林長峰長於謀劃,張明軒鎮守一方多年,早就養成了乾剛獨斷的性子,在江淮面前還得縮着,但是在林長峰面前那真是鋒芒畢露,找個由頭,那把那個不識擡舉的葛長清給軍法從事了,本以爲林長峰也得夾着屁股走人,結果林長峰壓根兒就不打算藉助江淮的影響力奪取領導權,一個善於謀劃,一個善於決斷,這樣一來,那真是珠聯璧合,直郡大軍一年之內三次大的進攻都被挫敗,甚至是趁機反攻了一次,但是苦於對方來了援軍,一時也不好再圖他說。
今天,他如此匆忙,連大總管六爺都甩在了後邊,又是爲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