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子倏忽間來到江淮身後,大喝了一聲“小心”,江淮心下里正摸不着頭腦,不過也是瞬間就警戒起來,小心翼翼纔是王道,這是江淮數月來的經驗。
江淮還沒等轉過身來,卻是聽到一聲金鐵交鳴之聲,不由得心裡一突,趕忙轉過身子,原是是十個黑衣修士直接朝自己攻擊過來,每一個人都是黑衣黑袍,看不清面容,黑氣纏繞在周身,好似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渾然不似人形,反正一眼看上去不像好人,好在劍靈子修爲高,及時察覺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江淮就有可能被一擊斃命,飲恨當場。
劍靈子發出幾道劍氣,隨即印訣一掐,七柄飛劍沖天而起,護住了二人,劍靈子雖然沒有結成金丹,但的確有金丹戰力,而且今晚劍靈子還吸收了一些內丹元氣,已經基本上壓制住了體內的劍氣,雖然不可能直接結成金丹,但一身劍氣運轉起來卻是更加靈動自如,再也沒有之前的小心翼翼,大開大合間確實令對方一時也摸不着實際情況,不敢貿然動手。
劍靈子與江淮站立當場,劍靈子沉吟一陣,道:“各位道友是什麼來路,爲何一來就要偷襲我二弟,未免有失身份吧?哼!”最後冷哼一聲,身邊七劍亂飛,一道道劍氣激射而出,看起來竟是比對方十人威力更甚。
七柄飛劍此時交替着顯現出七種顏色,似乎比之前施展起來威力更強,瞬時只見周遭的木石山水被劍氣削去,顯現出了光禿禿的極爲平整的地面,這下不僅是敵人,就是江淮也不知道自己這位結拜義兄到底有多少底牌,到底有多強的戰力,江淮心下里更加安定了,知道是有劍靈子在,自己要安全許多倍不止。
對面不知道是被嚇唬住了還是怎麼回事,一時間竟然是沒有人迴應,劍靈子的飛劍在四周來回飛竄,遊走之間將劍靈子和江淮二人圍得嚴嚴實實,不給敵人留下絲毫的紕漏,這份控制力也是讓江淮爲之汗顏,對面見到這七柄飛劍,一時之間若是把劍靈子當做分神期以上的高手,自然是不敢再出手,一時之間場面顯得十分詭異,除了劍靈子的飛劍旋轉間發出的切割空氣的聲音,周遭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發出,剎那間,四周靜得令人害怕、令人不由得屏息。
過了好一會兒,對面十個黑衣修士中有一個上前踏了一步,朗聲喝道:“對面的朋友,我等前來是爲了這位江家三公子,其餘人不在我等的任務範圍內,還望道友行個方便,讓開去,日後相見,自有好處!”這些修士似乎是知道了劍靈子不好惹,於是就開出了條件讓劍靈子離開,並不想與劍靈子交手。
江淮心下里一愣,這些人的任務目標竟然只是自己,那麼,這些人又是誰派來的呢?難道是皇室派來刺殺自己,可是自己是名揚天下的廢物,有什麼好刺殺的呢?江淮不知道此時京師已經發生了大變局,要不然,江淮也能猜出什麼來。不過江淮還是知道自己已經在巨大的危險之中,隨即掏出一塊靈玉捏碎,給七爺傳信,叫他來救自己,但江淮卻是不知道,此時七爺也是陷入了苦戰,不能及時來救他。
劍靈子一聽,知道是對方怕了自己,也是有些高興,畢竟自己也不可能一下子對付這麼多人,再者說了,自己還要保護義弟,如此多的敵人,自保還不好說,要是加上一個累贅,保護江淮談何容易,自然是能不打就不打。
劍靈子也知道江淮已經捏碎了救命靈符,知道有人會來救自己和江淮,不由得放下心來,知道自己的任務是拖延時間,而不是與人爭鬥,只要拖到強援來救,那自然是萬事大吉,所以劍靈子也就不急着回話,假裝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道:“這......江淮乃是我的義弟,我們乃是結拜過的兄弟,又豈能......豈能拋下義弟獨自逃命,這種事,自然是......自然是做不得的。”
劍靈子故意說得有些猶豫,其實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讓對方認爲有機會支開自己,才能東扯葫蘆西扯瓢,慢慢的拖延時間,隨即又說:“我看諸位道友,還是就此打道回府吧,我可以保證事後不讓義弟追究你們,也免得一會動起手來,諸位若是有所損傷,那就不好了,我等修士,若是想得窺天道,自然是要惜命,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說是吧?”
劍靈子半軟半硬,夾槍帶棒的說了這麼一番話,爲的就是讓對方有所顧慮,江淮似乎是知道劍靈子的計劃的樣子,也跟着表演,竟然也是把對方唬的一愣一愣的。
突然,其中一個修士說道:“哼!大哥,你別被這傢伙給騙了,我們要是完不成任務,就只有死路一條,這傢伙明明是想拖延時間等援軍,你可不要被騙了!”這修士也不知道修煉的什麼功法,語氣十分生冷,聲音嘶啞難聽,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音,十分詭異。
江淮一聽,計上心頭,上前朗聲道:“諸位道友,既然你們的任務目標就是在下,那你們必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們既然完不成任務就死路一條,那又何必受那威脅、過那苦日子,莫不如投到我的麾下,也能保你們平安,又何必爲人賣這等命,豈不是十分不值得?”劍靈子聽在耳中簡直是要爲江淮豎大拇指,他竟然想直接招安那刺殺自己的人,先不論這份胸襟,就這份謀略,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自己這位義弟,將來若是不夭折,必定是人中之龍、必定有驚天動地的蓋世大成就。
劍靈子卻是不知道自己這份判斷確實在不久之後就應驗了,後來史家對江淮的記載評價也是如出一轍:匡扶亂世、力挽狂瀾者,千古,唯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