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死心了嗎?沒話說囉?滾出去!”
防盜門重重關上,鍾未昔被陶爲琳的蠻力推搡出門,摔跌在樓道間,手裡的方便麪撒了出來,碎屑鋪了一地。
不能夠,不能夠,鍾柏龍就算從此不承認她這個女兒,再怎麼說繼承權應該是留給鍾未染,怎麼可能會給她陶爲琳?
鍾未昔在地上挪着趴到門上用力拍打,她想叫出自己的憤怒,想找陶爲琳理論,想說這房產證不是真的,這是她的家,這裡是她的家。
然而,這兩年來她習慣了沒聲息地待着,甚至不參加同室獄友們寡淡的話題,一個人縮在角落裡盯着高牆上的小窗口發呆。
喉嚨間的嘶喊被壓制住,最終擠出來一些卻象啞巴似的發出單調音節,“呃嗚……呃嗚……呃嗚……”比去爭辯更絕望,更無助。
任憑鍾未昔怎麼砸門,在屋裡的陶爲琳不爲所動。
拳頭比不過堅硬的門,鍾未昔砸門聲伴隨着啜泣聲漸漸慢下來,頭磕在門上,眼睛裡呆滯而茫然,不能待在這裡她能去哪兒?
這幢房子一共就五樓,對門有戶人家,鍾未昔“乒乒乓乓”砸門到現在只有個大爺打開門探出頭,瞄了一眼又飛快縮回去了,明顯是不想管事。
夜幕降臨,屋裡的陶爲琳打着哈欠從沙發裡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要說這鐘未昔真是死性不改,坐了牢回來還有臉惦記着這房子,還是她聰明,懂得早做準備。大半天沒動靜,那賤丫頭哭累了,見討不了好處,應該死心走了!
陶爲琳一面得意一面走到防盜門後透過貓眼往外看,這一看不打緊,氣不打一處來,貓眼左下角那個小點雖小,她卻看得真真的,是鍾未昔那死丫頭的頭。
怎麼還賴着不走?陶爲琳怒氣衝衝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盤算着下一步趕人的計劃。
陶爲琳在那頭怒火沖天,這外頭鍾未昔的腦袋耷拉着抵在門上,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鬧累了還是睡着了。
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步步從樓下上來,不到兩分鐘出現在四樓與五樓中間的樓梯口。
“昔昔。”
鍾未昔模糊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遲鈍地抽噎着轉過臉,這一看便看到了奔上來的人影,高大,英俊。灰白的嘴脣張了張,好容易發出一個聲音,“哥。”然後低下頭去,不說話。
“天這麼冷怎麼坐地上?快進屋!”鍾涵炎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扶住她的肩膀要拉人。昔昔兩年不在家,有可能早沒了家裡的鑰匙。
沒有料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哥哥碰面,鍾未昔恍恍惚惚的,把頭深深地埋下去,不肯就着他的攙扶起身。
看着妹妹犯錯了的孩子樣,鍾涵炎把人扶起來,嘆了口氣說,“人出來就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以後你要過新生活,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