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動物給寶寶起名,挺特別的。”鍾未昔越看那小傢伙越可愛,那小臉蛋肉嘟嘟,粉嫩粉嫩的,真想親上幾口。
忍不住被小傢伙吸引,走過去,拿出玩具,小傢伙幾乎沒有抵抗力,對那些玩具愛不釋手。
“喜歡嗎?”看小魚兒那麼高興,鍾未昔喜愛的同時,心裡泛酸,這麼小就沒父親,真不知道小魚兒還能不能快樂。
“喜歡,謝謝鍾阿姨。”小朋友最喜歡新玩具,都有喜新厭舊的本領,幾個玩具已經打動了小魚兒,親熱地叫着鍾未昔,看到藍燦過來了,小傢伙揚起禮物說,“媽媽,媽媽,你看,鍾阿姨給我買的禮物……”
藍燦摸摸女兒的頭,直直地看着鍾未昔,“你有什麼話直說吧,我能扛得住!”
鍾未昔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僵成一團,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是個無形的劊子手,活生生要往這對母女心上捅刀子。
話到嘴邊怎麼也講不下去,鍾未昔笑了笑,臉僵硬的厲害,低下頭摸摸午徵女兒的頭,眼淚快要衝下來,強忍住,“不用謝,小魚兒喜歡就好,下次鍾阿姨還會來看小魚兒,小魚兒喜歡什麼樣的禮物可以和阿姨說。”
“謝謝阿姨。”小魚兒特別乖巧,仰頭看着鍾未昔,小小的臉蛋上綻放出花朵一樣的笑。
小魚兒交待給保姆照看,藍燦的臉在太陽下看起來那麼蒼白,儘管她很堅強的樣子,“進去坐吧。”
鍾未昔不得不順着藍燦手的方向往別墅裡走,儘管她感覺自己呼吸困難,感覺正要做一件極殘忍的事。
“平常家裡不怎麼來客人,同齡人更是一年見不了幾個,你來了小魚兒很高興,也謝謝你的禮物。”
藍燦泡了壺茶,請鍾未昔坐下後,兩個女人坐在沙發上默默喝起來。
很顯然鍾未昔對於即將要說的話吞吞吐吐,倒是藍燦已經料到了什麼,喝了口茶,環顧客廳說,“這別墅的風格是我和他一起設計的,他喜歡黑與白的冷硬色調,我是個傳統的女性,喜歡把家弄得很溫馨,他一開始不肯讓,後來軟化下來,家裡的裝修風格我做主,但是書房不行。與整個別墅風格完全格格不入。你知不知道他原來喜歡的冷色調是跟誰學的?”
鍾未昔打量着整個室內,柔亮的家居風格的確符合家的味道,聽到藍燦這個問題,她停頓一秒,心裡本能地浮出那個名字。
“你想到了是不是?”藍燦一眼看出來了,“是的,大哥是他的榜樣,有很多時候我很不理解,我和小魚兒是他的妻子和女兒,擺在他心裡第一位的應該是我們。於是我下意識就牴觸,不喜歡他和大哥,還有三哥他們來往,每次他去,我就不太高興。可是他儘管每回回來都要花了老半天的時間哄我,只要他們一個電話,他照舊逢叫必到。”
鍾未昔對藍燦笑笑,“有時候我也挺不理解,不過換個角度想想,也能想得通,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塊角落,何況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在。”
藍燦眼眶一紅,拉住鍾未昔的手,“你直接告訴我吧,是生是死我料到這一天。”
該怎麼說呢?說午徵不僅死了,連屍體都沒撈到嗎?鍾未昔講不出來,事到如今她才明白看似是一句話,說出來是多麼的難。
陡然放下茶杯,慌亂地站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藍燦低頭捂住脣,手指向洗手間的方向,鍾未昔跟逃難似的一路快步奔進去。
進去後馬上給黑司曜撥電話,詢問秦嘯有沒有從香港那邊傳消息過來,她寄希望於這中間會有轉機。
“怎麼了?昔昔。”黑司曜一接電話,聽到一聲啜泣。
她顧不得回答,直接問,“秦嘯來電話了嗎?”
“十分鐘前來過一通。”
“講什麼?”
“他說他剛到那裡,怎麼了?想知道老七的具體情況?你在哪兒?不要離開老七家,不要亂跑,待在那兒,你要走給我打電話,我讓車送你。”
“嗯。”她嗓子抖不成聲。
“是不是還沒有說?”他聽出她聲音的不尋常,聲音無比輕柔,“一會我讓候肅去接你……”
她一瞬間搶下他的話,“用不着,我上完洗手間就說。”
話筒裡靜了幾許,他又叮囑幾句,收了線。
洗了把臉,鍾未昔冷靜下來,藍燦還在沙發上坐着,是她離開前的姿勢,茶杯端在半空中,眼神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麼。
鍾未昔腳步不由放輕,走過去在原來位置上坐下,喝了半杯水後終於說話,聲音變了調,“藍燦,我……想告訴你,午徵他在香港遇難,人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據說是掉到了海里,曜哥哥已經派了秦嘯到香港去查這件事,會把他帶回來。”
話音剛落,頓時傳來一陣抽泣聲,藍燦鼻子發紅,眼淚成串往下掉,緊緊捂住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調查工作沒有在孤島上,安排在一處堂口,兩夜一天的調查,大量人力物力,調查內鬼的決心堅定,執行徹底。
臨近次日下午一點,上上下下
從各個堂口老大到下面的小弟,人人皆知午徵的死訊,人人氣憤難平,上下口號一致,一定要抓到叛徒。
當所有人嘴裡都在激烈而惱怒地討論抓到這個叛徒後是剝皮還是抽筋,是千刀還是萬剮,只有一個人嘴裡跟着這樣喊,心裡卻發虛。
偌大的室內,幾個男人熬紅了眼,當一個人的名字以及所有這個人的行蹤和可疑疑點擺在他們面前時,一名叼着煙的男人罵了一聲,“他媽的,原來是他!老大,只要你說一聲,老子現在就去把他全家老小全給剁了,拿去喂野狗。”
藍眼眸微微眯起,黑司曜沒說話,倒是鄒逸翹着二郎腿在旁邊說,“你小子別一口一個老子,在大哥面前你也敢自稱老子?怎麼處置大哥自有定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