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什麼人性,他媽的他根本就不懂。如果懂,洪塵不會死,如果懂,肖鷹現在還好好的活着,一有空聚幾個兄弟一塊兒喝酒,鬥嘴、插科打諢,天南地北地亂侃。如果懂,他會那麼久救不了老三,最後鬧到非得娶付施婕回來,才能換人?懶
哈,鍾涵炎和一個根本沒心的人談人性不是滑稽可笑嗎?
兩年裡,他不去想那張臉,不去想那個名字,不去想在一起的時光。
小時候第一次背女孩,他不耐煩,被他扔到草叢裡,被蛇咬哭得稀哩嘩啦的鐘未昔。在雨夜,看着那埋屍場面瑟瑟發抖,指責他是殺人犯的鐘未昔。第一次給了他,在他懷裡楚楚可憐的鐘未昔。還有那個,在庭審時一言不發,不替自己辯護的鐘未昔。
所有的畫面都只有同一張臉,所有的臉只代表同一個名字——鍾未昔。
奔馳最後停在“蝕魂”,午徵聽到下面的人報告嚇了好一大跳,大哥平常不愛往熱鬧的地方鑽,除非兄弟們聚會,今天這是怎麼了,來之前也沒個消息啊。
酒吧領班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午哥,樓上408包廂有個客人鬧的厲害,點名要您上去。”
午徵皺眉,“去去去,沒看我正忙着嘛,我大哥來了,誰也不見,屁大點事你自己去處理。”
“不是,午哥,這客人進來都戴着帽子,看不清臉,神神秘秘的,不肯說,非要當您面談。”領班小心翼翼,硬着頭皮頂着被罵的風險。蟲
“靠,什麼客人這麼耍大牌?”午徵想想自己畢竟是這裡拿主意的,得罪了VIP客戶傳出去以後對蝕魂的生意不好,趕緊讓一個機靈的侍者小弟去招待大哥,他上去一處理好客戶馬上就下來。
午徵來到包廂後,一眼看窩在沙發裡的兩人,不禁直咧嘴。
“怎麼?看到我們不歡迎啊?”向愷默笑眯眯地搖着手裡的酒杯,旁邊坐着同樣遠道而來的鄭卓。
“歡迎,怎麼不歡迎。”午徵一拍腦門,瞧他糊塗的,雖說他剛剛被大哥調來兼管‘蝕魂’,可提前他也做了不少功課,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這個包廂里長年是鄭卓和向愷默包的,每次他們來大哥都會趕過來,今天怎麼分成了兩批?大哥在樓下啊。
“曜那小子人呢?我們剛下飛機,跑來給他個驚喜。”卓笑着過來拍午徵的肩,這兩年他們三個人雖然分隔在大洋彼岸,因爲熾闇的情報網在全球越做越廣,所以隔上一段時間他們就要聚一次。
“大哥剛好在下面,我去叫。”午徵一溜煙跑下去,心裡興奮起來他們來得正好,大哥今天太反常了,肯定又是心情不好,一個人在包廂裡喝悶酒,倒不如熱熱鬧鬧的氣氛,容易讓大哥忘掉煩惱。
來到樓下,舉手敲門,門內傳來渾厚的嗓音,“進來。”
午徵推門進去,一室的森冷,服侍的服務小姐和侍者都不在,從他對大哥的瞭解應該是被趕走了,大哥背光側坐,前面的空酒瓶可以看出大哥一個人喝了不少。
“大哥,向愷默和鄭卓來了,在樓上,讓我上來叫您。”
黑司曜把臉埋進手裡,抹了把臉,丟下酒杯站起來,午徵跟在後面,發現大哥沒奔電梯,而是往外走。
“大哥。”
“跟他們說一聲,我先回去。”黑司曜丟下這句鑽進車內,甩上車門。
鍾未昔被寒冷潮溼逼醒,茫然地睜開眼睛,強烈的日光燈讓眼睛無法適應,閉上眼睛過了很久纔看清周圍的一切。
自嬸嬸的那通電話後,第二天嬸嬸就到了公寓,嬸嬸說哥哥要結婚了,對象家境不錯,想要來公寓裡看看,她住着不方便,哥哥抹不開面,不好意思向她開這個口。
她心裡清楚哥哥爲什麼沒有女朋友的原因,在嬸嬸面前沒有說出來。她也知道在哥哥家白吃白住,嬸嬸不喜歡,想趕她走。
“你坐牢前才上大一,學業荒廢這麼多年也不是個事。你爸死了,我這個嬸嬸也不能不管你,這樣,我在青州有個朋友,家裡有套乾淨的房子,你到那裡去住,圖個清淨,可以看書準備重新上學。”
重新進大學不是說說,不僅學費是個問題,還有,她這樣揹着罪名的人學校還肯要嗎?鍾未昔心知肚明,什麼也沒說,就這樣在嬸嬸的帶領下坐上火車,沒來得及和哥哥說再見。
這就是嬸嬸說的乾淨房子嗎?不像,一間狹窄的小屋,只能擺一張單人牀,角落裡有張小桌子,頭頂上的日光燈是唯一的源,連個窗戶都沒有。
“啪嗒!”突然有什麼東西砸中了木門,發出響聲。
這使她開始恐懼,這還沒完,砸門聲一會響一下,一會響一下,隨後有人在門外猥瑣的唱寡婦歌,歌詞粗俗不堪。
一直到外面人有在罵,“殺千刀的,誰敢在老孃門口再唱,老孃拿刀侍侯!”
那聲音立馬就沒有了,鍾未昔聽一段時間沒有動靜之後,肚子餓,走得太匆忙揹包裡沒帶哥哥給買的零食,想了想,從揹包裡摸出哥哥塞給她的新手機,用手機的光照路,拖着腳步走出去。
Wωω ⊕ttκǎ n ⊕c○
外面是條長的過道,左邊是堵灰白的高牆,右邊每走幾步就有一個小房間,腳步踩在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走了五分鐘才走出來。
外面是間大院子,大門沒鎖,一拉栓子就出去了,夜涼如水,她感官變遲鈍了很多,只穿一件薄的毛衣一時也感覺不到冷。
這裡或許是離青州市比較遠的郊區,藉着月光能看到斑駁的房屋,路過一條小巷,驀然,一具屍體橫倒在面前的路上,震撼了她的感官,下意識後退,那人正在抽搐,傷口汩汩往外流血。
數秒後她看到兇手,那人也沒想到殺人會有目擊者,尤其是她手裡發亮的手機,這說明剛纔的一幕被手機拍到了。
離開‘蝕魂’後黑司曜開着車又開始在街上亂逛,他好象走哪兒都不能一個人靜一靜,抄路拐過一條偏僻的小街,兩個糾纏的身影突然從暗處衝出來,剎車避過,面無表情調整方向盤向前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