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那令人心驚肉跳的咚咚聲開始頻繁起來,彷彿就是一羣人在向我們靠近。
我馬上就安靜了下來,豎起耳朵仔細的聽着。不錯,這聲音是前面發出來的。聽得我們兩人頭皮都發麻。既然是響沙,那就必須要有人走動沙子纔會響。難道是山口那廝,可他明明是在我們後面,怎麼就跑到我們前面去了?
可能小米也認爲是山口幸助打着手電筒就去前面看了一看。可瞬間小米就竄回到了我身旁,臉因緊張而發紅。小米哆哆嗦嗦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我只能聽到她說的幾個字:“前面……不是……人!”聽完我臉色大變,不是人?難不成還是像前面的那個墓室裡的死靈一樣。我擡起手電筒向前面晃了晃。一看之下,我的頭髮都瞬間豎了起來。他媽的,前面竟然聚着一大坨火紅色的寬背蜈蚣!
想起山口第一個保鏢的死裝我就不禁全身發冷。這麼一大坨,估計要是被咬着了可就被吸食得成了皮包骨頭的模樣。就在我驚異之際,面前的小米指着我的後背,雙目圓瞪,卻是說不出話來。
我猛然間轉頭,他孃的一個怪臉出現在了面前!四方臉,紅皮膚,綠豆般的小黑眼睛,快要咧到耳根的闊嘴。忽然,這嘴動了一下,發出了嘎巴嘎巴的響聲,接着嘴角兩旁竟然伸出了兩根粗壯的倒刺。
我靠!這他媽的就是個蜈蚣的頭!這蜈蚣猛的一下子就要衝上前來,張開了血盆大口,被它咬中可就沒命了!我一驚,也顧不得害怕,右臂一使力就把手中的那個大號手電筒戳進了蜈蚣的口器裡。猛然間嘴裡被塞進了個鐵疙瘩,蜈蚣瞬時間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在原地猛烈地神龍擺尾,整個怪異的蜈蚣頭在這黑暗中就像是一個火紅色的大燈籠。就在蜈蚣這一會兒遲疑間,我操起了手槍對着蜈蚣就是兩槍。
沉悶的槍聲過後,大蜈蚣的頭上出現了好幾個窟窿眼兒,從裡面流出了粘稠的黃色汁液,腥臭難聞!蜈蚣還在原地張牙舞爪的不住的抖動,可能還是沒死透。我又操起刀對着這大蜈蚣的頭使勁兒戳了好幾十下。蜈蚣的軀體才漸漸安靜下來。看到此景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聽!”
小米忽然間的一聲叫喊又將我的神經繃緊了。霎時,四周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小米拿着手電筒一照。四周的牆壁上滿是這些類似鰻魚的蜈蚣身影。大的,小的,紅的,花的,密密麻麻的爬了一巖牆。一看之下我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現在可真是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估計地上的那具屍體就是這樣死掉的。越是危機時刻越不能慌亂,此時我努力平靜了下自己的心情。與其被動受到攻擊還不如先發制人。當下我就拉着小米急急地向前方跑去。
就在此時四周的蜈蚣開始圍攻上來。我深吸一口氣,一下子拉着小米跨出了好幾步遠。拿着手電筒一晃,糟了,着急之下,我他孃的竟然跑錯了方向。這裡的場地要比
剛纔寬闊的多,可地上的沙地裡又爬出了大大小小的一大片蜈蚣。
糟了!我走錯路了!慌亂之下我才發現我們竟然奔入了這羣蜈蚣的老巢,這下可進入了絕境了。我在原地急得團團轉,猛然間看見了前面有個石棺。真是天無絕人之路,眼下這麼多的兇悍蜈蚣,唯一的活路就是和死人搶棺材了。
我指了指前方的棺材,拉着小米就向那石棺飛奔過去。這石棺倒是十分巨大,橫欄在一個半人高的石牀上,看起來擠進去我們兩個人應該沒問題。我們兩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石棺推開。奇怪的是,裡面竟然只有一句乾瘦的小孩的屍體!但眼下蜈蚣滿地,都是些要命的狠角兒,也就顧不上疑惑了!我咬着牙,屏住了呼吸,一把就將裡面的屍體拉了出來。
接着,攔腰抱住小米就向裡面跳了進去,然後趕快蓋上棺蓋。
頓時,四周陷入了黑暗。此時腐臭氣撲鼻而來,我一摸棺壁,黏黏的,滑膩膩的。好奇之下我湊到鼻子前一聞,這是屍蠟!我的胃裡馬上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小米感覺到我不對勁兒,打開了她隨身帶着的手電筒問道:“韓大,你這是怎麼了?”
我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對小米告誡道:“注意,儘量不要挨着石棺壁,上面有屍蠟!”
聞言的小米緊緊地靠向了我這邊,臉上滿是厭惡噁心的神色。也難怪,女孩子愛乾淨,小米的表現已經是女孩兒中最鎮定的了。
就在此時,小米忽然指着棺材蓋驚異的喊着我:“韓大,韓大,你快看。這棺材蓋上還有圖。”
聽聞棺材蓋上有圖,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也沒到了非常吃驚的地步。古代貴族都希望死後能夠進入極樂世界,所以對這墓葬地宮一類的相當重視。就像很多的帝王在墓頂上都要畫上日月星辰,更甚者在自己的棺材裡也要畫上這些,預示着自己死後能夠昇天。只不過契丹人在早期就能將當時漢族的墓葬文化學的有模有樣的,當真是奇怪,我記得契丹人崇尚樹葬和火葬,講究父母死不哭,反而是飲酒,青壯死了才大哭的習俗。
可當我看向這棺材蓋是,才發現我根本就是猜錯了。上面畫的就不是什麼日月星辰,只有四幅圖,畫的全是幽靈。第一幅還是當初入洞時看到的四個幽靈的畫,只不過第二個幽靈畫的要更細緻些,突出了它瘦小詭異的特點。接着的第二幅畫的是一副棺材。第三幅棺材邊有個人而棺材蓋揭開了,裡面正是那個瘦小的幽靈。第四幅圖更詭異!棺材空了,旁邊的那個幽靈給那人套着一條大鐵鏈,正在拉着走。這幽靈在詭異的笑,而後面的人卻是一臉的死氣。
這就像是一幅恐怖連環畫一樣,看得我後脖頸子直冒冷汗。這棺材裡面的那主兒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想死後當一個地獄的小鬼專門勾人魂魄?別人想成仙,他倒好,想成地府裡的小鬼!
我不住的發了一通牢騷,着
實對這墓主鄙視了一番。此時的小米卻悠悠說道:“契丹族好像就沒陰曹地府這一說。”
我訕訕一笑:“我是瞎說的,別當真。”
可此時的小米臉色突然凝重了起來:“看來這墓主人留着這畫是另有暗示。”
小米說得有道理,在小米的啓發下,我開始仔細思索起來。的確,這裡面有問題。我記得在前面看到的壁畫也有一幅圖,是用鐵鏈拉人的,只不過拉人的主兒不一樣。難不成前面的兩人都是地獄裡的小鬼出身?
就在此時,小米卻是身子一震,然後眼神中流露出了恐懼:“我猜到了!韓大,你有沒有發現,我們自從進入這裡面,每到一個墓主埋骨的地方就會死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
小米點了點頭:“看到這幅畫沒有?”小米指了指棺蓋上幽靈拉人的那幅圖,接着說道:“這就是亡魂索命。就是每到一處,來的人必須要死一個作爲這裡主人的陪葬!四眼哥就是這樣的!”
小米的分析雖是在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確實,我們進來見了兩個墓主,死了兩個人,可能是巧合,也可能就是小米猜想的正確。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上面有四個幽靈,我們見了兩個,還有的兩個需要兩個人陪葬!想到這裡,我瞬時間感到口乾舌燥的,他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老是拿活人的命來糟蹋。死都死了幾千年了,還不消停!可能石棺的內部空間狹小,氧氣不夠用了,我都有點感覺喘不上氣來。
我雙手用力想把棺蓋推起個縫隙,好讓空氣流通。可任憑我怎麼用勁兒,棺材蓋還在那裡紋風不動。他孃的,怎麼打不開了?“小米,搭把手,棺蓋怎麼打不開了!”
小米也費盡了吃奶的力氣,幫着我使勁兒的向上推棺材蓋。漸漸的,棺材蓋向上開了個縫兒,可瞬間又從棺蓋上傳來了一股大力,棺材又被死死地合上了。接着,我們使勁兒用力要推開上面棺材蓋,可我越推越心驚,每次推開一個縫隙棺材外面就會出現一股怪力又把棺材蓋壓上。遇到這種情況,我倆猛然間就驚得沒了力氣。
外面有東西在壓着棺蓋!而且是個活物!我們從裡面用多大勁兒,它在外面就用多大勁兒,反正是不讓我們出來!
此時棺材內部的氧氣所剩無幾了,我都感覺頭有點發暈。亡魂索命!難道外面就是亡魂?
小米也在大口的喘着粗氣,結結巴巴的說道:“韓大,外面我們看到的那具乾屍,你記不記得?”
我點了點頭。“你想想,我們爲躲避那些蜈蚣進到石棺裡面了,那人又不笨,肯定也知道躲到這個石棺裡面來,可是他最終死了!”
“你是說這棺材內部還有玄機?”
我剛說完這句話,石棺的底部猛然間開始向下沉降,石棺內部兩側的屍蠟擦了我一頭臉。我顧不得噁心,腦袋裡只蹦出了一句話:他媽的,這次可真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