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擡眼一看,媽呀,正對着臉的前方又閃出了那茶壺蓋般大小的幽幽的綠光!迎面飄來的還帶着腥羶的熱氣。這秦大也是一時着了慌,趕忙把腰間的抹刀給丟了出去。這兩兄弟是幹泥瓦匠的,這吃飯的傢伙時時都帶在身上。那抹刀打在了這狼的身上,又落向了地面,發出了倉啷的一聲。說來也奇怪,這狼此時卻是沒向着秦大撲上來,只是在原地側着頭耳朵轉了一圈在聽那發出的聲響。秦大就瞅準這個時候,趕忙起身,拉着秦二繼續跑。
此時秦二卻是有一絲的驚喜,壓低聲音對着秦大說:“我知道了,這畜生不敢追上來是因爲它怕我們身上有槍!抹刀是鐵的,發出的聲響能騙這狼一會兒。”
接着這秦二邊跑邊掏出了腰間的線錘和抹刀不住的敲打。可能這聲音真的奏效了,秦大隱隱的可以看見身後還閃着那對綠幽幽的光,可一直與他們有一段距離。但這也不是長遠之計,內蒙土地廣闊人煙稀少,就這樣估計他們會一直跑死在路上然後被後面那畜生給吃了。
忽然間前面有這隱隱的亮光,是路邊的人家!兩人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沒命的向着那方向狂奔。此時在後面的那狼好像也識破了他們的計策,也開始快速的追了起來。秦大不經意間回頭,看見那綠色的目光在不斷的變大。不好,這狼又快追上來了!
兩人又當下加快了速度,沒命的向前竄着。
十丈,九丈,八丈……兩丈!
而在他們身後的狼也竄了上來,一爪子就將秦二的衣服扯了一大片,此時已經能照的到燈光了,後面那狼可能覺得兩人已經找到了幫手就有隱秘、到了黑暗中。秦大焦急的拍着門,門開了,出來的是一個約有三十來歲的女人。這女人很熱情的招呼兩個人進門,可此時的秦二卻皺了皺眉頭,不經意間瞥見屋外的黑暗中那兩團綠光還在閃着。
要說這江湖經驗,還當要數這秦二。秦二一進門就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讓這女人給他們準備些吃得和住處。可這秦大卻不願意了,這次出來帶的是全部的家當,一下子花完以後還活不活了。秦二也沒理秦大,只是囑咐他安靜點,靜觀其變。
兩人睡下後,這秦二又鬼鬼祟祟的起身來拉着秦大藏在了黑暗中的牆腳邊。秦二解釋說,這荒郊野外的一個女人住在這裡一看就是了哨的。他斷定這屋子裡一定有地窖,土匪同夥就藏在地窖裡。而且他聽老人說這碰上夜狼子的人幾乎就沒有活着回來的,就算是逃出來也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估計那屋外
的夜狼子還不肯罷休,逼急了可能要硬闖進屋來。剛纔他直接把所有的錢掏出來就是要讓這女人覺得他兩個都是有錢人,知道那些土匪藏身的地窖後就悄悄的溜進去。要是夜狼子衝進來,他們還能保住條命。要是不進來,大不了就把這全部家當給了這羣土匪。都是窮苦人,不見得一定就要殺人吧。
果然,半夜屋外間的那桌子下面的木板自己揭開了,從裡面爬出了三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秦大和秦二瞅準這機會飛身就跳進了那揭開的地窖裡面,從裡面蓋上了木板。這板子的卡鎖是在裡面的,鎖上後從外面根本就打不開。
秦大和秦二不住的喘着粗氣,這和土匪搶窩還是第一次。外面傳來了大漢憤怒的聲音:“我看你們在裡面能待到幾時!不出三天你們就得給我乖乖的出來!”
秦大聽了嚇得縮了縮脖子。可就在此時,外面好像有很大的震動,在這地窖中感覺地震似的。除了這震動卻是在沒發出一點的聲響。這秦大不禁暗自尋思,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這土匪也起內訌了?秦大悄悄的爬上了地窖中的梯子,慢慢向洞口爬去,準備要偷偷看一看外面的情況。
可就在他離那頂上的木板還有半尺遠的時候,猛然間從外面直接撞破了這木板伸進了個有碗口大小灰黑色的爪子!這爪子就伸到了秦大的頭皮上方卻是停止不前了,爪子順勢一勾就帶走了秦大一大撮的頭髮。疼的秦大直接跌落到了地窖的底部。
是夜狼子!那畜生攻進來了!兩兄弟怔怔的看着洞口,接着那爪子伸了回去,一個長得像獅子的狼頭堵在了洞前,對着洞裡不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那聲音聽得人肝膽欲裂。此時的洞中腥氣撲鼻,兩個人卻只能戰戰兢兢的躲在這洞中。由於這洞口很小,而那夜狼子的身子較大,所以根本就進不了洞,兩兄弟也暫時沒了危險。
不一會兒,這狼頭離開了洞口。上面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不少的土屑從洞口。這是在刨土!秦二此時是真的害怕了,在下面死死的盯着這洞口。估計他是怕自己這一百來斤的肉餵了狼。而秦大更是跪在原地,將如來佛祖觀音菩薩唸了不知有多少遍。
可能真是有神佛保佑吧。這屋子的地基竟然在當時蓋的時候給錘的實實的,夜狼子刨了半天也沒見多少成效。接着這夜狼子惱羞成怒,狠勁兒的撞着洞口。地窖中塵土飛揚,可依舊沒什麼危險。就這樣折騰到了黎明時分,外面安靜了。兩個人也估計是體力嚴重透支,不知不覺中竟是睡着了。
一束陽光
從洞口照了進來,直接照在了秦大的臉上。秦大悠悠轉醒。忽然間從上面落下了個圓溜溜的東西直接掉進了秦大的懷裡。這秦大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血肉模糊赫然是一個人頭!秦大慘嚎了一聲,驚醒了秦二。這秦二也是嚇的不清。仔細一看,這就是昨夜給他們開門的那女人的頭顱,只是的臉上就像是被砂紙給打磨過了,五官都模糊不清,估計是被那狼給舔過了。
緊接着有從洞口掉下了一條人腿,斷口參差不齊,看樣子是直接被撕裂的。又過了一會兒這肚子,腸子,肋骨,胳膊,腰子像是雪片般從洞口掉落了進來。此時的地窖中已經沒有了一塊完好的地方,到處都是殘肢血污,腥臭難聞聞之慾吐。兩兄弟身上也是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全身都沾滿了血糊糊肉沫子。
秦二用顫抖的聲音對着秦大說道:“上面那畜生竟然還沒有走!看樣子他吃不了咱們兩兄弟是不肯罷休呀,這是嚇也要把咱兩兄弟給嚇死!”
秦大也不答話,在原地哆哆嗦嗦的蹲着。就這樣兩兄弟竟是一連在這地窖裡呆了兩天,那閃着亮光的洞口竟然成了這輩子無法逾越的障礙。兩兄弟都成了驚弓之鳥,就在這地窖中等死。誰知道外面那夜狼子還在不在啊,與其入了狼嘴還不如留個全屍。地窖中的景象也是猶如地獄般,蒼蠅成堆的亂飛,蛆蟲爬滿了洞壁。兩兄弟都面如死灰,奄奄一息的,在這環境中竟是與死人無異。
卻說就在這第三天,這秦大已經是進入半昏迷狀態了。然見看見洞口有一個黑影飄落了下來,秦大覺得是閻王的小鬼來收魂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秦大發現自己竟是躺在土炕上,身旁還躺着秦二。接着從屋子裡進來了個身子十分壯實的老人。這老人問了他們出事的緣由,這秦大就一五一十的將他們走西口遇着夜狼子的事情全說了。接着,這秦大一打聽才知道,是這老人救了他們。這老人姓高,在山西一帶也算是出了名的有錢。這次卻是領隊販蕎麥的,結果在半路中無意間發現了那地窖也救出了他們。他們被拉上來是已經嚴重脫水了,幸虧這高老漢常年奔走塞外對治療脫水有很多的偏方,也該說是兩兄弟的身體好,不出幾天就調養了過來。
救命之恩不用說,這兩兄弟從此就跟隨了這高老漢,不要工錢只求管一頓飽就行。後來由於這秦二生性機靈,有這做買賣的天賦,高老漢就漸漸的將內蒙一帶生意交給他打理。再後來這兩兄弟竟是將這買賣越做越大,從此就直接定居在了歸化城這一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