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頭突然又開心的笑了出來,那是一種洋溢幸福的笑容。“現在,我還是不告訴你,我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笨到頭了。”
“就是讓我自己找出來。”
“對,我就是要看你什麼時候能找到。”
紀時雨笑。
奇怪的是,外面下了毛毛雨,帳篷裡的蚊子也不知道一下子哪裡去了,一隻都找不到了。
四醜說。
“漂亮嫂子,你和帥氣哥哥坐在那裡談戀愛吧!我們寫作業。”
三丫頭笑了,擡手在一醜的腦袋上輕敲了一下。“不許調皮,我們都多大了,還談戀愛。”
一醜頑皮地連續眨着眼睛,吐了吐舌頭。“嫂子,我是說,哥哥膽子小,你要不陪着他說說話,他該害怕了。”
“你們怕不?”
“我們纔不怕,我是捉鬼能手,什麼大鬼小鬼半大的鬼,都統統是我手底下敗將的。”一醜說着,朝三丫頭做了一個張牙舞爪的鬼的形象的怪臉兒。
三丫頭也朝他做了一個奇醜無比的鬼臉,笑道:“不許胡說,哪裡來的鬼,都是人想出來,自己嚇唬自己的,人世間是沒有鬼的。”
四醜開始寫作業。
三丫頭在四醜旁邊坐下來,面對着我。
“時雨,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紀時雨先是晃頭,接着又點頭。
“是有?還是沒有?”
“可能是有吧!”
“我告訴你,真是沒有鬼的。”
“沒有鬼,那李三毛和二姐夫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我真怕今晚閉上眼睛睡着了,明早醒來就是一塊墳頭前的人肉墓碑了。”
三丫頭憋住一臉的笑意,看着我說:“你相信李三毛真是被鬼扒光了衣服回村裡在街上扭秧歌,他又被種在墳頭前做人肉墓碑,還有二姐夫也被種在墳地裡,這些都是鬼乾的嗎?”
“不是鬼,難道是你。“我注視着她。
三丫頭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傻相公終於聰明瞭一回。”
“真的是你。“紀時雨一萬八千個的不相信。
三丫頭覺得很是開心,白皙俊秀的臉微染着一抹紅雲兒,笑意靦腆地望着紀時雨。“沒有懷疑的,就是你家的小娘子我乾的。你要
是不信,一會兒我把你種上去。”
“真的是你!“紀時雨一臉怔愕地望着三丫頭。
三丫頭笑得神氣又神秘,心情一下子好得不得了。“我都說三遍了,是我是我就是我,那些事情就是你家小娘子做的,你家小娘子就是人們害怕着的鬼。”
“怎麼回事?“紀時雨像根木頭橛子似的木木地看着她。
“這裡有一個小插曲。”
紀時雨的心,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跳躍的速度。“說來我聽。”
“我就說給你聽一下,給你這個寫小說的人提供一點創作的素材。”
四醜也不寫作業了,一骨碌身,倒在了紀時雨和三丫頭的懷裡,都想聽這段鬼故事,四醜打小就愛聽三丫頭講故事。
三丫頭說:“其實,這麼久了,你應該看到點蛛絲馬跡的東西了,誰知道你那麼笨,什麼也沒看出來。說明你的心眼太實誠了。在生產隊分家的時候,這塊地讓誰來承包,誰也不敢承包。都說這塊地裡鬧鬼,經常有鬼出沒。所以,所有的人也就看着是一個香餑餑,但誰也不敢咬一口了。其實,這個鬼就是李三毛。”
“怎麼回事?難道是李三毛看出來這是一塊好地,怕別人和他爭,他造謠言嚇唬別人,他好獨吞這塊好地。”紀時雨說。
三丫頭說:“你說的只是表面上的。其實,你應該知道,李三毛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傢伙,他更不是種地的那塊料子,他的好日子可不是靠着這塊地纔有的。但是,他和他小老婆的日子,在村裡還是一流的,吃香的喝辣的,穿的還都是一些好衣服,住的還是最氣派的房子,身上還全都是金銀首飾,他小老婆的十根手指戴了十一枚金戒指,就連他倆的腳脖子上都是純金的腳鏈。從他小老婆花枝招展、珠光寶氣的身上,就可以看到李三毛的富裕程度了。要是沒有錢,年近五十的他,長得那其貌不揚的樣子,能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城裡姑娘娶回來嘛。”
“挺讓村裡人羨慕的。”紀時雨說。
三丫頭說:“當然,這就是有錢的好處。可以這麼說,當時的李三毛就是有錢。她的錢從表面上來看,村裡的人都以爲他是種着那塊果園地,隊裡又沒有承包金,也沒有提留款的,他家才富得流油。不用說別人,就是老爸就是這樣認爲的,你也是這樣想
的。”
“難道不是這樣?他不是靠着這塊地發起來的。”紀時雨說。
三丫頭說:“不是的,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他種地的那兩下子,一年到頭,地裡沒有三成苗,一百多畝地產的糧食都沒有人家三十畝地的糧食多,他能賣幾個錢,連種子化肥錢都不夠。”
“他是靠什麼來錢呢?”
“盜墓。”
“盜墓!?“紀時雨驚訝!
紀時雨驚訝的目光對上了三丫頭的眸光,只覺得心底一顫,莫名地,心跳竟是加快了幾分!真是太出乎紀時雨的想象的空間了。他就是把腦袋想成兩半了,也不會想出來,平日在村裡膽小如鼠的李三毛是吃盜墓這碗飯的。
三丫頭比較認真的說道:“對,他就是靠着吃盜墓這碗飯才肥起來的。他就是靠着發死人財纔有這樣好日子的。他在村裡總是膽小如鼠,怕鬼怕事。其實,這些都是他爲了遮掩衆人的耳目,故意裝出來的。他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見了玉皇敢搧耳光子,見了閻王敢踹三腳的傻大膽兒。他聽說哪裡死人了,有了新墳塋,他夜裡該出發了。你想,那些有錢的人家,好衣服金銀首飾陪葬是少不了的。他就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來盜墓。說起來,他那個小媳婦卻是一個膽小鬼,不跟着他去做。但是,李三毛拿回來的金銀首飾,她卻敢戴在身上。”
“你怎麼知道的?”
紀時雨的眼睛微眯,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是要將她的腦子給看穿了一般!
三丫頭說:“說起來,也是一件巧事。那是咱倆結婚的頭一年夏天。那天,老爸病了,需要一種藥物。紀時雨去鄉里給老爸買藥。天要黑了,老媽擔心我自己去有什麼閃失,就讓我們姐三個一起去。我們姐三個買了藥,往回走。正巧碰到權大剛和錢多多騎着自行車從鄉里回來。她倆的自行車只能帶我們其中的姐倆,沒辦法,我就讓大姐和二姐先走了。我們也說好,讓我在原地等着,他倆把大姐和二姐送回村裡,再來接我。你想,我會在那裡等着嗎?不會的,我就一個人往回走。你也知道,要是走大路回家,就要走十五里,要是從咱家這塊地斜穿過去,只需七裡。紀時雨的腦袋又沒有讓門擠過,當然是抄近路回家了。我心說,我不會比他們慢的,還會比他們先到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