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們對於血液的極度渴求,不亞於一個經常抽白粉的癮君子,只有一點點,就足以使它們渾身上下的血液沸騰起來。但它們還和癮君子有一點相似,那就是沒有白粉抽了,渾身上下就會狂躁不安,如同打了興奮劑的猛獸。
張鬱冷冷地看着這羣可悲的傢伙,冷冷地語氣從鼻子中噴出,“真是噁心……”
說罷,他將右手往左手腕受傷的傷口附近瘋狂地擠壓那片肌肉,又將大量的血液給擠出來。
此時,光是累積在地板上的血液就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量度,地板上至少有一平米的瓷磚,已經被血液所覆蓋,如同一灘積水般。
這灘血液匯成一條條小流道,緩緩地向喪屍羣的所在流去,蔓延出了一條條細長的血痕。
靠前的喪屍鼻子靈敏,一嗅到地板上的血液腥氣,它們便立即匍匐下來,如同一條哈巴狗般伸出軟榻的豬肝色舌頭,滋滋地舔舐着地板上的血液。
身後的其餘喪屍見狀,竟然也趴在了地板上,五六隻一同伸出舌頭,齊刷刷地舔舐着一灘小小的血液。有的喪屍乾脆直接將腦袋撲在了一灘血水上,如同一條蟒蛇般,將那灘血水全都往肚子裡吸。
那種場面,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特別是這些喪屍靠在一起舔舐血液的場面,就像是一羣食人族在歡快地聚餐。
其中的‘餐’究竟是什麼,不用說張鬱也知道了,至少能夠在腦海中想象出來……
喪屍的數量龐大,僅僅瞬間,它們便已將在地板上涌流過去的血液給舔舐了個乾乾淨淨,誇張點說。就是連一絲血痕都未曾發現,彷彿不曾存在。
這時,沒有了血液的它們,便又繼續朝張鬱這邊匍匐而來,因爲在張鬱的腳下還有一大灘巨大的血水,光是這道血水散發出來的血腥氣息,就足以令它們狂躁不安。
它們一邊爬一邊伸出舌頭舔舐着地板上面的血液痕跡,有時還擡擡腦袋,但卻是滿臉的猩紅。一眼望去,近乎所有的喪屍都在地面上匍匐前進,但它們齊刷刷地擡起腦袋時,整個地面像是突然升起了一個個紅色的開瓢西瓜。
特別是後邊的喪屍,這是張鬱見過的最可悲的喪屍。可悲到……它們竟然舔舐着被同類舔淨了的血液痕跡,那裡完全沒有血液的存在,只有殘留的氣息……這讓張鬱回想起了多年前看過的一首歌曲MV。
這首歌曲中的母親似乎因爲肚子餓,而去舔舐孩子吃剩下來的碗中的殘羹剩粒。
眼前的景象與那首歌曲MV多麼的相似,相似到僅僅只是場景與人物的不同,這位母親至少還能吃到殘羹剩粒,但是這些喪屍就連一塊拇指大小的渣都沒能舔到。
是的,這就是殘酷的競爭,這就是殘酷的叢林法則。要是你在這個叢林中慢下了一步,那麼前邊的食物就會被你的領先者所吃光,運氣好點還能得到一些殘渣,但基本上都是倒黴的多,甚至連殘渣是什麼樣都未曾見過。
所以,想要得到的比別人多,那你就必須跑到別人的前面,更加的努力。
不少喪屍似乎明白了這個道理,眼見着那灘大血水就在眼前,連忙加快了速度,不管前邊的是不是同類,凡是擋住道路的,紛紛將其拉扯下來,踏着它們的軀體往前瘋狂地匍匐。被踏着的喪屍也不甘示弱,一把便將前邊的同類給扯住,拉下了之後便繼續往上爬。
一時之間,這條走廊近乎混亂,不少的喪屍都擠破了腦袋往那灘血水衝,特別是那誘人的血腥味,更是刺激了它們的細胞中隱藏基因——嗜血分子。
血液中的白細胞止住了左手腕傷口血液的涌流,但因爲放血過多,整條手臂都是殷紅一片,就連王國巍給手腕纏上的一卷紗布,此時也被血液淋得通紅。
張鬱冷冷地俯視趴在地面上的喪屍,立即舉起手槍,對着它們的腦袋便是狠狠地扣下扳機。
震耳欲聾的槍聲連續響起,轉眼間,便有七八隻倒黴傢伙的腦袋開了瓢。
此時,被槍擊中的傢伙正匍在地面上抽搐,地面上也開始混合了一種新型漿體,紅的、白的、稀的、粘稠的,全都混合在了一塊,如同一個被斧子大力擊碎的大西瓜,裡面的鮮紅瓜瓢全都噴灑了出來。
槍聲的傳出震驚了喪屍,這般近距離而且槍聲沒有取下消音器,若要喪屍聽起來,那是一種什麼概念……喪屍聽到的聲音若是以人類的聽覺器官來感受,張鬱敢確定,人類的耳膜會直接裂開。
它們這次是真的瘋狂了起來,這陣如同雷聲轟鳴在耳邊的巨響,已經徹底地讓它們瘋狂了。
它們不再理會地板上灘的血液,立即嗷嗷大叫地從地面上爬起,張牙舞爪地衝他撲來。
反觀張鬱,他完全沒有後退的意思,而是快速地給手槍更換彈夾,繼續對欲將撲上來的喪屍開槍射擊。震耳欲聾的槍聲雷同雨,剎時,便又有幾隻倒黴的傢伙躺倒在了地板上。
槍聲更加刺激了喪屍,它們絲毫不畏懼死亡地衝張鬱撲來。而他繼續扣動扳機,一顆又一顆的銀色子彈發瘋似地從槍膛中甩出,唰的一聲,便貫穿了好幾只喪屍的腦袋。
數息之後,大概有二十多隻喪屍死在了他的槍下,這些死亡堵在地板上的屍體起到了一定程度的阻攔作用,不少倒黴的傢伙還被屍體壓在了身下。
與此同時,樓下那道紅光閃爍的速度加快了,並且還附有嘀嘀嘀的聲音傳來,管壁之內的數字還在瘋狂地倒退,那似乎是在運指着什麼。
張鬱聽着這瘋狂的滴滴聲,收回手槍便快速地跑下了樓梯,這個速度快到這些倒黴的傢伙們都沒能反應過來,見到食物的離開,它們只能揮起手臂膀怨天哀呼。
數秒後,張鬱已經下到了五樓,這棟樓的走廊上除了一些死不瞑目的屍體外,完全沒有一隻喪屍的出現。從西邊的走廊往東邊走廊一眼望去,除去了幾隻躺在地板上的倒黴傢伙,這條走廊實在靜的可以,空的可以……
張鬱看着通往樓上的樓梯過道,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喪屍尾隨而來,這對於這個計劃來說無疑是失敗的。
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早就預防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而準備了一袋好東西。
他從揹包中掏出了那袋鮮血來,接着便立即撕開將之灑出,其中大半都灑到了樓梯側邊廁所的走廊上,剩餘的小部分則灑在了這條樓梯的臺階上。將這袋鮮血撒完後,這附近盡是濃濃的血腥味,混雜了一些腐爛的屍體氣味以及一些微微發酸的不明漿體氣味,這樣的超級混合體真的是能夠讓人痛苦的死去活來。
至少沒能自由的呼吸。
血腥之氣伴隨着空氣流動升上高空,緩緩地沿着臺階慢慢飄蕩……
這時,樓上忽然傳來瘋狂地咆哮,半秒後,咆哮聲陣陣迭起,轟咚咚的腳步也嗒嗒地響徹開來。從張鬱目前所站的這個角度看上樓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五六十隻喪屍,它們擠破了腦袋瓜子也要衝下來。
僅僅的數息內,這條樓梯內便已堵滿了喪屍,它們瘋狂地涌動,瘋狂地咆哮,一大羣集體匍匐在樓梯臺階上舔舐血液,大半倒黴的傢伙在舔舐血液時則被同類踩成了肉醬,某些倒黴的傢伙站立不穩,竟然從樓梯上滾落下來,並且還被不少的同類碾壓一同滾落,之後甚至都分不清它們身上哪裡是腦袋,哪裡是眼睛,哪裡是鼻子……
其中有不少的喪屍踏着同類的屍體,瘋狂地擠到了五樓,然後再消滅一些攔路的同類,這才順着血腥之氣最濃的廁走廊所擠去。
當這一幕發生時,張鬱早已遠遠地跑到了東邊的樓梯附近口,一到樓梯口,他便迅速將自己的身子隱藏在牆壁之後,接着便立即給手槍上膛彈藥。
當他回頭看時,僅僅有五六隻喪屍還在鍥而不捨地朝他追來,而其餘的傢伙,則全都趴在了地板上舔舐血液。
真是一種噁心的生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