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艘船被帶回了碉樓附近的河岸邊,由於碼頭最終選擇在了上游停車場旁邊,大家只好將停車場外圍再加固了一道防禦措施————利用沙袋裝滿沙土,與汽車錯落有致的放在一起,構築了一道簡易的圍牆。
“他們三個出去巡邏的,回來了麼?”鄭介銘回到碉樓後,第一件事便是詢問薛挺、花奉、王鑫蕊的情況。
“還沒有。”耿直回答。
“這麼說......他們已經外出一個上午了?按道理來說,圍着城市轉了一圈,也該繞回來了吧?”鄭介銘心裡想着,爬上碉樓,準備向遠處張望,看看情況。
碉樓頂上,謝武資和路小雨正朝周圍瞭望着,並沒有發現異常。
“咦?太好了!我們的狙擊手終於又能夠持槍戰鬥了?”鄭介銘心裡想着,卻並沒有說話,遠遠的朝着謝武資點了點頭,隨後走到他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武資回頭看着他,也以點頭示意迴應。
路小雨沉默的看着鄭介銘走到自己和謝武資旁邊,方纔把視線收了回來。
“怎麼樣?看見什麼異常麼?”鄭介銘問謝武資。
“沒有任何問題,我今天早上觀察的情況,除了城市中心廣場那個方向好像喪屍活動比較頻繁,其他區域似乎都沒有什麼問題。”謝武資回答,“另外,咱們在紅河對岸是不是也是城市區域啊?看起來那邊蠻平靜的。”
“咱們有輛車出去巡邏了,你還沒看見他們吧?”鄭介銘又問。
“沒有......我從望遠鏡也沒注意到車的影子。他們出去的時候我知道,現在肯定沒回來。”謝武資說着。
耿直這時候從樓下爬上來,同時,他還帶上來一捆長繩子。
“咱們把這個繩子綁在這裡,尾端拴上一個鈴鐺,一旦在樓頂的人發現情況,就可以拽動繩子,下面的鈴鐺就會響動,起到預警作用。”
“那倒是不錯,也可以再在這一段也掛上一個鈴鐺,讓下面的拉動了,我們也可以下去。我們甚至可以發明一套鈴鐺語言,表達一些基本的信號?”謝武資聽見耿直的建議,也覺得這樣非常不錯————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單獨躲在樓頂裡了。
鈴鐺裝好後,對於保護頂層值班人員的安全,以及充分發揮碉樓作用,大有好處。
他們約定,一旦出現雜亂無章或連續不斷的鈴聲,下方的人們就認爲是上方的人們遇到了危險,會立刻聽見聲音的人前往樓上支援。
而另一方面,每隔一下響一次,連續不斷的鈴聲則是在發出預警————有大規模的喪屍或者危險人員來襲,立刻放低重心,拿着武器準備戰鬥!!
耿直立刻將這樣的信號通知給其他人,同時大家演練了兩次,這樣的信號正式被投入使用。
巧就巧在這裡。
正在鄭介銘和耿直剛剛離開屋頂的時候,路小雨卻注意到遠處,與城市相反的方向,一輛車似乎正飛速朝這邊駛過來!
“你看那邊!?有車過來?!”路小雨拽着謝武資的袖口,緊張兮兮的喊着。
“哦?那不是正好麼?正好拉鈴了......不過,這應該是早上的人吧?”謝武資說着,“如果是他們,沒必要大驚小怪。”
車子原本從市外方向而來,正衝向城市而去,但顯然看見了北邊大家堆積的車輛,意識到這裡可能有幸存者,立刻調轉方向,朝碉樓衝來。
“不對?!這麼緊張?這好像不是早上出去巡邏的車?!”謝武資這才意識到狀況不對,猛烈的拉動鈴鐺,突然想起剛剛纔約定好的信號,改爲有節奏的隔一下拉動一次的連續預警聲。
但這時候,車輛已經衝入了民族公園的區域內,一腳剎車,停在了碉樓之外。
鄭介銘等人聽見鈴鐺,立刻持槍守在了碉樓的前後兩個入口,而耿直則按照鈴鐺信號衝上樓頂。
那輛陌生的車輛在快速行駛所帶起的灰塵中停留了一會兒,方纔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車門。
車上,一個紅衣服的男人扶着車門掉下車,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朝碉樓旁邊走過來。
“不是咱們的人?”鄭介銘趴在樓緣,疑惑的小聲說着。
這男人的行動顯然十分異常,他一路扶着牆,走到臺階旁邊,僅僅向上走了兩步,便從樓梯上重新滾落了下去。
“是傷員吧?大家下去看看!注意他別屍變!”鄭介銘喊着,帶着幾個人朝下跑去。
那紅衣服的人正躺在碉樓入口之下,鄭介銘等人持槍跑近了,才發現這個男人並不是穿着“紅衣服”,只是他的白色小西服上,全都沾滿了血!
“喂!!?哥們兒!?醒醒??說的了話麼??”鄭介銘輕輕拍着這男人滿是血污的臉。
男人並沒有死,而是歪着頭,稍稍睜開了眼睛,說着,“來......來了......”
“什麼來了??”杭鳴焦躁的低頭,把耳朵湊向了對方的嘴邊。
“來了......快躲......”
這是這名男子最後的一句話。
他說完這句話,眼神便渙散來開————好在他並沒有屍變,只是非常平靜的死在了衆人的面前。
“他剛纔說的......來了??究竟是指什麼?看起來他是在躲着什麼東西??”杭鳴皺着眉頭,不安的說着。
鄭介銘檢查這人的呼吸和心跳,確認他確實已經死掉了,方纔開始搜身。
從這個人的胸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錢包,除此之外這人身上再無它物。
錢包裡只有一幅女人的照片,三百塊錢,一堆卡片,一個身份證。
身份證上則顯示,這個男人是來自於東省的一座海濱城市。
“他本人倒是青鳥市的人,有可能是從東省過來的......”鄭介銘說着,“搜搜他的車?”
而這輛車的情況則更加讓大家生疑————後備箱裡倒是空空如也,不過車的駕駛座上滿是血漬,車的後座上除了血漬之外,還有些奇奇怪怪的固體物件,說不清楚是肉塊還是什麼其他東西。
“都別碰這輛車,把這人扔車上,把車推到岸邊,燒了!!”鄭介銘覺得可能會有危險,將搜索車輛的週記堂從車裡拽出來。
大家燒車的時候,鄭介銘則自己先衝上了碉樓。
“這輛車什麼方向過來的?”鄭介銘問謝武資。
“東邊。實際上也就是我們之前過來的方向,是在沿河公路的方向來的。”謝武資回答。
耿直則放下望遠鏡,“下面那人怎麼樣?”
“到這裡就死了,渾身是血,就留下一句遺言,說‘來了......快躲’,你看遠處有什麼異常麼?”鄭介銘接過望遠鏡,自己朝遠處搜索着。
但地平線那邊,異常的平靜......
並沒有任何奇怪的跡象。
“我沒有看見異常......咱們也在城市的邊緣,東邊也就是一個村子,其他地方我都看了,除了開了花的樹木,並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耿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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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的車輛圍着城市的外圍,繞了一圈。
薛挺見時間還早、油量還多,決定繼續擴大搜索圈,到紅河以南的區域去看看。
“其實沒有必要吧?紅河這麼寬,喪屍也過不來啊!?”花奉說着。
“確實是,前段時間結冰的時候,喪屍倒是能過來,現在冰慢慢化了,確實沒什麼問題。”薛挺說着,“但我不放心,對岸那邊有可能會有人留着,得了解了解情況。”
紅河南岸,實際上已經是另外一座城市了,兩座城市的風格相似,但明顯北岸這邊經濟發展狀況會更好一些。
南岸的城市,一過來就全都是一些矮房子。
不過,這座小小的城市卻顯然有些異常。
“車開起來怎麼覺得黏糊糊的??”薛挺首先察覺到車輛在行駛上存在一些問題。
車輪似乎被什麼東西拉着,車開起來使不上勁。
這時候,他們才觀察到,路面的顏色似乎也不太對勁。
本來他們以爲這是柏油路,但細細看起來,才發現地面上似乎塗滿了一些稀糊糊的東西。
薛挺腳踩剎車,停在了路面上。
“看見了麼?地面上跟膠一樣?”薛挺問花奉。
王鑫蕊回頭,看了看車尾和四周的情況,一些喪屍正朝這邊走過來。
花奉稍稍打開點兒車門,想要確認地面上是什麼東西,但門一打開,一股惡臭便涌入車內。
花奉差點兒吐出來————他本想彎腰看看地面的東西,這一下卻猛的把腰直起來,關上了門。
“我說......你們快開車啊??有喪屍圍過來了......”王鑫蕊緊張不安的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