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之前已經清理過數次喪屍,轟炸之後,喪屍也逐步散去,眼下鄭介銘等人能夠相對順利的衝向卡車。
卡車就停在北側不遠,花奉打開後廂門,郭松濤將事先準備好的一條繩子迅速套在左側車門外側,兩人跳上車廂,鄭介銘、耿直和王嶽山坐上前車座,由耿直開車。
花奉將卡車左邊一扇門向外敞開一百八十度角,郭松濤一直拉着繩子的另一端,耿直調轉車尾直接將車兌在北側門口,北側門本身就有一個不高的臺階,這樣一來,屋內的人與卡車後座就形成了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大家可以直接跳上車,而不用擔心會被室外的喪屍包圍。
“快來!車已經停好了!”花奉跳下車廂,直接跳向屋內,對着已經在一層做好準備的人們大吼。
方心平抱着王承難、週記堂揹着涼水、金玥攙着李煜、李軒揹着王雙曼、冷雨涵拉着凌兒和小男孩,一行老弱病殘先行上車,其他人隨後跟上。
二十幾個人已經到齊,花奉衝向車廂深處,對着車頭連敲三下,這是示意人員已經全部上車,可以將車向前稍稍駛出一點兒的信號。
耿直聽見敲打的聲音,立刻發動油門,向前行進,但他按照預定的方案,採用了很慢的速度。
喪屍從屋內和周邊追過來,試圖將車輛包圍,一隻小屍童對着擋風玻璃一條,抓住了卡車擋風玻璃上面的雨檐,掛在了車前。
“這小雜種。”耿直打開雨刷器,試圖將屍童刮下去,但屍童被雨刷器掃了幾下,反倒對雨刷器感上了興趣,鬆開手,抓住了雨刷器,將雨刷器生生掰斷,掉下了車,被耿直碾死。
郭松濤拉着繩子,將左側車門拉了回來,門被合上,郭松濤立刻向花奉示意。
花奉對着車廂再度快速連敲六下,示意門已經關好,可以加快速度逃脫。
“好啊!”耿直自言自語的說着,加快了速度。
瀾玉庭內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他們原本以爲能夠在瀾玉庭待上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可惜這個想法卻無法實現,此時的他們只能繼續向前,離開城市的中心。
“一路向西走,留意附近的情況。”
他們只能沿着北都市橫向的中軸路往西行走,在日常情況下,這條路是非常擁堵的,但是人行道和自行車道在大多數路段都還算寬敞,卡車能夠向前行進。
卡車之後,喪屍從瀾玉庭裡追出來,鄭介銘從後視鏡看着,不禁暗自慶幸,他不知道轟炸是福還是禍,如果沒有這次轟炸,恐怕瀾玉庭的喪屍數量不會這麼快的減少,甚至於自己和李煜等人已經困死在黑衣人隔壁的別墅了。
一行人經過北都市的正中心。這裡是中州的政治中心,看得出廣場上曾經在喪屍危機爆發的當天聚集了很多人。鄭介銘望着這中州的標誌性建築,在這次空襲中,建築的一側已經發生了倒塌,但中間還屹立不倒,開國元勳的照片還掛在當中。
我們又遭受災難了,這是天災還是人禍呢?鄭介銘望了一眼那張照片,卡車已經繼續向前。
過了***和商業街,繼續向前的一帶,是中州各主要部委機關和金融中心,這裡在轟炸中未能倖免於難。原本方正氣派的建築,此時都一片一片的劃成了灰燼,殘垣斷壁之下,有大量已經被燒焦的屍體。
“希望九棵樹一帶不要堵車吧。”耿直說着,繼續向前走,只要過了九棵樹,就到了城西,人口相對較少,各類企事業機關也少很多,能夠暢通無阻,但這裡過去還需要走較長的距離。
然而還遠遠不到九棵樹,僅僅在北都市博物館旁的十字路口,另外一輛卡車由南至北駛來。
耿直眼瞅着卡車駛來,已經來不及剎車,他本能的向左調轉方向盤。與此同時,那輛迎面而來的卡車也立刻剎車並向右轉向,避免兩車直接相撞。
即便如此,耿直所開的車輛還是遭受了猛烈的撞擊。對方卡車轉向時,車體依然無法剎住,向前猛甩,兩車廂幾乎是平行着,以與十字路口大約六十度角的方向,側着撞在了一起,耿直所在的車輛當場向左側翻。
也幸虧是雙方都向兩邊拐了一下,否則車內的人很可能都會死亡。
車廂內的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卡車出現了急剎車,緊接着車身向左側拐過去,一股很強的力道從右側頂了過來。
郭松濤當場被撞暈在地,鼻孔流血。
車身繼續向左側翻過去,方心平護着孩子,生怕壓着他,她恰好坐在卡車的左側,側翻後,她幾乎是頭衝下着地,摔倒的時候,用自己的膝蓋先頂住了地上,在身體的下方無意識的爲孩子營造出了一個空間。
董原原本暈車,被撞擊這一下以後,終於忍不住在角落裡狂吐了起來。
由於大家事先考慮到了撞車和急剎車的可能,大家靠着車廂的時候,都墊上了裝滿衣服的包,其他人基本沒有大礙。
王嶽山眼看着車撞過來,他坐在最右側,正眼看清楚了司機的樣貌,那是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副駕駛上還坐着一個帶着眼鏡的男子,撞擊他們的這輛車並沒有翻倒。
“我艹你大爺!!!”王嶽山踩着鄭介銘和耿直站起來,一把抓着輕機槍,左腳踩住方向盤,右腳踩着靠背的頭墊,向上打開了側面車門,探出腦袋,二話不說就開始對着對方車輛駕駛座進行射擊。
對方帶鴨舌帽的司機原本正要下車查看情況,他剛剛打開車門,左腳剛剛觸及地面,萬萬沒想到,連一句招呼都還沒打,開槍的人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子彈就貫穿了自己的腦袋。
副駕駛座戴眼鏡的男人見勢不妙,拉開車門一個魚躍就跳出了門外。
“媽的!!老子們是無意的!!誰他媽也沒看見旁邊路口有車,別開槍了!!”戴眼鏡的男人躲在車廂後面,大聲喊着。他手頭並沒有熱兵器,只隨身帶着一把長刀,但是車廂裡面的人們,隨身帶有兩把弓。
王嶽山此時哪裡想着這麼多,他認爲敢開車撞自己,無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都是死罪!
何況,方心平和老子的兒子還在車廂裡面!你這一撞,他們勢必得有個三長兩短,老子也別秋後算賬了,現在就把你們這羣不長眼的雜碎處之而後快!!
王嶽山向上爬出車廂,四處望了望,北都市博物館已經是一片焦黑的空架子,珍貴的展品化爲灰燼,而旁邊都是些居民區,一地的屍體散發着焦糊的氣味,有一些零散的喪屍分別趕到,王嶽山此時也不顧那麼多了,跳下車,從車頭繞過去,要追殺帶眼鏡的男人。
這男人此時哪裡還敢停留?他知道車廂裡的人如果一直待着,等於白白送死,趕緊直接衝到車廂尾部,拉開車門。
這裡面還有三個男人、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有人襲擊!!歐陽已經被打死了!!跑啊!!”
戴眼鏡的男人對着車裡的人大喊着,車廂內的人也是聽見了槍聲的,他們自己並沒有槍,知道來者不懷好意。一個頭發較短,黑襯衫的男人動作極其迅速,毫不猶豫的帶着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跳下車,繞着弧線向前方居民區跑去。王嶽山追過來,對着逃跑的四個人就開槍,當場將一名女人打死,黑襯衣的男人猶豫了一下,抓着剩下的女人和孩子繼續往前衝,消失在了樓後面。
車上另外三個男人以及帶眼鏡的男人正要逃跑,眼看着王嶽山已經衝了過來,對着家眷們開了槍。
車上一名白色polo衫的男人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槍打死,悲憤的嚎叫着,揚起刀跳下車,要刺殺王嶽山。
王嶽山回頭,他右臉上恐怖的疤痕讓車上另外兩個人退縮了一下,但這兩個人立刻拿起弓箭,準備射擊,其中一個人拿的是土製弓箭,與之前鄭介銘一夥人在小樓裡自行製作的差不多。
另外一個人拿着的是複合長弓,這是體育運動中專用的長弓,最便宜的也要好幾千中州幣才能拿的下來。
王嶽山的動作卻更快一些,槍頭調轉,對着持刀向自己衝過來的polo衫男人就開槍,子彈穿過他的身體,直接射中後方拿着弓的兩個男人身上,這兩人還來不及搭弓上箭,就被王嶽山殺死。
只剩下副駕駛那名帶着眼鏡的男人。
“還敢拿着刀?”王嶽山惡狠狠的逼近這名男人,槍管正對他的腦袋。
男人手中的刀叮噹落地。
“不敢…不敢…你有槍,你是大爺…”
“你撞翻了我們的車,你知不知道車裡面都有什麼人?”
“不…不知道…裡面有…重要的首//長?”戴眼鏡的男人被槍指着,每說一句話都仔細的想半天,卻又不敢撒腿就跑。
王嶽山聽見這句話,臉色更加陰沉,將槍管子頂了一下男人的額頭。
“再讓你說一次,說不對,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