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在車輛後排,眼看着城區方向,那些優國裝甲車之後,成片堆成牆一般的喪屍從道路上擁擠而來。
這道路原本並不寬敞,喪屍的密度大了,也就是一個摞在一個上面,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堵會動的牆一般!
“趕快!!都上車!!”鄭介銘待車開進院子,立刻從車上跳下來。
耿直原本就守在大門旁邊,待車輛進來立刻將柵欄門鎖死。
院落裡,負責留守的人剛纔還三五成羣的坐着聊天或者做飯————利用僅有的一些糧食。現在聽見情況突變,卻都緊張了起來。
他們並不知道出現了什麼情況,剛纔,雖然他們都聽見了外圍的槍聲,但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警惕————他們還以爲槍聲來自於鄭介銘等人。
但接下來,他們就看見,這柵欄門之外,一團黑泱泱的影子似乎正涌經主路。
疊了好幾層的喪屍匯過來,就好像海水倒灌入小河,形成一片潮牆。
高處的喪屍跌落下來後,很快被後面過來的喪屍淹沒,又有後方新的喪屍被頂到了屍牆的上端。
“媽的怪不得軍車之所以擋不住,因爲一瞬間就會被埋了啊”
正是剛纔那些優國人自恃武力,衝到@天@下@書@庫@小說 了市區裡,到處開火。他們以爲自己在裝甲車裡,就能夠萬無一失、安全無憂。殊不知,他們那張狂的槍聲卻引來了從四面八方而來的誇張屍潮,而這些屍潮彙集到這一條小小的、並沒有多少岔路的主幹道時,便形成了這樣恐怖的會移動的屍牆。
這還是大家第一次從地面目睹這樣誇張的屍牆。
這院落只有這一個門,而這位置恰恰如同主幹道的一條垂直的直流,耿直突然一揪心。
一個破柵欄門頂住個屁啊!?若是喪屍進來,就這個破院落,一個死衚衕,誰也別想活!!除非棄車從旁邊的建築裡逃跑!!
但若是如此,卡車裡的物資就一樣也別想拿走!
他立刻跳上卡車,將車身垂直大門兌在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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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成圖等人在平行於主幹道的衚衕裡,對外面發生的情況一無所知。
他們甚至連軍車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幾個村民正在車上威脅着小杜,打算有冤報冤、有帳算賬。
“臭小子,你他媽眼睛長哪兒的啊!?是不是長在屁股上啊??”一個村民使勁拍着小杜的腦袋。
“你之前還想威脅我們??”另一個村民們指着小杜的後腦勺。這車並不寬敞,只是一輛很普通的十一座商務車。
小杜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他被困在車裡,試圖打開車門跳下去,但立刻被身後的村民用手揪住了頭髮、勒住了脖子。
“臭小子,我們當時也沒少給你們吃好的,現在轉手就來威脅我們?黃哥!你說句話,殺了他,哥們幾個弟兄們這就動手!!趁着他們幾個沒回來,弄完了外面一扔!什麼問題也不會有!”村民們對黃成圖蠱惑着。
黃成圖卻有些猶豫。
他覺得自己現在有些維繫不了局面,有點兒被村民們慫恿着往上的意思。
他從頭到尾也並不想奪走小杜等人的性命,但長期對鬼男的虐待,種下的果,卻是現在他根本想不到的。
“黃哥!你一句話!!我們哥們就辦這個小子!!”
氣氛一時間變得壓抑異常。
“黃成圖”小杜祈求、痛苦而又憤怒的看着黃成圖。
“黃哥!別猶豫了,弄死他,你要是擔心,我們直接開着這車跑就是了!!!”村民嚷嚷着,“我們就跟着你,誰願意跟那羣外來的人苟延殘喘?”
這場面卻有些黃袍加身的意思。
黃成圖正拿不定主意,他並不想要真正殺了小杜,但現在下邊的人一慫恿,他自然也脫不了干係,現在等於是被手下的人給推到了牆角,不得不痛下決心、攬下責任了。
即便他想要保小杜一條命,自己在這鄭介銘的隊伍裡,也勢必是呆不下去了————臉既然已經撕破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他便沒有了回頭轉向的迂迴空間。
“你想清楚”小杜的冷汗從額頭上冒下來,他只覺得腳後跟發軟、後頸根兒發涼,“我可並沒有對不起你們”
“我可下手了!?一會兒他們回來了,咱們大家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黃哥!!清醒一點兒!!!”捏着小杜脖子的村民大喊着。
黃成圖正待要做決定,突然間,身後的巷口傳來奇怪的連成片的撞擊聲。
他們轉回頭看,卻見到大批的喪屍已經堆進了巷口裡。
這喪屍一個摞着一個,從這窄巷子裡涌過來,眼瞅着就要像牆一樣砸向他們所在的這輛小車。
這要是被這羣喪屍給堆下來,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駕駛座上的村民一着急,立刻踩在油門上,壓根兒不顧前方道路的情況,猛地就向前衝。
卡住小杜脖子的男人此時受到慣性衝擊,也向車後座撞去。
小杜並沒有看見車後面的景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村民們踩踏油門飆了出去。
這對並不知道車外情況的小杜來說,是一個絕佳的逃生機會,他見車輛發動了,不顧一切的拉開車門,跳到了外面。
然而他剛一站起身,看着那如海嘯一般的屍牆,立刻後悔不迭當初。
這他媽????是什麼????
身邊哪有逃生的地方??
他只能順着小巷子朝村民的車輛追去。
橫豎都是死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的危機時刻,他卻看見了腳下的臭水溝!
那臭水溝上面蓋着鐵架子,溝身似乎能夠容納下一人寬。
眼看着喪屍就要壓向自己,黑影子已經接近自己的腳踝,小杜毫不猶豫,將鐵架子掀開,撲進那噁心的髒水裡,隨後在空中便轉身,躺着跌入臭水裡,將鐵架子重新扣在自己面前。
幾乎是他蓋上鐵架子的同時,屍羣砸下來,重重的砸在他的面前。
他躺在水溝裡,眼看着喪屍的臉和自己面對面砸在鐵架子上,隨後更多的喪屍涌過來,視野中變成了一片黑暗。
他叫都叫不出來,嗓子裡發出啞啞的喊聲。
他只覺得自己的褲子和衣服全都溼透了,被滿溝的髒水臭水給打溼,自己的耳朵甚至也沒入了臭水裡,世界一時間變成了一片恐怖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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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鳴同樣不容樂觀。
他正要跳出窗臺,一隻大手卻抓住了他的手,將他向後拖回了房間。
他驚恐的大聲喊着,卻並沒有放棄抵抗。
杭鳴不住的向後踹腿,那喪屍卻把手鬆開。他終於得以轉過身子,正面面對喪屍。
好歹正面的話,手還可以發揮用場,沒準能把喪屍給推開!
這是一隻體格稍顯龐大的喪屍,想來這主兒以前也是個體格健碩、食量驚人的男人,它的半張臉已經糜爛,只剩下一隻紅色的右眼,盯着杭鳴。
“我去這他媽的,如果屋裡還有別的我哪能打得過這種玩意兒?”杭鳴心裡想着,這隻喪屍的體格幾乎高出自己兩個頭,看着充滿了壓迫感。
他居然忘記了自己是有槍的————雖然槍已經掉在了地上。
這喪屍嗓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隨後揚起了拳頭,朝杭鳴砸下來。
杭鳴趕忙向側面躲開,喪屍這一下砸了個空,砸在了地面上。
“它不咬我?卻來砸我??”杭鳴正納悶,卻突然發現,這隻喪屍的嘴巴上似乎被纏着一層繩索。
這繩索卡着喪屍的嘴,向身後繞過去,使這隻喪屍根本不可能合攏上下頜。
“原來是個吃素的傢伙!!?”杭鳴終於拾回了信心。儘管槍還掉在喪屍的面前,但他瞥見門外並沒有其他喪屍,自己只需要面對一隻無法咬人的傢伙,終於找回了戰鬥力。
而且,外屋那堆的一箱一箱的是什麼??
是不是包裝好的已經裝了箱的食物??
杭鳴心中充滿了希望。
就在他抽出小刀,準備和喪屍搏鬥的時候,窗外的景象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正是追着軍車、向北推進的“屍牆”。
我去?
他並沒有近距離看過這麼龐大的場面,自己明明在三樓,這喪屍堆在一起向前涌動,卻幾乎快要和自己所在的窗戶持平了。
就在他分心的時間,屋裡那隻無法合攏嘴的喪屍卻朝他撞了過來。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
杭鳴的注意力完全被外面的喪屍吸引,甚至忘記了眼前的喪屍。
即便找到了食物,看樣子,也沒辦法運回去啊??
杭鳴心裡想着。
喪屍卻再度撲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