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什麼玩笑?!爸還活着?如果他還活着,爲什麼不露面!?”
這句話對於鄭介銘的認知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靂,他徹底糊塗了,他幾乎一把揪住鄭之嵐的領子。
鄭之嵐向後躲了一下,擋住了他的手。
“你想幹嘛?我可是你姐。”她嘴上這樣說着,手卻直接迅速伸向了鄭介銘的左腕,威脅要扣住他的手背。
她對任何人的信任,都極其有限。
明明在自己小時候,父親就死在了中優的戰場上啊?!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你想要看到證據麼?我帶你去啊。”鄭之嵐說着,將那扇小小的金色鑰匙插入門內。
這扇門表面看是機械性質的,實際上需要一定的磁性信息才能解碼,這把小鑰匙,看着挺簡單的,實際上科技含量還挺高
門被打開,鄭介銘進門後,房間裡依然一團漆黑。
但很快,感應燈慢慢亮起來,眼前的場景卻讓他大感驚訝!
眼前有好幾個豎直放置的罐體,每一個都是透明的,這場景像極了科幻片中的場景。
而每一個罐體中,似乎都有“人”浸泡在其中。
“這......這裡是???”鄭介銘大驚失色,他壓根兒沒想到自己能夠親眼見到這般場景!!
鄭之嵐瞅了瞅鄭介銘,“很驚訝麼?”
鄭介銘只是看着整個大廳裡的一臺又一臺奇怪的設備,以及中間的這幾個豎直的罐體。
“你說你進駐這裡後,一直沒機會進來?那這些東西是怎麼放置進來的??”鄭介銘問。
“這些東西,算是中州方面的研究人員,在sjs公司進駐之前刻意保留的部分————總不能什麼內容都被毫無保留的透露給外國人吧?我作爲sjs公司的人,當然一直沒有機會進來。”鄭之嵐笑了笑,“我曾經用了軟硬各種手段,不過想不到這些研究人員都是硬骨頭。只是我想不到,原來進入這裡的鑰匙,一直就在我手上!”
而這時候,鄭介銘突然發現,側面一個罐體裡,那其中的男人看起來極其面熟!!
鄭之嵐看着鄭介銘的眼神,知道他看見了“那個人”。
“看見了麼?我看見‘那個人’的時候,也完全接受不了。”鄭之嵐說着,仔細觀察鄭介銘臉部表情的細微變化。
這種變化對她而言,蠻有趣。
鄭介銘走到那個罐體旁邊,手伸向前,摸着玻璃。
裡面的那個人,面龐看起來還很年輕————年輕到那張臉和自己的臉看起來那麼接近!!
這人正是他的父親!
“和你長的還真蠻像的嘛,我反而不怎麼像他。”鄭之嵐看着容器裡的男人,又看了看鄭介銘,說着。
“你說他還活着?這也叫做還活着??”鄭介銘望着父親的身體,顫抖着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還活着,不過嘛,和剛纔停屍房櫃子裡的那種屍體,應當沒什麼本質的區別。”鄭之嵐回答,“你看旁邊的容器。”
她指了指旁邊,鄭介銘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容器已經被砸開,碎片滿地都是,液體已經幹掉了。
“我試着把旁邊一個人給弄出來,不過很遺憾,那人先是爬起來,以喪屍的姿態活動了一會兒,大概也就半個小時的樣子,隨後就死掉了。”鄭之嵐回答,“應當說,這些人才是這所研究機構中,最重要的‘人員’。”
“沒有食物,只是泡在這樣的水中,他們怎麼獲得足夠的養分存活這麼久?!”鄭介銘問,聲音依然顫抖着。
“你可以把它們當做形體比較大的低等級生物,要想維持細胞的養分,這些液體還是容易做到的,而後面有機器一直源源不斷的分解養分供他們使用。”鄭之嵐解釋着,“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這樣————他們做到了。你大可以把這些容器裡的人,包括爸在內,當做是嬰兒、或者某種低等級的生物。”
“低等生物......”鄭介銘無助的看着這事實。
“旁邊這些罐子裡的人是什麼身份??”鄭介銘繼續問。
“旁邊有本筆記本,我從裡面的辦公房間裡找到的,你自己看一看,裡面有答案。”鄭之嵐指了指旁邊臺子上的本子。
鄭介銘拿起來翻看,這似乎是一部研究手記。
看樣子,這幾個容器中的人,全都是在中州與優國對抗時發生“異變”的,但是原因不明,也沒有任何證據指明這是優國所爲。實際上,優國似乎也有這樣的案例,這裡面其中的一人就是優國人。
鄭介銘看了看這幾個罐子,這才明白,這些人其實每一個都來自於數年前的中優戰場。
他終於把前後都給梳理清楚了:先是中州北省邊境出現異常疾病,這疾病有可能是喪屍病毒的原型。隨後優國不知什麼原因,試圖潛入該地進行調查,被中州驅逐後,在鷹國的支持下,開始採用武力解決問題,並在北省邊境爆發了軍事衝突。
衝突當中,出現了軍人屍變現象,武裝衝突隨後也逐步中止。
而從眼下的情景看來,他的父親就是在戰場上屍變的一員。
所以什麼戰死??那都是扯淡!!真實的情況,是他早就被運到了這裡!!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認爲,當今的喪屍病毒來自於優國?或者就來自於中州本土?”鄭介銘問。
“當然不是,這兩個國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鄭之嵐說着。
“那怎麼可能?如果不是中州或者優國,爲什麼不直接公諸於衆?”鄭介銘問。
“哈!!你知道麼?當時中州和優國選擇了共同隱瞞戰場上出現屍變軍人的事實,這其實是兩國最大的正確舉措。如果這件事情公之於衆,恐怕全世界都會以爲這兩個國家出現了屍變,民衆也會陷入巨大的恐慌,對這兩個國家都是毀滅性的。恐怕事情沒有查明,國就已經沒了。”鄭之嵐突然笑了起來,“你以爲這兩國當時是純粹的你死我活的交戰麼??交戰的過程中,卻暗中有默契,雙方都知道當地有問題,雙方都爲了得到更多信息或者保護信息而戰鬥,但當戰場上出現簍子的時候,雙方都極其默契的讓本國把屍變的人員帶回了國內。”
鄭介銘只是聽着,他對於那段歷史的瞭解,實在所知太少。他壓根兒就不願意去了解當時的情景,因爲他總會聯想到自己父親的死。
他認爲毀掉自己家庭的一切原因,就是那場武裝衝突。
“這麼說吧!這次屍變,一開始只在亞洲範圍內擴散,但除了優國之外,全都安然無恙,你認爲是什麼原因?”鄭之嵐問鄭介銘。
鄭介銘還不清楚當前國際的形勢,他仍然以爲只有中州出現了屍變。
“因爲......我所能想到的,依然是因爲喪屍來自於優國??來自於它們的攻擊??”鄭介銘咬牙切齒。
“當然不是!他們恐怕只是偶然的研製出了什麼對抗屍變的疫苗而已,這個國家在過去的一年間一直推行某種疫苗接種,這纔是它們沒有受病的原因————恐怕原本的屍變,應當是恰好毀滅掉整個亞洲黃色人種的。”
鄭介銘愣了愣。
什麼叫做恰好毀滅掉整個亞洲黃色人種??這是一場針對人種的陰謀麼??
等等,她這麼說,難道整件事情都是有預謀的??
現在世界各地到底是什麼樣子???
“世界各地的樣子?”鄭之嵐聽見鄭介銘的問題,笑了笑。
“世界各地,擔驚受怕的在地獄中延續了不到半年,而那之後,整個世界都變成了同樣的樣子。”鄭之嵐回答。
“同樣的樣子??全都屍變了??”鄭介銘問。
“沒錯。這恐怕是鷹國政府也想不到的。”
鄭之嵐又向鄭介銘透露了許多信息,但也只限於她瞭解且認爲沒有任何威脅的範圍之內。更多的信息,鄭之嵐也不再向鄭介銘透露了。而鄭介銘也只關心,究竟有沒有辦法救活自己的父親。
“我同樣也只是在最近的一個月,纔打開了這扇門,也正是最近才知道他沒有徹徹底底的死掉。”鄭之嵐說着,“因此在對他的驚訝程度上,我並不低於你。不過,既然他沒有死,那麼另一個更加重要的事情————你拾到的那管試劑,還有映像麼?”
“當然,一直留存着。”
“當時我在北都市。而那試劑,實際上是我手下的研究人員偶然發現的,似乎能夠對喪屍病毒產生一定的抑制作用......我本人並不懂研究,也毫不在意這些綠色黃色的液體究竟能夠做什麼。不過......我覺得倒是不妨在這其他人身上實驗實驗,如果能讓他們恢復正常的神志,那他也一定可以。如果其他人不行,就讓他繼續在這液體罐子裡待着,也未嘗不可。”鄭之嵐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