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帶着人繼續往東跑,他看着過山車在昏暗的路燈燈光下,如同一條巨大的蟒蛇。
“可惡!!我怎麼能夠在這種陰溝裡翻船!!!我還得平平安安的回到鷹國!!!”
他心裡盤算着,實在不行,就放棄這些手下,自己趁亂逃跑。
但是他轉念一想,如果不帶幾個人,萬一從遊樂園出去遇到屍羣,自己連跑都跑不掉,怎麼辦??
炮灰必須得帶上幾個!!
然而,就在他們接近過山車的時候,槍聲卻再度響起。
他身邊的手下中彈倒地。
“不是吧!!這種地方也有埋伏?!”
len方寸大亂,連忙臥倒在地,隨後向前爬到一個垃圾桶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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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雪、常冰、王鑫蕊等幾個女人此時停留在過山車附近。
她們從快捷酒店出來以後,便直接跑到了這邊。
“既然這羣人進來了,那我們就在這裡待着也行,萬一有敵人過來,我們就可以還擊啊!而且,即便屍羣過來了,我們就繼續沿着過山車向上爬就是了,等到天亮了再說。”
她們並沒有考慮天亮以後怎麼從過山車上下來的問題————她們似乎堅信大家一定能夠挺過去。
而此刻,藉着微弱的路燈,他們注意到一羣五大三粗的黑衣人朝過山車方向跑來,便果斷的開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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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旁邊撤!!!向北跑!!!”len大喊着,他此時如同喪家之犬,帶着一羣手下在陌生的遊樂園裡四處奔逃,連反擊都顧不上。
女人們奮力開火,絲毫不給這羣人留半點兒情面。
“他們往北邊過去了,跟過去麼!?”常冰甚至想要追過去。
“不用!他們跑了就跑了!讓他們跑!”駱雪說着。
len帶着人繼續向北奔逃,終於抵達了園區的邊緣,他們眼看着高高的牆面,卻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纔能爬上去。
“可惡!!!我們的火炮壓根兒就沒派上用場!!!”len腦羞承難的大喊着。
而這時,鄭介銘、花奉、耿直、週記堂也已經匯合,悄悄的逼近了他們。
“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了。”耿直小聲說着。
“想不到,之前我們這麼擔心他們,但現在看來,這羣人也就是膿包而已。”週記堂不屑的說着。
“膿包?我們一開始就被他們撞死兩個人了,現在廢墟下面的人還生死未卜……”鄭介銘說着,言語中充滿着憤怒。
“那就讓他們也付出代價。”花奉說着。
週記堂和花奉扛起火箭筒,鄭介銘和耿直則準備好了手榴彈,架設好機槍。
“開火!!”鄭介銘小聲發令。
一時間,兩枚手榴彈、兩顆火箭彈,同時被髮射和投擲出去。
這正是一個針對敵人的天羅地網!
還不等手榴彈爆炸,鄭介銘和耿直立刻扶起機槍,對敵人開始了掃射。
“是不是太浪費彈藥了!!”週記堂興奮的大喊着。
“打畜生,多點兒彈藥見效快。”鄭介銘回答。
這十幾名僅存的來襲者很快就被消滅殆盡,而len由於身上穿着防彈衣,卻僥倖再度撿回了一條命,他趴在地上裝死,仔細的觀察着圍牆的情況。
“必須逃出去……必須逃出去……我還得回去覆命……”len此時心裡只剩下後悔,後悔不該盲目樂觀,明知道遊樂園裡的人可能有所準備,還貿然發動進攻;更後悔不該隨隨便便的把車衝到遊樂園裡面來,若是在外圍用火炮攻擊,炸燬了樓就跑,豈不是更好?!
只是,由於外圍佈滿了喪屍,他卻又不得不衝進園區裡來。
鄭介銘等四人在遠處,藉着昏暗的燈光,觀察着遠處的情況。
“都死光了?”
“可惜沒留個活口,還可以多問出點兒信息。”
然而這時,園區的東南方向,槍聲再度傳來。
這是從過山車方向而來的。
屍羣已經幾乎佈滿了整個遊樂園。
“行了,先不管這羣屍體了,他們是自作孽。”鄭介銘說着,“我們還得把園區給清掃乾淨,還有人被屍羣圍困,還得檢查酒店廢墟的情況。”
四人抓緊返回,支援過山車旁邊的倖存者。
他們到了過山車跟前,爲了防止被對方誤傷,先大聲的叫喊着,亮明自己的身份,隨後纔敢接近過山車,掩護駱雪、常冰、王鑫蕊對付園區裡的喪屍。
len則趁着這個機會,抓緊順着突起的牆面,爬到了圍牆上方。
他望着牆外的屍羣,兩腿發軟,只能順着圍牆向東走,一直走到東北角的豁口,發現了鄭介銘和杭鳴留在這裡的車。
“上帝不滅我……”len心裡想着,雙手合在胸前祈禱着,畫了一個十字,隨後安靜的等着屍羣散去,找到了合適的機會後,悄悄的跳下去,上了車。
“直接回飛機場……抓緊返回!!抓緊返回去!!!”len自言自語的碎碎念着,他還得將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成果帶回鷹國————而在東海海面上,鷹國的“小鷹號”航母早在半個月以前,就已經處於待命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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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介銘等人只能延緩喪屍的進攻,卻不可能完全屠滅喪屍。
整個遊樂園,在南部和西部都不斷有喪屍進來,倖存者卻分散在不同的地點————林泊強在南邊旋轉木馬的頂上,體力已經快不行了;魏子龍和張繡山被迫爬上了太陽神車的主吊臂,現在已經爬到了很高的地方,兩人冷的夠嗆,進退兩難;明啓等人開着車,將車停在了遊樂園管理處附近,和涼水在一起;杭鳴帶着幾個倖存者在快捷酒店南側的店鋪上方,眼看着園內園外涌動的屍羣,卻沒辦法做出什麼有效的舉動;廢墟下方,金虎還存有一口氣,但謝武資、王雙曼、秦琴、凌兒生死未卜;莊儀抱着王承難,和雷霄守在李軒旁邊。
至於方心平,正將李軒的左臂紮緊————在她看來,李軒應當已經處於死亡狀態了,只是劉倩文死活不願意承認。
“他不可能會死的!他又沒有感染?”劉倩文此時已經變成了淚人,但是她既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表現得過於悲傷,反倒顯得異常的平靜。
她只是滿臉掛着淚水,用一種將信將疑的語氣問着方心平。
方心平爲了安慰劉倩文,象徵性的將李軒的手臂紮緊。
“你再幫他做做人工呼吸!!”劉倩文繼續要求方心平展開救治,但方心平輕輕的搖了搖頭。
“是不是壓胸部四下,然後口對口呼吸一下??”劉倩文不甘心,眼淚雖然一直往外滑出來,把視線都變得模糊了,但還是不願意承認事實。
她把手反扣,壓在李軒的胸膛,使勁下壓四下,隨後將自己的嘴印在李軒的嘴上。
沒有反應。
他的心跳已經停止了。
“我是不是做的不夠規範??你快幫我!!!求求你了!!!”劉倩文跪倒在方心平面前。
方心平只能再度做出嘗試,她知道這樣做可能只是象徵性的安慰而已————只不過,現在的劉倩文可能正需要這樣的安慰。
一組人工呼吸動作,又一組人工呼吸動作。
李軒始終沒有反應。
就在劉倩文也要放棄的時候,他注意到李軒的嘴角似乎稍稍上揚了一下。
“他在笑!!他在笑!!他還活着,你的人工呼吸有效果了是不是!!”
方心平聽了聽李軒的心跳————依然一片沉寂。
莊儀走到窗邊,看着窗外。
“外面是不是打完了?路燈也微微亮着……如果用電擊,會不會有效果?”她試探着提出了一個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想法。
“對!!會不會有效果!?”劉倩文回頭望了莊儀一眼,又轉回頭,殷切的看着方心平,握着她的手。
方心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劉倩文————在她看來,劉倩文永遠都是一副傲人的姿態,永遠都冷若冰霜,與任何人都保持遠遠的距離。雖然方心平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劉倩文曾經嘗試勾引過王嶽山,而王嶽山只是沒有抓住這個機會而已。
但現在的劉倩文,壓根兒就變了一個人,她的表情依然裝的十分平靜,她想要掩飾內心的絕望和恐慌,但這些情緒全都通過她的眉眼流露了出來。
方心平決定再嘗試嘗試搶救。
她試了試打開電源開關,房間南邊的燈不亮,但北邊設備間的燈,卻可以點亮————這條迴路是爲西門口的潑油陷阱服務的,因此有電。
“來電應該是因爲涼水他們之前搗鼓的發電機……這個房間裡的電路可能也接上電了。”她想着,找到了捆綁外國人和喪屍用的繩索,將繩索用地上的體液打溼,隨後一頭搭在李軒的胸口,另一頭,用板凳腿勾到了地面上的插板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