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姚天便作出了最終的攤牌決定。
“從今天起,我們所囤積的物資,一概不允許向南岸運輸。”姚天直接要求手下們劃清與南岸的界限。
他專門抽調武裝人員駐守橋頭,將車輛圍在橋頭,甚至還專門設法驅趕了一批喪屍,囤積在橋面上,作爲障礙。
“我也不主動進攻,就逼你過來打我!”姚天胸有成竹的佈置着分割方案,只等着孫程惱羞成怒,“送貨上門”。
陳皓洋則充當了協同者的角色,他不僅僅會提供一些建議,同時在指揮武裝人員方面,也越來越展現出了更多的“才能”。
在小莊園過來的倖存者當中,黃成圖也跟着到了北岸。
這傢伙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強制種地,再見到涼水等人的時候,壓根兒沒有認出來對方。
但等到他意識到這些原本屬於鄭介銘團隊的人也加入了孫程團隊的時候,他先是下意識的躲避,隨後剩下的便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那時候是迫不得已,想走沒處去,人都死光了剩我一個......他們怎麼一個個全都加入過來了??敢情老子離開他們,真是對的!!”黃成圖充滿僥倖的想着。
但是在這段時間的生存中,他卻一直迴避着鄭介銘的人,如同一個受害妄想症患者一般,擔心會出現什麼對自己不利的情況。
另一方面,姚天爲了應對可能的來自於孫程的進攻,越來越多的倖存者被轉移到了遠離河邊的地方,武裝人員則被部署在了橋頭。
這給了謝武資更多的活躍空間。
他如同一張傳單,走到哪兒,就把自己想要宣傳的東西傳達到哪兒,而普通倖存者們哪裡會有太強的戒心,往往聽在耳朵裡,也便點點頭,“蠻有道理。”
孫程聽見姚天封鎖橋頭,反了自己的消息後,又憤怒又好笑。
他讓姚天帶過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武裝人員,外加相當大的一批倖存者。原本指望着對方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即使鬧,也不至於很快的就鬧騰出什麼名堂,哪知道短時間內,姚天便將橋頭封鎖,意欲和自己對着幹。這是他覺得憤怒的地方。
但是他則認定,姚天無法玩的過自己,姚天越是反自己,越給了自己清除他的口實。他認爲姚天是不自量力,這是他覺得好笑的地方。
“可以啊!河面這麼寬,有種的不要有船出現在河裡!只要有對方的船出來打魚的,開槍回擊!”孫程說着。
姚天這邊則針鋒相對,只讓人在河邊打魚,對岸的船一旦過來,岸上的人就開槍射擊,“守住了岸邊,你們上不了岸,還跟我玩兒什麼?!除非你們繞過來打!!那也無所謂,來啊!”姚天已經陷入了對於戰鬥的渴望和狂熱期待之中。
他巴不得孫程傾盡全力,來自己的北岸主場,做一場決戰。
他甚至想到了鄭介銘,甚至想要“屈駕”拜訪鄭介銘,要求他與自己配合,一同抵抗可能的來自於孫程的襲擊。
但陳皓洋制止了他。
“你毫無必要去要求他與自己配合,他只剩下一塊兒小碉樓,放着一段時間,自然而然也得靠向你,你要做的反而是防着他!”
陳皓洋說的並不錯,鄭介銘等人嗅到了姚天與孫程開戰的氣息,更加緊鑼密鼓的作出有利於自己人的準備,爲後續的行爲作出鋪墊。
鄭介銘有時會單獨回到碉樓,與花奉組的人溝通。
而他此時正單獨找到林泊強,徵詢他的意見。
“說白了,現在與小莊園那批人接觸,那些人對姚天其實也沒有很強的認同感。”林泊強說着,“所以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你們就等着,千萬別被他們兩人的衝突給綁定進去,誰想要讓我們幫忙,都一概拒絕,就最好了。”
“那如果我們也主動介入呢?”鄭介銘問。
“你怎麼主動介入?咱們的人數這麼少,主動介入不是找打麼?”林泊強反問。
鄭介銘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小聲問林泊強,“林先生,你知不知道,其實上次莫名其妙襲擊我們的人,並不是什麼水川市的‘遊民’?殺死歐陽先生的,實際上也不見得是什麼‘意外’?”
“你說什麼?”聽見鄭介銘提及歐陽琰,林泊強的注意力立刻被更加明顯的調動起來。
“這段時間接觸那些倖存者,他們一直有些傳言,說孫程其實也曾經做了不少不公正的事。另外,薛永鈦已經死了。”鄭介銘說着。
“什麼?!”林泊強聽見這個消息,先是很意外的一聲短呵,然後平靜下來,“所以實際上,他們確實根本沒把咱們過去的人當做自己人?”
“據說薛先生是單獨被放在一間病房裡,哀叫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被發現摔死在牀下。”鄭介銘說着,“孫程一直以來以寬厚、大方、嚴格的面目示人,他直接管理的倖存者雖然都挺忠心於他,但是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也讓孫程的地位一點兒一點兒被侵蝕。依我的意思,不如我們趁着他們內亂,直接與孫程對抗!”
“你是想要和姚天合作?”林泊強問,“這人我也見過,屬於急躁型,不見得能夠靠得住,沒準反咬你一口。”
“誰說要依靠他、和他合作了?!”鄭介銘說着。
正說話間,遠處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聲。
“打起來了!!”
鄭介銘和林泊強衝到窗前,朝外查看。
西側河邊,一艘來自南岸的船正試圖接近北岸一艘打魚的船,雙方顯然是二話不說,相互看不對付,便射擊了起來。
黑暗的天空下,槍口冒出的火光格外顯眼。
“哼,打吧!你如果有主意能夠防止他們傷害我們,倒也不錯,關鍵記住了,我們是第三方力量,是小的,別充大。”林泊強忠告鄭介銘。
“那我們就要做成大的!”鄭介銘回答。
唯獨就是,咱們在南岸剩下的那些同伴,沒準就會倒黴了。鄭介銘想着。
————————————————————————————————————————————————————————————
“狗日的!!他們果然打過來了是不是?!”姚天聽見河面的槍聲,立刻從房間裡衝出來,“都給我到河邊支援!!橋面繼續留人!!”
關鍵時候,讓他們來,上了岸,讓倖存者跟着操刀子上!我還怕了你孫程不行??
姚天沒能讓孫程惱羞成怒,自己反倒因爲有人來進攻,而感到勃然大怒。他的情緒似乎很容易受到外界影響,定性不穩。
他一方面渴望着和孫程對決,卻又總覺得自己可能會低對方一籌。
南岸的船在河岸邊放上一陣冷槍之後,轉頭就走。姚天等人抵達剛纔岸邊開槍的地方,正檢查着部分人員的傷勢,還僅僅不到半個小時,突然又見到對岸橋頭燃起了火!
“搞什麼??他們是要燒橋不成了?”姚天驚訝的看着橋上的火勢。
其實他是錯覺。
他以爲孫程是要燒橋,其實孫程只是讓人將橋上淤積的喪屍給點燃。
“你們不是試圖讓喪屍來擋路麼?我倒覺得奇怪了,這些肉身的東西,能夠起到多大的阻擋作用?”孫程想着,命令人防火。
至於這橋本身卻並不那麼容易被喪屍所引發的這點兒火燒掉,畢竟這橋面並不是木頭的。
但這火勢卻讓姚天感到了不安。
“橋面上一定要防守好了!!”
陳皓洋在旁邊,看着姚天顯得有些慌亂的樣子,悄悄的提示他,“你擔心什麼,就算燒了,屍體也還堆在橋面上,他們就是開個火車頭過來,開過來了還有障礙物擋着,他們不會很輕易的過來的。橋同時也是他們過來的生命線,不那麼容易炸掉。”
“不好了!!着火了!!”正說着,一聲喊聲打斷了陳皓洋。
一名武裝人員騎着一輛摩托車,飛速的衝到河邊,對着姚天喊着。
“是着火了!我看着呢!!你們守好了就行!!”姚天大喊着,頭也不回。
“不是橋頭,您往後看!!”來報信的人大喊着。
姚天立刻回頭,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所在的北岸的城市裡,也開始燃起了火!!
黑暗的天空下,火光與濃煙直衝向上,彷彿一條黑色的龍拔地而起。
“他媽的......他們有人繞到咱們這邊了是不是?”姚天有些發愣的看着濃煙,隨後略感被動、硬着頭皮發佈命令,“過去一波人,去看看!!遇到對方的人員,果斷開槍!”
陳皓洋心裡想着,“這時候難道見到對方的人員,還能談判聊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