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感謝淡然如煙,瘋狂胖象!
林安靜把楊端午拉到房間裡來,纖細的眉毛擰成一團,“吳瑾和方圓,要成親了,婚禮就在三日之後。”
好像晴天一聲巨雷,直打在楊端午的腦門上,端午差點就眼前一黑,暈過去了,幸好被林安靜給扶住。
“端午,都說了,你不許激動的。早知道你會激動,我就不和你講了。”林安靜扶楊端午坐到了牀上,叫奴婢端來茶湯。
端午看到描紅梅的茶盅,金黃色的茶湯映出她憔悴蒼白的臉,人也略微清醒了一些。
“嫂嫂,你說我這樣過去,會不會不好看?”端午纖細的手,撫上自己的額頭。
“端午永遠都是好看的,只是,端午要去何處?”林安靜把茶給端午喝了下去。
涼澀的茶湯,猛地灌進一陣陣刺痛的喉嚨,倒把喉間的腥甜給帶走了。端午咳嗽了一聲,眼睛也睜大了,目光變得深邃而執着,“我要去京城。”
林安靜只道是楊端午在說胡話呢,就安慰說:“很多啊,強求不得,你也看開些,既然他們都決定成親了,何必還去京城給自己不快樂呢?你若是心裡愁苦,嫂嫂可以陪着你,就算陪你出去散散心也是沒問題的。”
這番話很讓端午感動,可端午卻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出了決定。
這個決定是如此強烈而執着,根本沒有改變的可能。
“我已經決定去一趟京城了,這裡,就交給大哥和嫂嫂先看待了。”端午擦乾眼淚,“就當是最後的見面。希望不是最後的見面。”
林安靜知道楊端午是說認真的了,急了,連忙去告訴楊宗閏,可是,就算是楊宗閏,也勸說不了楊端午。
只怕這次,端午是非要過去不可了,也難怪她,這麼久了,就算是了結也是要去一趟的。
楊宗閏最後被端午說服,和林安靜在楊府上等候端午回來,並且沒有告訴謝靈。謝靈若是問起,就說端午在書房裡太忙,不能來問候她了。
臨別的驛站,楊宗閏不放心的說:“端午,這可是你說的,三天內一定回來。若是沒回來,我可是會去找你的。”
端午點點頭,“哥哥放心好了,我是吉人自有天相,總是沒事的。”
金陵。
下過一場雨,地上溼漉漉的。
方圓在房間裡曲膝坐着,大紅嫁衣上,繡着的牡丹鮮豔奪目,她揮動針線,繡上最後一筆,嫁衣完成了,快樂直達眼底。
然而她的快樂,沒有維持多久。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姑娘,楊端午真的離開了楊府,來到京城了。”
奴婢終於來報告方圓最不想聽到的消息。
“她到哪裡了?”方圓手一停,嫁衣滑落,地面的塵埃終是髒了那多閃閃奪目的牡丹花。
“來到京城,卻好像消失了一般,就連她父親那裡,也沒見她進去。”奴婢說。
方圓很生氣,擡起手就是給那奴婢一個耳光。
“沒用的東西,這麼大的人,也會給跟丟了,滾,都給我滾。”
那奴婢連滾帶爬的走了。
方圓強壓下心裡的憤怒。
她本來是想跟蹤好楊端午,這樣就算楊端午有心來搗亂,也不怕的,因爲,方圓可以提前結果楊端午的性命。
誰知,竟然讓楊端午躲過方圓人的跟蹤。
這下好了,方圓隱隱有種預感,她的婚宴不會太順利。
想着想着,忽然那針就戳中了她的指,指腹上頓時,紅色的血好像花開一樣散開。
一股血腥味,吸入鼻子,鼻頭一陣癢,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圓圓,我的乖女兒。”方老爺走了進來。
方圓起身,把嫁衣收好,“爹,你怎麼來了,難怪我一直在打噴嚏呢。原來是爹爹來了。”
“後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爹也有一些話要和爹的寶貝女兒,好好說說。”方老爺知道方圓的婚事傳出之後,京城很多公子都傷心欲絕,到時候他們會不會來鬧婚禮可就不知道了,“爹不想有什麼隱患,既然這人是圓圓挑選的,爹就希望穩穩妥妥的把寶貝嫁出去。”
方圓也正有這個意思呢,當然,她怕的不是那些她根本不在意的公子,她怕的是楊端午,“爹,這次婚禮現場,一定要加強人手,甚至,還要安置機關。”
方老爺說:“機關?機關就太嚴重了。”那些公子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用機關傷他們,委實說不過去的。
“不嚴重,女兒的婚宴,任何人來鬧,都是對女兒不敬,女兒設下的機關就算是弄死了她,也沒什麼好說的,那是她自取其辱。”
見方圓眼中射出恨意來,方老爺感覺事有內情,就關心說:“圓圓,你可是知道了什麼?告訴爹爹,爹爹給你解決。”
“沒什麼,爹爹反正設下機關就是了。女兒不想要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方圓堅持說。
方老爺點點頭,“好好好,那機關設下後,讓你去查收一下,總可以了吧!”
方圓這才滿意了。
方老爺對方圓非常寵愛,他對她幾乎都是言聽計從的。
窗外的玉蘭花,如玉如瓊,在陽光裡開放,散發縷縷芳香。
倪重陽坐在窗前,手指攥緊衣服,一陣酸澀感充盈大腦。
他痛的全身發抖。
他不知道爲何會這麼疼,就要和方圓成親了,可是,每天迎接他的,不是成親的喜悅,若是刻骨的痛苦。
他的心都痛的無法呼吸了。
“端午,端午。”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她的笑臉卻漸漸模糊。
爲何只要在即將失去,他才明白他根本就離不開,忘不了。
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用不了幾個時辰以後,他就會成爲另外一個女人的丈夫。
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都已經是定局了。
“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他喃喃着,痛的倒在了地上。
何湘捷來了。
“兒子,我們一家人,都欠方小姐太多了,你,忘了楊端午吧!你們終歸是沒有幸福的。”何湘捷扶起自己的兒子,“你不能辜負,方小姐。”
倪重陽點點頭,可是,他額頭上都是冷汗,何湘捷從來沒看到倪重陽這麼痛苦過。
何湘捷哭了。雖然她哭只是因爲倪重陽哭。
窗外,玉蘭花紛紛揚揚,落了一地的,都是枯萎的殘瓣兒。
窗外天色正好。月光如銀。
qh縣的縣衙裡,冥城璧站着手裡拿着鞭子,一個擔架擡了出來。
“官爺,馬彤雲已經救活了。”那擡擔架的人說。
冥城璧鐵青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你們擡她進廂房吧!”
“是。”那幾個人又擡着擔架走了。
冥城璧然後也跟着走了進去。
原來,冥城璧發現馬彤雲渾身是血的躺在城隍廟之後,竟意外發現她還沒死。
冥城璧來到中原也有十年之久,他不停的物色可以給他用的人才,通過觀察,他發現馬大正的女兒,心狠手辣到了出挑的地步,並且人也比較聰明,還是一個沒有靠山的庶女,所以,一直暗中觀察她。
誰知後面馬彤雲消失在他視線裡。
直到看到她的“屍體”,他自然是很高興,什麼叫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她受傷實在是太重,不一定能救過來。
所以,對外他就封鎖了這個信息。
幾天後,馬彤雲就被救活了,冥城璧渴望人才,並且不拘束於人纔是男是女。因爲,有時候,中原的女子的聰明才智,更勝於男子。
冥城璧走進房間裡來,馬彤雲雖然沒有死,可是還是持續暈迷不醒的狀態。
冥城璧看着馬彤雲臉上的刀疤,心想,醜是醜了點,不過這樣更好,一個醜女比美女會具備更高的理智。這正是冥城璧想要的。“我會等你醒來。”他對着月光裡的馬彤雲,幽幽的說。
明天,就是方圓和吳瑾的大喜之日。
方家今天就開始鑼鼓齊鳴了,想必明天都要鑼鼓喧天了。
楊端午對着窗前,翻看腰帶上的銀針。
方家的喜慶,沒有刺激到她。
這一路上,她都在聽人說方家小姐和吳瑾的美滿婚事,倒好像他們是天作之合一般。
甚至還有人說,吳瑾如何愛方圓,甚至不顧腳傷爲方圓舞劍。
可是,楊端午心靜如水。
不是倪重陽親口說出來的話,她是不會信的。她如今想做的,就是保存實力,明天親自問一問倪重陽,願不願意跟她走。
如果他鐵了心要和方圓成親,她也許會放棄他的,雖然,她認定他不會。
他不會的。
他是她的夫君,怎麼能和別人成親呢?
他怎麼可能會呢?哦不,不,他不會的。她要帶他走。
她,要帶他走。
她檢查着毒針,針頭不鋒利的,用磨石重新磨尖了,毒過期了,就重新抹上。
明天方家有大隊人馬,護着方圓,而她,卻只有她一個人。她唯一能依靠的,是她的毒針。
當然,她可以找楊康或者楊逸辰幫忙,可她沒有。
她的事,她要自己解決。
更何況,如果楊逸辰介入這件事,搞不好會讓楊逸辰名聲掃地,因爲,逸辰如今可是什麼身份,一個軍人又如何能隨意衝去百姓的婚禮現場呢?
門外,忽然想起細碎的腳步聲。
楊端午回頭一看。
會是誰呢?
誰又會知道她住這裡?
難道是……
楊端午正嘴角上揚,可是,出現的人,卻讓她很失望!
不是倪重陽!
雖然只有倪重陽會知道她住在這裡。
因爲,最初他們一起來京城的時候,住的就是這間客棧。
對面就是秦淮河。
河面上,波光粼粼,映出了船舶的影子。
琵琶聲悠悠,可在她耳裡聽來,卻好比是裂帛聲一樣。
她這次也是因爲懷念,纔來這間客棧的。
“端午姑娘。”來的人是周星星,跟在周星星後面的,是端午的二舅父穆熊!端午真的沒想到,他們會來。
“你一定是想問,我們怎麼知道這個地方。”周星星說,“過去,倪重陽曾帶我來過這個,他告訴我,你們第一次就住這裡。我猜到你會來,而你來一定會住這裡的。所以我通知了你舅父一起來了。”
原來如此。
楊端午眼中略顯失望。
穆熊上前幾步,“端午,你怎麼這麼傻,明明他都這樣對你,爲什麼還要來?如果舅父知道他就是倪重陽,舅父早就去抓他起來了!”
“不要這樣,這是我的事,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端午搖搖頭,走到桌子前,用茶壺的水,洗了洗兩個茶杯。
周星星和穆熊坐下來。
“端午,你的事怎麼就和我沒關係了。不行,你不能留在京城。走,我帶你去見你父親。”穆熊性子急,生怕端午明天吃虧。
“舅父,千萬不要如此,如果我父親知道了,依照他的火爆脾氣,只怕事情鬧大了,就不好收拾了,不管怎樣,如今,大家都還以爲重陽哥哥就是吳瑾。”端午端茶壺的手一抖,放下茶壺按住穆熊。
“到現在。你還爲那個負心漢着想。”穆熊很生氣,“舅父真的想去一刀宰了他!”
“如果二舅父真的想幫我的話,就請在明日午時,城郊外準備一匹馬。”端午眼睛晶亮起來,又現出謀篇佈局的睿智,“我自有用處。”
周星星和穆熊相互看了一眼。
“端午,莫非,你真的要出現在他們婚禮現場?”穆熊問,很是擔心。“我相信,他一定會走的。我信的。”
端午不斷重複着這句話,周星星說:“端午姑娘,你若是真的確定倪重陽會和你離開,你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重複這個事了。”
端午低垂了頭,嘆氣說:“我已經決定了。”
穆熊和周星星離開後,周星星說:“看來端午姑娘是勸不住了。”
“她本來就是一個決定了,就不會放棄的人。”穆熊說:“不過,明天,我會帶人馬埋伏在婚宴現場,若是他們敢對端午不利,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得逞。”
周星星點點頭,“最重要的,你要依照端午姑娘的意思,安置兩隻馬在城外。”
穆熊說:“我會的,可是我不知道,她要兩隻馬,又有什麼用處。”
周星星搖搖頭,“爲了她的執念。”
夜空,星星閃亮,好像人的執念。
當晚,清何縣這邊,馬彤雲竟然醒過來了。
奴婢去通報給冥城璧,冥城璧剛睡下,就起來了。
他走過來。兩個奴婢已經服侍好馬彤雲穿好衣服,坐在胡凳子上喝藥湯了。
“叩見大人。”那奴婢看到冥城璧連忙行禮。
冥城璧讓她們都退下。
馬彤雲擡眼看着冥城璧,她們叫他大人,那麼面前這個男子一定是大人物了,馬彤雲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你身體剛好,坐下吧!”冥城璧摸了摸黑的發亮的鬍鬚。
北國人的鬍鬚都是很短的。馬彤雲還發現他的眼睛是綠的。
“對我不必太客氣。”冥城璧發現馬彤雲盯着自己看,很害怕的樣子,笑了,“我是qh縣的縣太爺,你不要緊張,我是希望和你做朋友的。”
“朋友?”馬彤雲一怔,“我怎麼會在這裡的,是你救了我嗎?”
“是。我救你的時候,還不知道你能不能活過來。畢竟,你受得傷實在是太重,還剛剛小產。”冥城璧投去同情的目光來。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可怕的就是被拋棄了,被殺害還小產,想到肚子裡的小生命不復存在了,馬彤雲的心,就被揪的緊緊的,一陣陣的疼。
“是吳志平!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馬彤雲激動的哭泣。
冥城璧遞過去手帕,“別哭。吳志平已經死了。這是準確的消息。”
“真的?真的是蒼天有眼啊!”馬彤雲哈哈大笑起來。
這麼瘋狂的女子,冥城璧可沒有見過。
“你很有個性,我喜歡。”冥城璧說,“只是,你的身體會有點問題。”
“我的身體?”馬彤雲想起出事那天,流了很多血,所以,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呢。
“氣血受損,你再也不能生養孩子了。”冥城璧說,“我們能把你從生死關頭拉回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馬彤雲如同受到驚天霹靂,頓時暈了過去。
冥城璧連忙讓奴婢扶着她。
過了好半天,馬彤雲才醒過來。
“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吧!你的身體太累,需要休息。”冥城璧安慰幾句就走了。
太陽升起,新的一天,終於到來了。
這一天,對於方圓來說,是終身難忘的日子。
方府上,張燈結綵,貼滿字貼自然不要說。
那種喜慶洋洋,還直達方府上每個人的眼底。
大家都爲方圓小姐高興。
這一點,方圓就遠勝京城各貴女了,不管她是裝出來也好,真的也罷,她的大氣和溫柔總能感染見過她的人。
方府上的奴婢都很喜歡方圓小姐。
能讓這麼多同性喜歡,這正是方圓的本事,連謝花寶都做不到的。
方老爺坐在正廳裡,等着方圓被喜婆送過來。
十里紅妝,鑼鼓喧天。
楊端午早就等候在吳宅門口。
吳家只有幾個親戚到場,因爲人丁不多,而吳四火已經回信說來不了了。
軍隊事情多,連自己親生兒子的婚禮都來不了也算是正常的。
楊端午擠進幾個看客隊伍中,但見百姓們議論紛紛,吳瑾並沒有出來迎接新娘。
方圓被迎進去之後,吳宅的大門就有了守衛,看上去非常的嚴肅。
百姓們議論起來,這婚禮竟然都不讓人進去,吳宅究竟有多麼神秘啊!
端午早料到,吳宅不是這麼容易進去的,她也有對策。
她在人羣裡忽然大喊,“方圓小姐今天要發紅包啦!先到先得!遲了就沒有哦!大趕快進去啊!”
這一聲大喊,頓時點燃了圍觀羣衆的積極性。連路邊的叫花子都圍過來了。
很快,大家以訛傳訛,都說裡面方圓在發紅包呢,百姓們立刻都好像腳底抹油一樣,開始往吳宅子衝。
“你們這羣亂民,幹什麼?”官兵們出手在攔。
可是,百姓們哪裡能停下,都聽說裡面有土豪在發紅包,那個衝勁也是很大的,都以爲官兵要攔住他們發財的機會。
畢竟是婚宴,官兵也不多,來祝賀的都是貴族,官兵們攔了幾下就不敢再攔了,生怕出現流血事件,犯了方圓小姐的衝就不好了。
方老爺若是生氣,直接會讓他全族腦袋搬家的。
如同潮水一般,流民都衝了進去,楊端午也趁機走了進去。
相對於方家,吳家倒是沒做什麼裝扮,人也沒幾個,看上去死氣沉沉的。
楊端午走着,走着,聽到前面傳來拜堂的聲音。
她急忙走了過去。
大堂裡,坐滿了賓客,倪重陽和方圓正準備着要拜堂了,端午急了,連忙衝了進去。
“你是什麼人。”方老爺剛開始還沒認出楊端午來,還以爲是亂民來了,倪重陽回過頭來,卻是一眼就認出了楊端午。
在人頭攢動的門口,端午的身體是那麼的纖細,她瓜子臉上的眼睛卻射出異常平靜的光來,倒好像這裡是她自己家一樣從容不迫。
倪重陽的腳步停了下來。
“端午姑娘怎麼來了。”第一個叫出端午名字的,是倪重陽的母親,何湘捷。
此時,何湘捷正和倪鵬坐在高堂的位置上,看向端午的目光,充滿了複雜。
什麼,楊端午?方老爺立馬警惕起來。
披着紅蓋頭的方圓,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忙要抓住倪重陽的手,可是,倪重陽避開了。
方圓一怔,再也沉不下氣來,直接就自己揭開了紅蓋頭。
“誰來了?”她幾乎是憤怒的看向來人。
可是,當方圓的目光,和端午的目光交匯之後,方圓幾乎是全身顫抖了一下,“怎麼是你?”
“怎麼就不是我了,我來找我的夫君。”端午的目光從容迎對,沒有絲毫的退縮。
方圓回頭看倪重陽。
倪重陽此時的目光一直凝視着端午,似乎他根本就沒料到端午今天會來。
他,低估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以爲她不會來,可是,她來了。
他的目光忽然飄起了水光來。
方圓感覺不吉祥,緊張起來,看向楊端午說:“端午姑娘,你找錯地方了吧!這裡怎麼會有你的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