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袁術大營之中,卻是火光沖天。
一個時辰之前,楊辰幾人衝殺進袁術袁術大營,接連防火,製造混亂。
不過事實並非田豐所想那樣。
楊辰此番舉動,不僅僅是因爲心中惱怒。
在大局之上,他從來都沒有失去過理智。
現如今對楊辰來說,最關鍵的不是能不能替那些百姓報仇。
他也不急於爲了那幾名民女報仇。
百姓的仇肯定要報,但不是現在。
揚州苦袁術久已。
現在如果不能保持理智,爲了幾個民女失了大局,揚州的百姓用什麼來解放?
逝者已逝,楊辰想要的,是還活下來的那些人,能夠好好生活。
越想要如此,他便越是冷靜,越是知曉自己不能衝動。
現今最關鍵的,是田豐手下的大軍,已經沒有了糧草。
此時已然是第二天深夜,馬上就要到第三天。
糧草不足,田豐自然會節省糧草。
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省下來的糧草,頂多可以再堅持一日。
也就是說,一旦過了今天,糧草還是沒有着落,楊辰西路大軍,就幾乎可以宣佈失敗。
縱然是撤軍,撤到洛陽,七萬人,還能活下來四萬就已經是上天庇佑。
現在他剛剛找到袁術的大營,如果不改變計劃,還是一昧想要劫持袁術的糧草,必定會失去戰機。
縱然是找到了袁術糧草據點,劫持也好,攻打也好,也起碼需要三四日時間。
時間。
時間。
時間。
現如今對西路大軍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時間。
與時間相對的,是戰鬥力。
節制糧草是兩天前已經開始的。
在這期間,大多士卒都是一日兩頓的程度,尚且不能吃飽。
更不要說還要時刻趕路。
到現在,徐寧張遼兩人手下的幷州狼騎不說,爲了保持戰鬥力,都是滿糧草供應。
更何況兩人手下都是幷州狼騎,有戰馬在,士卒無論如何都不會多累。
但田豐手下的六萬人,三日趕路超過一百五十里,吃不飽還到處跑。
戰鬥力下滑到什麼程度,也只有那六萬人自己心裡清楚。
並且,這戰鬥力,會逐漸下滑,再過兩日,起碼會下降七成。
到那時候,莫要說攻打袁術大軍,還能不能完成劫持,都是一個問題。
士氣。
士氣。
士氣。
連續四日節制糧草,士卒沒有飯吃,心中大多都有數。
亂世之中,沒有飯吃,就要餓死。
還是同樣,幷州狼騎意志堅定,譁變概率不大。
可是田豐手下那六萬人就不一定了。
士氣低落,一旦劫持袁術糧草不成,軍隊必然譁變。
到那時候,莫要說是西路軍能不能勝,便是楊辰等人能不能回到洛陽,都是另說。
說了這麼多,到頭來的解決方法,只有一個。
直接攻打袁術大軍。
袁術大軍剛剛經歷連番大敗,袁術更是逃亡百里,才堪堪活命。
此時楊辰手下的士卒,正是有士氣的時候。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楊辰想要的,就是接着這一口氣,一舉大破袁術大軍。
只要能夠把袁術大軍打下來,收攏殘兵,收攏糧草。
擴充軍力也好,獲得糧草也罷,軍隊便有了繼續一戰的可能。
有風險,楊辰突然變陣,沒有與任何人商量過。
甚至他獨自一人闖入敵陣,都是自作主張。
但是也只有這樣,才能牽制袁術大軍。
袁術亦如同驚弓之鳥,一旦目光被楊辰吸引,便定然短時間做不出撤軍的舉動。
再發現楊辰隻身一人前來,便一定會想要直接斬殺楊辰。
張遼徐寧收到消息,護主心切,必然不會有所遲疑。
而田豐手下的六萬大軍,纔是關鍵。
只要田豐能反應過來,率領六萬大軍截斷袁術大軍後路。
前後一萬幷州狼騎,後有六萬虎狼之師。
袁術縱然十萬大軍,卻也都是烏合之衆,前後夾擊,定然潰散。
而此計,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風險,便是楊辰能不能在張遼徐寧趕到之前周旋。
此時袁術中軍帳之內,聽聞外面吵鬧不斷,袁術叫來手下,問道。
“外面出了什麼事情,怎麼如此吵鬧!”
那手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開口叫道:“主公,大軍東側,受到敵軍襲擊!有一人自稱楊辰,正率領手下燒營呢!”
“什麼!楊辰?”
袁術心中一驚,騰然起身,雙眼圓睜,心中恐懼道:“怎麼可能!”
“楊辰的大軍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他現在可還記得清清楚楚,楊辰手下大軍有多恐怖。
那手下惶恐不已,連忙搖頭道:“小的也不清楚啊,就聽到外面這麼喊。”
袁術連忙叫來楊弘,兩人穿盔戴甲,一同走了上去。
只見那大營東側,火把爍爍,廝殺聲不斷傳來。
“快!所有人,穿盔戴甲,隨我一同迎戰!”
看着遠處那火把,袁術兩股戰戰。
身邊楊弘倒還是有一點理智,呼喚大軍上馬禦敵。
等到袁術楊弘兩人到了前方,有手下前來。
“怎麼樣,楊辰大軍帶了多少人?殺到什麼地方了?前方大軍可還阻擋得住?”
袁術睜大眼睛,嘴脣顫抖,足以顯示其心中恐懼。
那手下卻是奇怪言道:“陛下,那楊辰不過十餘人,現如今已被陛下大軍圍困,正在想方設法突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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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下意識以爲自己聽錯了,愣了一下。
身邊楊弘反應極快,皺眉問道:“你是說來的只有那楊辰?手下不過十餘人?”
手下點頭,目光中是疑惑,似乎不能理解爲什麼只有十幾個人就能把陛下嚇成這樣。
楊弘揮手,“帶我們過去看看。”
袁術一聽,心下卻是一驚,連忙拉着楊弘道:“楊大將,不可啊,萬一這是那楊辰設計,就是要我們過去怎麼辦?”
楊弘卻是輕笑一聲,連忙道:“陛下切莫擔心,我方纔還在奇怪,楊辰大軍前幾日尚且在豫州城下,怎麼不過兩日,就到了我們東側。”
“現在想來,果然斷無可能,可若是那楊辰孤身一人前來,便足矣理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