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雖是未起,可硝煙卻已然開始了蔓延。
麴義的任命迅速傳入到韓馥等人耳中!
“楊辰這是什麼意思?我都已經點名要清理門戶了,他不僅不給人,甚至還讓麴義去鎮守如此重要的糧草,這不明擺着要和我們宣戰嘛!”
行軍的議事帳內,韓馥怒聲所向,儼然已是憤怒到了極點。
可與他不同的卻是,一旁的沮授不僅沒有半分怒意,反而勾兌出了一抹邪邪的笑意。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啊。”
“恭喜?喜從何來?”
韓馥一愣,滿是不解。
沮授見狀,才又爽朗地笑出聲來。
“這喜,當然是從楊辰命麴義擔任典曹從事而來了,主公,讓麴義在手下從事了那麼多年,難道您還不瞭解麴義嗎?雖說他的確是心存反骨,早有反叛之意,欲將主公取而代之,可這,卻也是他致命的弱點呀!”
“您可曾還記得,先前派他前往刺殺楊辰時所作的承諾?”
韓馥微一皺眉,頓恍然大悟:“承諾?你是說......要在事成之後讓他取楊辰而代之,掌管幷州?”
沮授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承諾,雖然我們自己心知,這只是一句謊言,可麴義卻是不知呀,他能爲此應下刺殺的艱鉅,不也代表着他的野心有多大嗎?那麼,藉助着此番他去掌管糧草的契機,我們何不再借題發揮?”
“你......你的意思是,讓他繼續去刺殺楊辰?”
“不!刺殺是不可能的,就算麴義還有這個心思,也絕對沒有這個機會,與其如此,還不如隨機應變,讓他的作用盡數發揮!”
“怎麼個盡數發揮法?”
“裡應外合!”
沮授斬釘截鐵!
......
數日之後。
麴義抵達至九原糧倉處,竟終日以酒爲伴。
“好一個韓馥,好一個楊辰,都將我當成一個傻子來耍是吧?一個爲我畫個大餅,讓我踏進火坑,一個讓我看守糧草,連上戰場的機會都給抹除,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噸噸噸!
數口酒水下肚,麴義的幽怨儼然已是到了極致。
從外界看來,分發到糧倉處確實是對麴義的信任,可從麴義的眼中,卻並不這般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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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野心令他看不清現實,只當這是楊辰對他權力的剝奪。
殊不知,這一聲聲的埋怨,也正被屋外的男子聽入了耳中。
“好,說得好,不過,有一點我必須得來糾正一下你。”
“誰!”
麴義渾身一震,當即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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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正見一名儒士推門而入,不是沮授,又是何人?
一見沮授來此,麴義瞬間就變了臉色,直接就從旁邊抽出了佩劍。
“你來此作甚?清理門戶嗎?就憑你?”
最初一開始時,麴義的確不是忠心投誠,可到後邊,聽到韓馥的宣告,他縱使仍未忠心投誠,卻也不再對韓馥忠誠,此時見着沮授,自是兵戎相見。
不過,沮授顯然並不意外,只是聳了聳肩道:“我只是一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你若要殺,儘管殺了便是,只不過,休怪我未曾提醒過你,你要將我殺了,也等同於葬送了你自己的仕途。”
“仕途?呵,可笑,我都成這番模樣了,哪裡還來的仕途可言!”
麴義嗤之以鼻,可卻也下意識地收住了佩劍。
沮授看破不說破,又繼續道:“只要你想,那就必然會有,我剛剛所說,要糾正你的一點就是,主公從未給你畫過大餅,這一切,都是有着袁氏的保證,你若不信,這裡有袁氏送來的書信,你大可一看。”
正說着,一封書信也隨之遞到了麴義面前。
麴義微一皺眉,將書信接過,果真有了幾分動容。
“此......此書信當真?袁氏當真是要將我推上幷州刺史?”
“你信不過我和主公,難道還信不過袁氏嗎?”
袁氏!
四世三公的袁氏!
在這個時代,除去帝皇之外,誰人又還能比袁氏更令人信服?
至少,這一刻裡,麴義信了。
只見其微微顫抖着雙手,緊握着書信,一雙眼眸中也漸漸泛起了淚光。
“好!好!既然袁氏他們這麼看得起我,那我麴義就算是賠上這條性命又有何妨?只不過......我現在已經被髮配到這裡來看守糧草了,根本就沒有接近楊辰的機會呀。”
略一興奮之餘,麴義也是一陣失落。
不過,沮授卻是連連搖了搖頭。
“不,不,我來此處,可並不是讓你再去刺殺楊辰的,相比於此,我們現在還有一個更大的計劃。”
“什麼計劃?”
“就是......這個!”
沮喪笑着,伸手亦是指向了糧倉深處:“我知道你手下的人靠不住,所以,明夜子時,我會專程讓潘鳳帶人過來,到時候,你只需要丟上一把火即可!”
火燒糧倉!
麴義當即醒悟,不過也很快泛起了疑惑。
“可問題是,就算我把這糧倉給燒了又能如何?在幷州其他地方也還有着儲糧,只需要假以時日,他們就能將空缺彌補呀。”
“那我們就不要給他時間!”
沮授說着,當即就露出了一抹狠色。
......
不多時。
冀州大軍亦是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邊境之上。
張遼奉令,一馬挺先,直接將衆人的腳步阻攔。
“主公有令,誰人都不能踏入幷州地境半步,若有違抗者,殺無赦!”
一聲喝下,宛若雷霆,頓令韓馥部將無不心生寒意。
不過,見此一幕,韓馥也絲毫沒有半點退縮,反而上前一頓義正言辭。
“楊刺史這是何意?我等來此只是爲了清理門戶,楊刺史就非得阻攔嗎?還是說,麴義其實早就與楊刺史有所勾結,早就已對我冀州動了想法?”
先發制人!
這一番說辭,正來自於沮授,在三言兩語之中,無不將韓馥送到了至高點上。
張遼微一皺眉,顯然也察覺出了言語中的用意,一時也不敢擅自回答,只得沉默着橫刀立馬,未有半點讓開之意。
韓馥見狀,冷冷一笑,倒也未曾心急,只是擡頭遠眺,望向了九原糧倉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