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字文長,義陽人,初率部曲隨劉備入蜀,屢立戰功,升任牙門將軍。
這是正史上對魏延的記載,可以說魏延一開始就是劉備的心腹,並沒有演義中兩次歸降的劇情。
實際上在之前缺將的時候,秦瑱就有意招攬魏延黃忠等人。
奈何黃忠並非寂寂無名之人,在劉表麾下就是中郎將,常年和劉表侄兒劉磐搭伴,根本挖不過來。
而魏延卻是單純的找不到在什麼地方。
畢竟在原本歷程中,魏延什麼時候投的劉備都沒記載。
只說是義陽人,偏偏漢末地名重複的地方不少,這要何處尋去!
故而此時一聽眼前的漢子名叫魏延,秦瑱便細細打量了一番。
只見其人身着單衣,身材頗爲魁梧,約莫二十出頭的模樣,還未蓄鬚,臉也不似重棗,而是一張黃臉。
容貌並不兇悍,甚至有些儒雅模樣,見得此狀,秦瑱便眯眼再問道:
“爾等是平春何處人?如今將至秋日,正是豐收之際,荊州又遭何災,何言難以維生?”
見他如此細問,魏延還以爲他不信,便忙道:
“貴人有所不知,我等乃是平春義陽鄉人,鄉中未遭天災,卻有賊亂!”
“這平春之地,處於章陵、江夏、汝南三郡交界,地小民稀,常有黃巾餘孽作祟。”
“至此向西三十里便有一寨,山中有千餘黃巾賊盤踞於此。”
“官軍一來,他便劃寨自守,官兵一去,便縱兵劫掠。”
“似我等皆是苦不堪言,如今雖是秋收,那黃巾賊又該前來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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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聽說汝南被劉豫州所據,有一關將軍四處討賊,又常接濟災民,故索性先收了稻米,一路前往投之!”
秦瑱聞其是義陽人,自是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
可隨之他又有些疑惑,因爲眼前這堆難民中青壯不少。
若真是魏延的話,即便不能剿滅賊寇,也應該可以組織青壯防禦纔對!
沒道理被一羣黃巾趕得不得不背井離鄉啊!
思慮之間,他知又將自己的疑問問出,可魏延聽着還未說話,他身旁一壯漢便道:
“貴人當真好不曉事,若非實在敵不過,誰又願離鄉而去!”
“莫看我等青壯居多,實則我等在這山溝裡面,上有貪官盤剝,下有賊寇作亂,連日飯食尚且難飽,哪有力氣與爾等爭鬥?”
“再者,我等又無刀兵,哪裡是他們對手!”
“若是給我等幾百刀槍,也莫說什麼賊寇,便是官兵來了,我等亦是不懼!”
他話一說完,魏延便皺了皺眉道:
“賢弟切莫多言,多說無益!”
說着,便看向了秦瑱,詢問道:
“我等說也說了,實非是欲與貴人爲難,若貴人有慮,只管先退一段,至於山外,再放我等離去!”
“若是無慮,還望不要爲難我等,放我等過去!”
但秦瑱聽此,卻是饒有興趣的看向另一個漢子道:
“汝有喚作何名,安得如此狂言?”
那漢子一聽,便一挺胸膛道:
“某喚傅肜,非是狂言,實是我等早有除賊之心,奈何無力而已!”
聽到這話,秦瑱自是微微一笑,心道自己這運氣果然不差,得個魏延便罷,不想還附帶一個傅肜!
不過想想也是,魏延是義陽人,傅肜也是義陽人。
二人是同鄉,一道投入劉備軍中自也正常!
傅肜雖無魏延這般出名,卻也是一員良將,夷陵之戰率部斷後,奮戰至死。
死前仍舊怒斥道:“吳狗!何有漢將軍降者!”
其人忠心耿耿,與其子傅僉皆是蜀漢死忠,被稱爲天下之善一。
想到此處,他便對二人一笑道:
“爾等即是良善之輩,吾自當與爾等讓路。”
“然則爾等即投我軍,此去尚有二三百里,賊亂不少,如何去之?”
“既是爾等有除賊之心,不妨讓吾助爾等一臂之力,先除了此賊,取其刀兵再去投軍。”
“如此即可保鄉里安居,亦可博一番功名,豈不更妙?”
傅肜聽着這話,自是一陣驚訝道:
“貴人當真願助我等除賊?”
而魏延卻是敏銳的注意到了秦瑱口中的‘我軍’二字,當即忙抱拳道:
“敢問先生高姓大名?莫非便是劉豫州麾下?”
秦瑱聞之,剛要說話,身後苦鼠便高聲道:
“端的有眼無珠,豈不知我家先生乃是劉豫州麾下,五官中郎將秦君秦子瑄是也!”
見苦鼠如此一喊,秦瑱不由看了苦鼠一眼,心道這小子倒有幾分狗腿子的潛質。
但魏延一聽,便是一臉激動,忙拉着傅肜下拜道:
“不想竟是秦君當前,端的是我等不識貴人。”
說着便跪下直接拜倒在了車駕前方。
諸葛亮在秦瑱身後見此,不由眉頭一皺,頗爲不喜。
秦瑱看着,則是暗道這魏延倒是挺會抓機會,怪不得和同僚關係不好了。
這等一遇見貴人便如此恭敬態度,十分容易引士人看不起。
不過他很欣賞這種態度,有能力,又懂得抓機會,這種人纔有培養價值,當下他便扶起魏延道:
“我等正欲西去,不知二位壯士可願領路?”
魏延聽此,便即一臉正色道:
“既是秦君有令,我等自無不願!”
隨之秦瑱又問了二人表字,便讓二人帶青壯在前領路,直至傍晚,又即安營紮寨。
夜間與魏延傅肜詳談一陣,方纔知曉魏延小時候家中其實頗爲顯赫,乃縣中望族。
可惜其父早喪,以至於家道中落,書讀過不少,武藝也不差。
傅肜比之魏延有所不如,但也是經過蒙學。
見得此狀,秦瑱頗爲滿意,便叫二人好好休息。
但在二人退去之後,諸葛亮卻悄悄來到營帳之中問道:
“學生觀今日之舉,似有收這魏延以用之意?”
秦瑱一聽,也不隱瞞,表示自己是有這麼個意思,你有何見教?
諸葛亮聞之就忙搖頭道:
“見教不敢說,然則學生觀此二人,傅肜其人頗爲直率,魏延卻有鑽營之意,乃是小人之相。”
“學生自知先生愛才,但此等人還需慎用!”
秦瑱見狀,一時便有些奇異,暗道怪之不得孔明北伐之時對魏延即用又防。
合着這兩人天生就不對付啊!
這才初見,還未相處就遞起了小話,以後還得了?
不過他也知道孔明是爲了自己着想,便笑着解釋道:
“吾之用人,歷來只用其才,不用其德!”
“孔明只道魏延鑽營,吾卻道此人可以大用。”
“只需其人忠心,值此用武之際,便有小虧又有何妨?”
“似孔明這般用人,來人麾下必皆是循規蹈矩之徒,看似利國,卻不利民!”
“須知治國之道,在於矛盾中求發展,若只知穩固國事,便廣尋那等呆板之人,家國必然僵化。”
“長此以往,必然形成慣例,只重其德不重其才,國當以此而衰!”
諸葛亮聽着這話,總覺有些不對,治國不就是要求德行麼?
可秦瑱這話卻是隻重才幹之意,與他歷來觀念相悖。
可他細細一想秦瑱的辯證法,又覺得此理頗合道家陰陽共存之理,只覺奧妙非常,又即點頭道:
“先生之言有理,學生受教!”
說着,便帶着疑問朝着營帳行去。
秦瑱看着,卻也沒有多管,他知道諸葛亮正處於觀念衝突之時。
憑諸葛亮的聰明才智,早晚可以明白這些道理。
他自然不需要過多的輸入自己的觀念。
如此便來到了第二天,天剛一亮,秦瑱便帶着陳到等人朝着山寨行來。
及至山下,又叫魏延、傅肜前去叫陣,他帶兵埋伏於後。
二人一至山寨之前,便即喝罵不止。
那寨內黃巾賊見之,自是大怒,寨門一開,便行出數百人馬,爲首之人高呼道:
“吾乃黃巾渠帥樂集,爾等何人,安敢犯我大寨?”
魏延見狀,提刀便怒喝道:
“閒話勿說,爾等屢次犯我鄉里,可敢與我一戰?”
他一聲喝出,寨內便衝出一人高呼道:
“豎子休要狂吠,看我拿你命來!”
此人持槍殺出,與魏延戰在一處,卻見兩人刀槍相交,不過兩合便被斬於馬下。
那黃巾頭領見魏延甚勇,心道自己不是對手,當即一聲高呼道:
“孩兒們,此人安敢欺我軍之衆,且與我圍殺上前,將其擒下!”
其麾下衆人聞之,紛紛怪叫着朝魏延等人衝來。
魏延見狀,忙叫撤退,帶着傅肜忙朝山下撤來。
正趕至一處密林之間,陳到一聲大喝,便即帶兵殺出,使得黃巾賊勢大亂。
樂集見之,忙道中計,急忙牽馬後撤,不料魏延已然提刀追來,還未追上,便即一刀砍中樂集馬腿。
馬匹一時摔倒,樂集應聲墜到在地,還不待他求饒,魏延便即揮刀而來,一刀斬落其頭。
隨着樂集一死,其麾下四散奔逃,陳到又帶兵朝着山寨衝去,一時斬殺百人之多。
又獲寨內金帛、糧草、器械,這才帶兵歸來。
一衆百姓見得此狀,皆是拍手稱慶,高呼劉備軍之德。
秦瑱見此,便令人燒燬山寨,又喚魏延和傅肜來見道:
“今此寨已除,爾等可取糧草兵器直往汝南投靠雲長。”
“然則吾此番出使,身邊無人可用,見爾等亦有勇力,不知可願隨我前去?”
二人聞言,商議了一番,最終還是魏延道:
“雖說先生對我等有大恩,然則此去路遙,須得有人護衛。”
“傅肜兄弟有心帶家小先去汝南,在下無牽無掛,願隨秦君走上一遭!”
這個結果自也讓秦瑱頗爲滿意,由是又給傅肜寫了一封薦書,讓帶着前往汝南。
就此兩方徹底分別,秦瑱收了魏延,又朝着西方沿路行來。
及至平春,穿過桐柏山,總算進入了章陵郡。
後人談起荊州,總習慣說荊州八郡,實際上荊州只有七個郡,分別爲南陽郡、南郡、江夏、長沙、武陵、桂陽、零陵。
然則自劉表入荊州之後,爲了防備曹袁兩家,便將南陽單獨劃出一郡,新作章陵郡,故稱爲八郡。
此時的章陵郡太守,便是黃祖之子黃射。
秦瑱抵達此處之後,因西北方向是曹操和張繡開戰之地,便一路向南,又派遣信使將消息傳給黃射。
黃射一聽劉備軍使者前來,不敢耽擱,又將消息發到了襄陽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