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呂布退兵,銜尾追擊
徐州可以說是曹操、劉備、呂布三家一直的心結所在。
明明地處東海之畔,不如淮南等地位置重要,可卻在三家爭搶之下幾度易手。
就和昔日的劉備一樣,現在呂布一聽徐州有事,心都涼了半截道:
“文表此言何意也,秦瑱兵馬不過萬餘,如何能謀劃徐州?”
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反直覺的事情,他雖然離開了徐州,但徐州卻有重兵。
與之相比,秦瑱手上兵馬不多,連防守都困難,怎麼可能會圖謀徐州!
可秦鬆聞聽此言,頓時連忙對呂布搖頭道:
“秦瑱此人謀劃,歷來善出人意料!”
“吾雖不知此人如何謀劃徐州,但秦瑱多半就在謀劃我等後路!”
“因是壽春之地兵馬不多,此地如此重要,秦瑱如何會按兵不動?”
“之前在下以爲秦瑱是麾下俘虜太多,不敢動兵。”
“然則若是張文遠已投入敵軍麾下,彼人麾下所部定已爲秦瑱所用。”
“他擁萬餘兵馬之衆,爲何遲遲不動?”
“可見此人乃是故意引誘我等至於此地!”
“而他今日一出,便知其人破敵之法並非在此。”
“其破敵之要不在此處,那便在徐州之地無疑。”
“自我等來此處已十餘日,秦瑱既然敢主動出擊,多半是謀劃已成。”
“故我軍當儘快回軍,不然徐州之地恐有危險!”
事出突然,他只得將自己的大體思路和呂布講解一遍。
總的來說,就是秦瑱既然說服了張遼,那這十幾天都幹什麼去了?
要知道秦瑱如果沒有其他圖謀的話,光憑用兵都能將他們拖住。
可他們面對的秦瑱卻接連保持了十幾天的消極態度。
從之前壽春之戰的經驗來看,當秦瑱在你面前保持消極的時候,那積極的方面就一定在其他地方!
故而一時間,現在的態勢竟讓秦鬆有種壽春之戰的既視感!
很可能秦瑱已經在東邊佈置了一張大網等着他們去鑽。
但即便知道此事,他也必須勸呂布趕緊去鑽!
因爲他們麾下將校的家小都在徐州,一旦徐州陷落,那他們的兵馬就會不戰自潰!
所以想到可能出問題的一瞬間,秦鬆的第一反應就是勸呂布趕緊退軍!
而他話音剛落,陳登便在一旁好像突然想起什麼道:
“若依先生此言,恐是秦瑱已經聯絡了雷緒等人!”
“在下之前還道雷緒爲何異動,如今觀之,恐是秦瑱之計也!”
兩人如此一番言語說出,直把呂布嚇了一跳,忙道:
“秦瑱小兒竟敢謀我徐州,當真不爲人子!”
“傳我軍令,速速回軍,令魏續、魏越嚴守城池!”
如此言罷,他也顧不得身體上的疲憊,直接下令大軍拔營而退。
這般命令一下,其麾下兵馬就忙碌了起來。
然則秦鬆此時卻建議先吃晚飯,再連夜撤軍。
因爲他們撤軍一旦被秦瑱知曉,必然銜尾追擊。
到時候他們兵馬疲憊,未必能逃得過追擊。
呂布聞得此言,便壓下了心中急切,下令埋鍋造飯,同時悄悄將重要行李裝車。
不過就是這麼一個異動,卻讓秦瑱的探子探到,急忙回到城內通報。
另一邊,秦瑱帶着兵馬入了壽春之後,與劉馥等人碰了個面,就朝着將軍府內行來。
別看老劉不在,但終究兩個夫人還在城內。
他這次先帶兵回來,又使得壽春遭逢戰事,於情於理,都要去府內問候一下。
而此時甘、糜兩位夫人都挺着大肚子,尤其是甘氏,已經快要生產。
本來這次聽得壽春遭逢戰事,兩女心中都有些慌亂。
畢竟老劉已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偷家,她們也害怕城池再被攻破。
可一聽秦瑱帶兵入了城,兩個夫人便覺安全感爆棚,親自會見了秦瑱。
在瞭解到秦瑱這次來就是爲了驅逐呂布之後,二位夫人皆是大喜。
糜氏身爲大家之女,自是替丈夫一陣言語慰勞。
甘氏則是知道秦瑱還沒見過其子,說了兩句便讓秦瑱先回家看看。
這般見罷兩位夫人之後,秦瑱便乘車朝着家中返回。
而苦鼠苦菜兩兄妹則是早把秦瑱入城的消息通報秦府。
一聽秦瑱回到了壽春,蔡琰便抱着兒子,領着女兒,帶着一衆妹妹奴僕在外等候。
秦瑱一下車,就見衆人齊齊下拜,他則是上前先將自己兒子抱過來細細查看。
只見小傢伙粉雕玉琢,睡在襁褓之中,極爲可愛。
實則剛生下的孩子都是皺巴巴的模樣,難說好看。
但秦瑱這兒子早已經滿月,卻是皮膚自是逐漸光滑,模樣可人,秦瑱看着一時笑得合不攏嘴。
實則無論男女,當看到自己的崽時,都是如此模樣。
可他正樂之間,卻見小傢伙臉一皺,小嘴一癟就哇哇哭了起來。
蔡琰見狀,急忙上前將孩子抱了過去,埋怨道:
“夫君在外,定是殺了人來,身有殺氣。”
“快去梳洗一番,免得嚇到禾兒!”
禾兒便是秦瑱離去之前給自己兒子取得小名,意味着茁壯成長。
聽得此言,秦瑱心說自己可不止是殺人,軍隊都破了不少。
但他也知道自己身上氣味不好問,訕訕一笑,又一把將女兒抱了起來。
相比她弟弟,小穗兒顯得親人不少,一抱起來就爹爹的叫個不停。
秦瑱見之,自是一樂,心想還得是小棉襖貼心!
如此逗弄了一番,他心情自也好了不少,隨之便朝着浴室行來。
脫得乾淨,又進入了木桶之中,好好梳洗一番。
躺在木桶之中,便是一陣疲倦襲來,正是從軍之苦,哪裡比得家中舒適。
一番洗盡之後,不僅不覺神清氣爽,反倒越發疲憊。
結果他剛梳洗完畢,便見徐盛一身戎裝的來報呂布軍的異狀。
聽着呂布正在營內整備行李,秦瑱便篤定道:
“呂布今夜必要撤軍,傳令下去,殺豬宰羊,埋鍋造飯,犒勞將士一頓。”
“今夜呂布一撤,我等便即出兵,不可讓呂布輕易離去。”
雖說他們南北兩軍都已經出兵,可下邳不知是否得手。
這種時候就要和呂布拼耐力,儘量拖延呂布撤軍的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
徐盛聽得軍令,便急忙離開府內,將秦瑱的命令傳達下去。
而蔡琰見秦瑱還在頒佈軍令,自是一陣心疼,連忙來問道:
“夫君今得入城,莫非還要帶兵離去不成?”
她是婦道人家,不知劉備軍的態勢,但她幾個月沒見秦瑱,好不容易看着丈夫歸來,卻又要領軍出征,心中屬實有些難受。
秦瑱見她如此,便將其摟入了懷中,好生言語安撫。
表示現在戰爭已經到了尾聲,等徐州、江東到手之後,他們將會迎來一段時間的發展期。
實際上仗打到現在,劉備等人還在興高采烈,他卻已經疲憊不堪。
想想自從八月出門之後,入荊州、戰周瑜、敗孫策、戰呂布,整整四個多月他就一直沒怎麼休息。
等這一戰打完,他也就準備先給自己放個假。
至於南方的事情,自有諸葛亮等人去爭功,他起碼得過個安穩年。
這種想法自然是不能告訴劉備的,但可以告訴自己媳婦。
蔡琰聽着他的話語,自然不再多說,只是默默溫存。
夫妻兩個說了一會兒小話,那便廚房又準備好了飯菜,秦瑱便叫着一家老小全部吃了一頓團圓飯。
在這個時代,雖說也有女子不上桌的禮儀,但各家有各家的規矩。
秦瑱在家就只有一個規矩,一視同仁,都得上桌。
爲此他還特地打造了一張八仙桌,用來組織家庭聚會。
以往就只有蔡琰、蔡瑤還有小穗兒,此時又多了大小橋並上小禾兒,顯得越發熱鬧。
吃完飯菜之後,秦瑱換了一身衣裝,便行出了家門。
隨之探子傳信,言說呂布撤軍而去,他便領着五千兵馬一路朝着呂布的後方追來。
此時呂布經過幾番損兵折將,三萬大軍已然只剩一萬四千餘人。
其中還有陳登麾下部衆三千餘(攻城損耗千餘)。
如此兵馬對比之下,呂布一聽秦瑱果然追擊,便是大怒道:
“秦瑱小兒屬實可惡,區區數千兵馬還敢追擊!”
“看某領軍回擊,卻讓他知曉吾軍之勇!”
說着,他便要帶着兵馬回軍和秦瑱決一死戰。
可秦鬆一見他要回軍,便急忙勸解道:
“溫侯不可,秦瑱既然敢追,定是在謀劃徐州。”
“溫侯若回軍,他必退軍,如此耽擱時間,反倒遂此人之意。”
“眼下當儘快回軍,不可在此耽擱!”
“不妨留一支兵馬在此阻敵,拖住他不得前來即可!”
呂布聞言,也知秦瑱表現不對,東邊多半出了問題。
可現在他兵馬不夠,難以分兵抵禦。
如此思慮了一會兒,他不由將目光看向陳登道:
“不知元龍可願留下,爲我阻擋敵軍?”
可他話一說罷,陳登還未回覆,就見秦鬆急忙道:
“溫侯不可,府君武勇不足,如何抵禦秦瑱!”
“不妨派遣侯成將軍領軍前去阻攔。”
“便留府君於此,與我等共同進軍!”
雖說呂布現在對陳登有些信任,但秦鬆可是一直在防着陳登。
在他看來,陳登這小子是人是鬼還不清楚。
如果讓陳登阻敵,陳登反倒倒戈一擊,加入追擊兵馬又當如何?
恐怕到時候他們這裡哭都來不及了。
因而還是把陳登留在他們眼前比較可控。
可呂布此時顯然沒有領會秦鬆之意,當即皺眉道:
“秦瑱此人善爲詭計,侯成雖勇,卻非張文遠對手,如何阻軍?”
秦鬆聽此,一時面犯難色,猶豫片刻便咬牙道:
“既是如此,在下請從將軍阻敵。”
“溫侯自去便是,只要府君不輕離,便無大事。”
如此說着,他自是一臉不善的看着陳登。
而陳登見此,卻是撫須一笑道:
“先生此言極是,有先生在,必能擋住秦瑱!”
呂布見得二人如此,當下也不再多言,便令秦鬆和侯成率軍三千回軍阻攔秦瑱。
可隨着二人離去不久,忽見一騎從遠處奔來,高呼道:
“主公,主公,下邳急報,臧霸突然率軍南下。”
“陳先生已經與魏越將軍前去抵抗,請主公速速回軍徐州!”
聽着此信,呂布神情駭然,當即一揚馬鞭便大呼道:
“秦瑱小兒,來日若將汝擒獲,吾必殺汝!”
“全軍聽我軍令,留半月糧草,放棄輜重,加速前進!”
如此高呼一陣,他便帶着兵馬加速朝東邊行去。
而陳登見此,卻是眼睛一眯,心想東邊既然事起,那他也該尋機離去了。
但不知下邳那邊,是否已經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