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里斯人不但能通過草藥、鍼灸、刮痧治療發熱、風溼、麻風病等常見症狀,還利用種植牛痘的方式,成功杜絕了天花這樣的絕症。
更讓他們無比震驚的是,帝國血紅十字大學大方科還懂得用一種稱之爲麻沸散的內服麻醉藥物,對病人實施麻醉,進而摘除其體內腐壞的器官和腫瘤。
這樣的治療手段,羅馬人前所未見,歎爲觀止,除了嘖嘖稱奇,無法表達他們震驚的心情。
在羅馬和希臘的學者們深陷在知識海洋中的時候,馬克西明和佩特洛尼烏斯則在忙着跟戲志才商討親善事宜。
會晤的初期階段,總體而言是友善而又順利的。雙方很快對兄弟式友好同盟達成一致,並簽署了官方的攻守同盟跳躍。
對於馬克西明提出的,在必要條件下神聖華夏帝國和羅馬帝國對安息同時用兵的建議。戲志才代表神聖華夏帝國教皇表示贊同,承認有必要除掉安息這個橫跨在神聖華夏帝國和羅馬之間的絆腳石,實現東西兩大文明間的正式通貿。
在這方面,馬克西明提議攻佔安息後平分領土。戲志才拒絕了他建議,表示華夏帝國雖然可以對安息用兵,但介於安息距離帝國太遠,帝國不可能隔着西域諸國和貴霜對安息實施管理。再加上帝國現在正忙着對重洋之外的澳洲進行開發,暫時無力佔據安息。所以,帝國並不需要安息的土地,只是希望攻佔安息後,羅馬能把安息海灣的幾個重要港口割給華夏帝國,以便對安息和羅馬開展海上貿易。
這樣的條件,馬克西明自然樂於接受,當即點頭同意。
接下來,在商談文化交流問題的時候,馬克西明希望賽里斯能派人教授羅馬人學習先進的紡織技術,全新的耕作手段,以及金屬冶煉、**製造等軍事技藝。
這樣的請求戲志才自然不會答應。不過他並沒有嚴詞否決,而是委婉的說:“既然是交流,交換是其中必要的環節。只要羅馬能拿出等同價值的先進技藝,神聖華夏帝國不介意將篩鐵法、**配方等重要技藝傳授給羅馬朋友。”
一聽這話,馬克西明搜腸刮肚了許久,赫然發現羅馬掌握的東西,賽里斯都有,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拿來與賽里斯交換。如果非要從羅馬技術中優中選優,那就只有——“我們願意用幾種海行戰船的製作方法,交換**。如何?”
“哦?”戲志才自得一笑,“這麼說來,貴國很善於造船?”
“那是自然。”作爲地中海和紅海的霸主,馬克西明完全有理由相信,羅馬造的船在西方世界是出類拔萃的。
“你們的船有多大?”戲志才問。
“約等於貴國的七丈長,兩丈寬,在海中馳騁如履平地。”馬克西明一臉驕傲的道。
“七丈,兩丈?”戲志才呵呵一笑,“算了吧!我們對貴國造船圖不敢興趣,不會用**交換。”說完,戲志才拍拍屁股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談判過程中,馬克西明沒有在戲志才手上討到一點好,只是簽署了幾張無關痛癢的貿易協定,和雙方分別派遣留學生到對方非保密性學術機構學習協約。
這些協約看起來公平合理,可是對於羅馬這個毫無技術保密而言的國家,賽里斯人等於可以學走他們的一切,而與之相對的,賽里斯的化學、軍事、醫學、格物等專業卻不對羅馬開放,只讓他們去學哲學、數學、書畫、建築這些不能產生直接價值的科目。
這從根本上對羅馬是不公平的,馬克西明雖然深知這點,但好在於聊勝於無,在經過幾番猶豫之後,終歸還是在協約上籤下了大名。
就在馬克西明與戲志才爲各自祖國的利益展開一輪輪脣槍舌劍的時候。
尾隨羅馬使團抵達洛陽的一支羅馬商隊引起了郭嘉的注意。這支商隊中的成員不但皮膚與羅馬人迥然而異,多是古銅顏色,其中還有幾名黑奴,所說的話也不是羅馬語、更不是希臘話,而是另一種奇特的文明語言。
據細作探查,他們平日裡非但不像其他羅馬人那樣在街上游樂購物,反倒時常趁着深夜鬼鬼祟祟,深夜裡在客棧商隊首領房中密會。密會中,商隊成員對首領畢恭畢敬,一看就不是簡單的主僕關係,更像是臣子在向君主見禮。
郭嘉遂既將這一情報上報給欒奕,同樣引起了欒奕的好奇。
“要不要把他們都抓起來?”郭嘉問。
欒奕搖了搖頭,“他們到帝國來肯定別有目的,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始終不肯表露心計。”
“陛下,據細作回報,除了我們還有一幫人也在監視他們。”
“哦?”欒奕擡頭問:“誰的人?”
郭嘉回道:“看樣子,是羅馬——佩特洛尼烏斯的人。”
“原來如此。”欒奕大體捋清其中邏輯。
“陛下明白什麼了?”郭嘉問。
欒奕捋着山羊鬍,道:“這些人八成是羅馬治下某個行省的貴族,如果我沒猜錯,他們八成來自羅馬敘利亞行省或者埃及行省……埃及行省的可能性更大些。他們受盡了羅馬人的剝削和壓迫,卻又多次反抗都以失敗告終。所以跑到帝國,找我們求助來了。”
“啊?埃及人。”郭嘉沒少聽欒奕唸叨埃及文明,對埃及算是有所瞭解,“那陛下準備幫他們嗎?”
“幫,爲什麼不幫?羅馬內亂對符合帝國的利益。”
“可是咱們剛跟他們簽署了同盟條約啊。”
欒奕不屑一顧的道:“盟約不過就是一張紙。奉孝記住,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羅馬對帝國有利,即便沒有盟約我也會爲他赴湯蹈火;眼下撕毀協約,對帝國有利,很樂意親自讓協約變成廢紙。”他頓了頓,接着道:“再者說了,咱們又不再明面上幫埃及,也算不上毀約。”
“明面上不幫,那怎麼幫?”郭嘉問。
“咱們可以像當年對付匈奴、鮮卑那樣,賣給他們兵器啊。”欒奕心裡打起小算盤,“咱們不單單可以用刀槍劍戟換回大量的金銀,還能對他們出售火炮、炮彈和**。”
“可是奕哥兒不是說過,**不能讓外族得去嗎?”
欒奕開玩笑道:“奉孝怎麼越來越愚了。咱們賣的是**,而不是**配方。咱們把霹靂車、大炮賣給他們,大步**的補給線仍攢在咱們自己手裡。他們放出的炮彈、**用一個少一個,想要補充就只能找咱們買。如果將來那一天,埃及想對帝國不利,或者帝國反過頭來佔據埃及,只需把他們的**來源掐斷,大炮和霹靂車放在他們手上就是一堆廢鐵。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郭嘉聞言哈哈大笑,“奕哥兒,你真是越老越狡猾啊!”
“不但如此。埃及人有了**後,必然可以戰勝羅馬軍隊。其他敘利亞、馬其頓……那些羅馬人的行省看到埃及反抗暴政大獲成功,必然紛紛效仿,也到帝國來採買**。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吶。羅馬陷入內亂,他們定會遣使譴責帝國出售**的行徑,到時候我們只需說協約上沒有限制帝國不許像羅馬人出售**的條文便可。咱們有理有據,羅馬人拿咱們沒轍。他們非但不會跟帝國鬧僵,反倒會搖尾乞憐,懇求帝國也向他們出售**。到那個時候,羅馬各省的資財將源源不斷流入帝國,咱們只需坐山觀虎鬥,待收漁翁之利便可。”
“我今日纔算明白,什麼叫做老謀深算。”
欒奕、郭嘉同時仰天大笑。
收攏一番心情,郭嘉復問:“那些埃及使者還被羅馬人盯着,該如何處理?”
“在羅馬人察覺不到的情況下,抽時間帶他們的領頭人跟我見一面。”
“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了。”郭嘉領命而走。對於他這個帝國首屈一指的謀士而言,讓羅馬人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帶走埃及人簡直易如反掌。
第二天一早,名爲克俄斯的羅馬士兵,與往常一樣守在了天外村客棧門口,監視着埃及商隊的一舉一動。
就在這時,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和她的丫鬟從克俄斯面前走過,克俄斯品砸着美麗姑娘身上體香的工夫,恰見一支雕飾美觀的箭袋從女子袖子裡滑落了出來。他趕忙撿起錢袋,送到姑娘面前,用剛學不久的華語連比帶劃的告訴姑娘,“你……的……錢……袋。”
話剛說到這兒,便聽那姑娘驚叫一聲,“呀,抓小偷呀!”一聽這話,周圍的百姓爲了立刻圍了過來。
克俄斯大慌,趕忙把錢袋往姑娘懷裡塞,這一塞更壞事,“小偷非禮啊。”
受郭嘉之名,守在街角的洛陽衛戎衛士聽到暗號,一股腦冒了出來,衝到克俄斯面前,二話不說將其按倒在地,捆了便走。
可憐那克俄斯直到被抓到縣衙都不清楚自己被人陷害,就在他被抓走的同時,郭嘉親自走進天外村,將守在客棧裡的埃及使者請進了教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