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令傳下,三軍沸騰。
甘寧大喝一聲:“水軍出發。”
雲帆升起,巨大的樓船緩緩移動,開出了水道,駛向了長江。
緊接着,五百餘艘大小戰船,悉數出動。
再往後,上千艘運輸船,則載着後續的步騎主力,隨後出營。
各艘船隻彼此間用繩索相連,避免黑夜中走散,浩浩蕩蕩的向着下游柴桑方向駛去。
船行如風,東方隱隱發白之時,已接近柴桑敵營七裡。
這個距離已到了敵軍的警戒範圍,很快就會跟江東軍的哨船撞上。
“魏王如果要使仙術,現在應該是時機了。”甘寧提醒道。
于吉雖然被殺,孫策的水軍仍舊佔有優勢,蘇哲之所以敢夜襲敵營,所倚仗的必定是仙術這個殺手鐗,這一點甘寧還是很清楚的。
蘇哲一笑,緩緩閉上了眼睛,動用腦電波,開始連接量子氣象衛星。
“氣象衛星,立刻動用武器系統,給我發動一場短暫的大霧吧。”
“授權覈准,氣象武器能量飽和,輸入座標完畢,發動量子束。”
太空軌道中,一道無形的量子束射下,將柴桑所在的二十里範圍內,統統都覆蓋。
幾秒鐘後,原本清風徐徐的江面上,忽然間風勢驟停,空氣幾乎凝固一般。
幾乎在同時,眼前的視野變的急速模糊起來,轉眼間便變的大霧瀰漫,白茫茫一片。
起霧了!
各船的將士們一時議論紛起,都爲這突然出現的大霧感到驚奇,但他們很快就意識到,這場大霧必定是他們的魏王用仙術所降,用以掩護他們奇襲敵營。
想明白原由的魏軍將士們,非但沒有驚慌,反而還更加興奮如狂起來。
“魏王,這大霧一起,確實能遮擋了敵人視線,可我們自己也看不清了。”
甘寧沒有見識過蘇哲在北方的一戰中,曾經使用過的那場大霧,自然不知蘇哲還另有手段。
“別問那麼多,只管依着本王所指前進便是。”蘇哲語氣中透着深深自信,彷彿視眼前迷霧爲無物一般。
甘寧半信半疑,也只能依令行事。
當下,甘寧便開着他的旗艦樓船,行駛在最前邊,爲整個艦隊開路。
蘇哲站在甲板最上端,繼續用腦電波連接頭頂上的氣象衛星,動用紅外掃描功能,以及地圖匹配功能,將前邊的地形一覽無餘。
通過紅外掃描,蘇哲可以清楚的把長江上,敵軍所部署的每一艘哨船,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確定方位。
“左前方,弓弩手齊射!”蘇哲突然間指着斜側方向大喝一聲。
甘寧擡頭向左前方看去,雖然現在已是黎明時分,但光線還比較暗淡,再加上有這麼大的霧阻擋,那邊是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船影。
甘寧心中懷疑,卻不敢違領,當即喝令弓弩手們,朝着蘇哲所指的方向放箭。
嗖嗖嗖~~
近一百餘名弓弩手,朝着左前方向就是一頓亂射。
瞬息間,大霧的那一頭,就聽到陣陣慘叫聲響起。
那是敵軍哨船上的士卒,在完全沒有任務防備的情況下,被箭雨射了個措手不及,盡數被射殺。
“竟然真有敵人!魏王,你這雙眼睛簡直是神眼啊,竟然連大霧都能看穿。”甘寧驚喜的看向蘇哲。
蘇哲笑而不語,閒嚼一口蠶豆。
樓船繼續順流東下,蘇哲卻指揮着戰船,不斷的調整方向。
“右前方,放箭!”突然間,蘇哲又是一聲厲喝。
甘寧這下便再沒有任何懷疑,即刻下令將士們放箭。
嗖嗖嗖~~
破空聲響起,百餘支利箭騰空而起,朝着白茫茫的大霧那頭就射了過去。
慘叫聲驟起,又有一艘敵軍哨船中箭,十幾名敵軍哨兵,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射成了蜂窩。
又一艘哨船被解決掉了。
於是,蘇哲便一路向前,接連解決掉了七八艘江東軍哨船,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摸到了敵軍水營邊。
可憐那八艘哨船上的敵卒,天色昏暗再加上大霧瀰漫,讓他們只能停泊在江上,動也不敢動。
誰料到,禍從天降,就在他們半點反應都沒有的時候,一波冷箭就從大霧的那一頭襲來,將他們射成了馬蜂窩一般。
旭日東昇,天就要亮了,江上的薄霧也隱隱散去,氣象攻擊的時間就要到了。
已經足夠。
蘇哲倚天劍指着不遠處的敵營,冷笑道:“江東人毫無察覺,還在等什麼,吹響號角,殺上南岸敵營!”
甘寧興奮如狂,手中大戟一揮,大喝道:“吹響號角,殺上敵營。”
嗚嗚嗚~~
肅殺的號角聲,如來自於地獄的聲音,迴響在了大江之上。
甘寧催動着樓船旗艦,開動最大槳力,向着岸邊狂衝而去。
那五百餘艘大小戰艦,載着殺聲震天的兩萬魏軍水兵,鋪天蓋地的衝向了毫無防備的柴桑水營。
水營中。
江東軍大部分士卒,還處於沉睡之中,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察覺外面起了霧。
而在沿營一線,一隊隊的士卒正在進行交結換班,由於大霧瀰漫,士卒們彼此看不太清,交接有些不太順利。
“統兒,這是怎麼回事?”凌操於霧中尋到了兒子淩統,恰好今日是他父子二人換班。
淩統指着大霧道:“說來也奇怪,本來半個時辰前還好好的,忽然間就起了大霧。”
“半個時辰前還沒霧嗎?”凌操心頭一震,忽然間起了警覺。
“是啊。”淩統點了點頭,“父親看起來有些擔憂啊。”
凌操眉頭皺起,沉聲道:“你忘了麼,那蘇哲有妖術,能呼風喚雨,這場大霧來的這麼突然,我怕是那姓蘇的召喚出來的。”
淩統臉色也微微一變,回望一眼大霧,“父親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前日主公剛剛斬殺于吉那個叛賊,蘇賊沒了顧忌,趁機來攻也不是沒有可能。”
話剛說完,淩統卻又道:“不過這大霧不大可能是蘇賊召喚出來的,這麼大的霧,他自己也不可能看清,又如何來偷襲我們?”
聽過兒子一番話,凌操微微鬆了口氣,心頭的那塊大石頭卻總是放不下。
“你說的沒錯,這場大霧似乎不太可能是蘇哲召喚,只是那個魏王神鬼難測,你任何時候都想不到,他會……”
一個“會”字尚未出口,突然間,江上傳來震天殺聲,和肅殺的號角聲。
凌家父子臉色一變,急是向江上掃去,就看到漸漸散的江霧中,隱隱約約似數不清的戰艦,正向他水營呼嘯而來。
是魏軍奇襲!
凌家父子臉色駭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