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狼狽摔出去的巴特好半天才爬起來,雖然狼狽,但草原的漢子就是磊落的,巴特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很是不習慣——摔暈了。
呂鵬就一臉傲然的站在草地中間,面對着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巴特,這個草原的英雄,伸出了一隻手:“還來嗎?”
篝火旁就立刻傳來了一陣噓聲,誰都看的出,在技巧上,巴特難以和老婆難望相背,在力氣上,更不是呂鵬的對手,如果巴特再不服氣,那就很被大家看不起了。
找好了方向之後,巴特走到呂鵬的面前,很是大度的拍拍戒備的呂鵬:“白雲公主的玉佩,是你的了。”語氣是大度的,但神情是失落的。
白雲歡快的跑了進來,俏麗的臉蛋在篝火的映照下更顯靚麗,因興奮而更顯活潑。
在手腕上直接退下了一個玉環,拉起呂鵬的手,直接拍在了他的手中:“勝利者就該得到獎賞,這個玉環就是你的了。”然後還兇巴巴的叮囑一句:“可要保管好啊,要是壞了,看我不抽死你。”說道抽死人,腦海裡就立刻響起了那首悠揚哀婉的歌聲。
呂鵬就接過來,看着雖然一臉失敗的沮喪的巴特眼中那已經燒成一片火海的眼睛,本來想直接送給巴特的,但想了想,現在就送過去,那就不是爲了和好了,那是直接打他的臉了,那是對草原上的英雄的羞辱。爲了尊嚴,這個傢伙一定直接和自己得拼命。
當然,打架呂鵬不怕,動刀子呂鵬更不怕,不要說現在還在鮮卑草原的邊緣,現在圍在這裡的都是草原的牧民百姓,即便蘇克部族全部的人馬在這裡,憑藉自己的胯下戰馬掌中大刀,憑藉自己三百千挑萬選的護衛,衝他個七進七出,那是輕鬆加自如。
但那樣一來,他身後的老爹部落就得和自己拼命,如此就等於宣戰了,爲了一個玉環和整個部落宣戰,徹底的破壞自己的計劃,這不值得。
於是呂鵬就笑着將這個玉環揣在了自己的懷裡。
看到呂鵬接受了自己的玉環,白雲歡喜無比,立刻仰着臉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拿了我的玉環,當然要答謝我的,嗯,你拿什麼答謝呢。”白雲就揹着手在那裡漂亮的轉了一個圈子,然後豎起一個小手指,就給我唱一首歌吧,就那首歌。”
呂鵬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哪首歌,於是就在萬衆矚目下,再次深情的唱了起來,一時間這深情的歌聲,就在草原上飄蕩,就在圍在篝火旁的所有少男少女的心頭飄蕩,這一夜,也不知道醉了多少相愛的人。
歌舞的人已經爛醉如泥,就隨便的躺在草地上酣然睡去,沒有人照看的篝火也已經熄滅了,解放了被遮掩的月光,月光泛在平靜的湖面上,照耀着,如萬千銀魚在湖面上跳動。
呂鵬有些患得患失的坐在篝火的餘燼旁,端着一點剩下的酒,沒滋沒味的喝,
現在他都開始糊塗,自己是怎麼啦?爲什麼要進行這一場比武呢?難道就爲了白雲的那幾句話嗎?
自己不是一直強調,自己是不再爲情所動嗎,這是犯了哪根筋呢?
看着手中的那塊玉佩,最終苦笑:“即便我贏了又如何?難道我就會迎娶她嗎?自己和他的哥哥早晚有一場生死的較量,自己早晚要和他的族人有一次生死的廝殺,自己的手上已經沾染了他們族人的鮮血,她能接受這個事實嗎?”
算啦,呂鵬搖搖腦袋,然後準備將這塊玉佩丟掉,因爲看着它,讓呂鵬無限苦惱。
“如果你不願意,你是沒有必要和巴特比武的,你們誰傷了,其實我都會傷心的。”一個清靈的聲音在呂鵬的耳邊響了起來,然後,白雲就乖巧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你怎麼沒走?你怎麼沒睡?”呂鵬就笑着問。
白雲就歪着腦袋看着他,那雙烏黑的眼睛裡,就有兩個小小的月亮在閃動着。“難道你不想看到我嗎?難道你很討厭我嗎?”草原的女孩就是這麼直來直去的,沒有什麼心機,沒有什麼狗屁的矜持。
但不等呂鵬回答,就低下頭,神情突然低落下去,哀怨的長嘆一聲:“我哥哥要去大興苑參加會盟去了,他不放心我一個人留在部落裡,要帶着我去的。”
呂鵬就點點頭:“你有一個愛護你的好哥哥。”
“我去過大興苑,那地方真的好美好美啊,只是祖宗有規定,平時是不讓閒雜人去的,這次能和我哥哥去,其實我是很開心的。”
“我也聽說過那個地方,據說是一個又一個寧靜的水泡連成的,一眼望不到邊的小湖泊匯聚成的海,接天連地的蘆葦裡,憩息着無數說不出名字的鳥,那叫聲清越悠長。”
“是的,我們叫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泡叫珍珠湖,我們管那裡的鳥叫天堂鳥,那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是我們這些凡人不能居住的。”然後就一臉嚮往:“如果有一天我煩心了,我要是能住在那裡,該有多好啊。”
然後突然問道:“等你有一天成爲大英雄了,你能不能在那裡給我建造一個宮殿,不,哪怕是一個敖包帳篷,那我便再也沒有了煩惱,那我就是天上最快樂的人了。”
這樣直白的表述,讓呂鵬的熱血不由得莫名奇妙的沸騰,一個純潔天真的女孩,在向男子要求一套房子,那就是再向她許諾着呢。
於是,男性荷爾蒙突然分泌加速的呂鵬就要回答:“在中原,在烏桓草原,我已經是個英雄了,誰提起我呂鵬兩個字不驚若寒蟬?好,我就將珍珠海給你搶過來,在那裡給你建造一座世界上最奢華的宮殿。”
他剛要張嘴,白雲卻嗤的一聲笑了:“算了,看你就是一個商人,是做不成英雄的,你還是教我唱歌吧。就那天唱的那個在那遙遠的地方,那歌真美,真好聽。”
於是呂鵬的荷爾蒙就消散了,再次變得冷靜了,於是,在這個平靜的,跳動着無數銀魚的湖邊,那首優美哀怨的歌聲就響了整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