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七年夏六月,漢中王帳下徵東將軍趙雲趙子龍,與張魯之女張春華正式結成夫妻。 大婚那日,漢中王親自出席,而衆文武也紛紛來賀。
張飛坐在席間,捧着個酒罈子直等了半晌,也未等到趙雲。 遂對薛冰道:“子龍跑到哪去了?怎的還不來與我飲酒?”
薛冰卻不着急,只是坐在席上慢慢的喝着,聽到張飛於旁抱怨,遂道:“王上親自做媒。 加上子龍本就是王上親信,羣臣紛紛前來道賀,一時半會兒,子龍是別想脫身了。
”然後對張飛道:“有這功夫,翼德還不如多吃些飯菜,一會喝酒時也有東西墊底!”
張飛聽了薛冰的話,遂笑道:“子寒說的是,此時不吃,過會兒可就沒得吃了!”遂將酒罈子放下,吃喝了起來。
薛冰在旁撇了一眼,見他一直盯着那個酒罈子,直到此時雖然放下了,卻也是放在身旁,而在剛纔,那可是一直抱着的,遂奇怪的問道:“翼德爲何老抱着這罈子?還怕沒有酒不成?”
張飛正與面前那些吃食奮鬥着,此時聽得薛冰問他,大手一抹,笑答道:“子寒不知道。 子龍那小子可精着呢,保不準就猜到今日你我要聯手對付他。
我怕他事先將酒換成水,這才親自準備了一罈。 今日定叫子龍喝得趴下。 ”
薛冰瞅了瞅那罈子,起碼有二十斤,便全都是水,也夠人一受的了,更別提盡皆是酒了。 雖然此時的酒度數不高,但是度數再低,喝上這麼多。 想不吐也挺難……
二人在這吃了半晌,前來道賀的賓客也陸續的散了去。 畢竟來道賀的人太多,大多的人只是來送個禮,留個名帖便告辭離去。
而有地人也只是象徵性的喝杯酒,然後亦離開。 初時熱鬧非凡的府邸,此時漸漸的冷清了下來。
張飛瞪着眼珠子,坐在那裡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若非薛冰在旁勸住,怕是早就掀了案子了。 “你說。 你說這叫什麼事?他大婚的日子,將我等兄弟丟在這邊理也不理。
不行,我得尋他說道說道去。 ”
薛冰欲攔,突然餘光瞟到趙雲正望這邊行來,連忙將張飛按住。 “子龍這不來了嗎?翼德罰他多喝幾碗就是了!”張飛不答,只是坐在那裡生着悶氣。
只見趙雲懷裡抱着一罈子酒,手上拿着幾個碗行到張飛面前。 將酒罈子望旁邊一放,趙雲直接在張飛的對面坐了下來。
言道:“我知來得這般晚,翼德及子寒定怪罪於我!我特取好酒來於兩位兄弟賠罪。 ”說完,將大碗望案上一放,將那罈子拍開,倒上滿滿一大碗。
端起來道:“這碗酒,便算雲位二位兄弟賠罪了!”說完,一飲而盡。 而後又倒,又飲。 連飲三大碗。 這才停下。
張飛瞅了瞅,雖然臉上還有點不高興,不過卻已不似剛纔那般氣憤。 又聽得身旁薛冰道:“子龍已經將來訪賓客盡數招待妥了?”
趙雲道:“已經盡數招待完了,便只有咱兄弟自己人了。 ”
張飛聽了,偷偷瞧了瞧左右,果然早已沒了旁人,只餘趙雲府上的下人在那收拾着碗筷。 然後又聽得薛冰言道:“我就知子龍定忘不了兄弟。 ”
趙雲道:“賓客盡去,咱兄弟幾人便好好痛飲一番!”
正欲倒酒。
突然聽得張飛一聲喝道:“且慢!”趙雲擡頭去望,不知張飛要說什麼,只道:“翼德還怪罪於我?”張飛笑道:“子龍大婚,又是俺哥哥做媒,這羣臣自然要來道賀,忙點也是應該地。
俺老張沒啥好送的,特意將珍藏多年的這罈子酒給帶了過來,今欲與兄弟同飲此酒。 ”說完。 將泥封拍開。 只聞得一股酒香飄了出來。
薛冰在旁一聞,便知這酒怕是有些年頭了。 遂道:“翼德可真是出了血了,要你這好酒之人將此等好酒拿出來,真是不容易。 ”
張飛大笑道:“子龍乃我兄弟,今日大喜之日,不於此時取出,還待何時?”說完,給每人倒上一碗,然後舉了起來,喝了一聲:“幹!”
此聲未落,只聽得身後傳來人聲道:“好酒!翼德居然還藏得此等好酒!”
衆人去望,卻見劉備獨自一人,大步的行了過來。 三人忙拜見,劉備見狀,快行了幾步,言道:“今日我來是敘兄弟情!”而後拉着子龍於案前坐下,又喚張飛與薛冰同坐。
四個人圍着張飛那小小的食案坐成一圈。
劉備道:“今日,我不是漢中王,你們也不是甚麼將軍!我等只是一普通人,是兄弟!只談兄弟之情,不談他事!”隨後順手取過一干淨空碗,自己爲自己滿滿倒了一碗,舉起來道:“爲了兄弟之情,幹!”
三人忙舉起手中酒碗,同喝了一聲:“幹!”四個酒碗撞到了一起,而後便只聽得咕咚咕咚的喝酒之聲,以及酒水嘩啦啦滴落下來的聲音……
站在船頭,感受着迎面吹來的江風,薛冰不時地按了按自己的額頭。 轉頭看了看一旁逗弄着薛寧和薛晴的張飛,薛冰發覺自己敗的很徹底。
是的,他敗了,四個人裡,他不是最先倒下去地。 平時很少喝酒的劉備,在喝到一半的時候就倒了下去。
而劉備倒下去的時候,他還清楚地記得,三人醉眼惺忪的端着酒碗又撞在了一起,隱約間,似乎聽到誰說了一聲:“怎的少了一個碗?”……
只是沒想到平時幾乎不喝酒的趙雲居然這麼的能喝,薛冰堅持到後來的時候便再也挺不住,眼一閉,身子一倒,呼呼的便睡了過去。
倒下的時候,他似乎還聽到了張飛地大笑聲。
而且張飛的這罈子酒,的確是收藏了多年的好酒。 不單喝起來夠勁,夠爽。 便是喝完以後,這後勁也足夠折磨人的。 薛冰今日自打睜開眼,他那腦袋便一直疼着。
旁邊突然遞過來一方手帕,溼的。 薛冰回頭一看,見孫尚香正笑着對他道:“不能喝還要喝那麼多?現在難受了吧!”
結過手帕,薛冰只是笑着答了一句:“高興嘛!”然後將那溼溼涼涼的手帕按在了腦門上,只覺得腦袋舒服了許多。
回頭去望,甲板上除了張飛張在逗着他家那兩個小東西,張苞此時正持着一根木棍呼呼的耍着。
他們這些人。 薛冰,孫尚香,帶着兩個孩子同張飛及其子張苞,正乘船望荊州地方向前進。
一大早,薛冰便被孫尚香喚了起來,而後衆人天還沒亮便向着江邊行去,而後才上得船來。 順水奔荊州去。
“我昨日是怎麼回地家?”他昨天醉的厲害,根本不可能自己回到家中。 只是他今早醒來時,明明是在自家房中。
剛起來時因爲忙着出門,卻也沒問,此時得空,纔想起來。
孫尚香聞言,撇了他一下,答道:“昨日我在家中等你至半夜,見你未歸,這纔去趙雲將軍府上尋你。
趙府下人言,你與皇叔,張將軍還有趙將軍在廳中飲酒,不讓旁人入內。 我一進去,卻見你們四人倒在地上呼呼睡着,身旁擺着好幾個空罈子,而且滿身都是酒氣。
若不是我喚人來,怕是你們四人就要在地上睡上一夜了。 ”說完以後,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又道:“皇叔怎的也和你們一起喝的那般醉?”
薛冰笑了笑,卻沒說話,心裡卻道:“看來昨日那張飛和趙雲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只是苦了那張春華,子龍醉成那般樣子,這洞房花燭夜,怕是過不成了!延期吧!”
那孫尚香見他不說話,遂回過頭來,去打望張苞在那耍的棍子,瞧了一陣,似是手癢了起來,竟道:“苞兒耍的不錯,嬸嬸來陪你過幾招。 ”
薛冰倒只是愣了一下,隨後便好似看好戲一般在旁立着,心裡尋摸着:“這張苞日後也是劉備帳前大將,武藝亦是不凡,卻不知現下到了何般地步。 ”
張苞卻提着棍子不知所綽,轉頭望了望自己父親。 只聽張飛道:“你嬸嬸的功夫可是很厲害的,當初在南江時可是斬殺過漢中大將楊昂。
苞兒好好與你嬸嬸過幾招,也好學學打鬥的經驗。 ”
聽到自己父親這般說,張苞這才重新擺好架勢。 不過那表情依舊不太在意,心裡卻是依舊未把孫尚香這個女子的功夫望心裡去。
孫尚香如何瞧不出來?心裡暗道:“讓你個臭小子看不起我,待會叫你好看!”從左右手上要來兩根短滾,手上隨便挽了個槍花,這纔對張苞道:“你是小輩,讓你先攻!”說完,兩根短棍一前一後擺了個架勢,與張苞對峙了起來。
那張飛在旁,對薛加倆娃娃道:“快來快來,你們的娘要與你們苞哥哥單條了!快來看!”兩個娃娃聽了,連忙跑到張飛身旁看了起來。
薛晴瞧了瞧自己的娘,突然道:“娘能打過苞哥哥嗎?”
這時,薛冰走了過來,用手摸了摸小晴兒的頭,笑道:“一定會的,你娘可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