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4年,漢室漸衰,賣官成患,民憤起,黃巾亂。
漢靈帝劉宏夜夢天雷,落於北,驚醒呼曰:“天外使者。”
次夜,涿縣果有一驚雷從九天玄落,地裂天崩,直教孩兒止哭,牲畜顫慄。
…………
路遠從深坑中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捋了捋幾乎碎成渣渣的布條,仰起頭,衝着蒼天豎起了中指。
沒錯,跟很多狗血的電視劇開頭一樣,路遠被一道驚雷劈中,然後就華麗麗的穿越了。
可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結尾,醒來的時候,路同學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附身在什麼五阿哥,皇阿瑪,四爺,八爺之類的人身上,陪伴自己的除了僅能遮住重點部位的零星布條之外就是一個坑爹的系統。
這系統的名字倒是非常牛叉——狂煉三國!
其實說白了就是個煉器系統,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貨能把三國給烹成一鍋美味端上餐桌呢。
單從系統名稱上,路遠就知道,自己怕是來到了三國時代,腦海中不由得盪漾起了某著名歌手的“東漢末年分三國,烽火連天不休——”
路遠禁不起還哼上了小調,但隨即發現現在根本不是幹這事的時候。
系統主線任務,劇情一:結交劉關張。
簡簡單單五個字,真是讓路遠欲哭無淚,就算是寫一篇短文也要有個時間,地點,人物吧,您就給我一個人物,連個確切的時間也不給,讓我上天南地北找去?
興許是聽到了路遠的抱怨,系統彈出了提示:現在是公元184年,親可以選擇購買三國地圖,只需要三百兩銀子哦親!
路遠嘴角抽搐着,這系統是某寶ceo設計的吧……三百兩?開什麼玩笑,哥現在身無分文好不好。
系統可不管這麼多:劇情一,計時開始,超出任務時限部分,從宿主生命年限中扣除。
阿西吧,老天你在玩我?
這要是完不成任務,是不是哪天睡着睡着就一命嗚呼了?最坑的是,這系統竟然不告訴路遠到底有多長時限。
從深坑中爬出,死不死什麼的再說,當務之急是弄一身行頭,這幾塊布條怕是撐不了多久,可千萬別被人當成變.態給圍毆了。
一邊走,一邊想着任務,路遠的眉毛都擰成結了,自己前世雖然是個混跡於機械工廠的窮二代,但四大名著倒也看過一些,尤其是三國演義,更是愛不釋手,其中不少情節都還記憶猶新,如果沒記錯的話,劉關張桃園三結義的地方,應該叫做涿縣。
不知不覺,路遠已來到了一處城門底下,擡頭一看,頓時喜出望外,頭頂兩個古樸的大字——涿縣!
看不出啊,某系統還挺給力,直接送到任務地點。
這算是目前爲止得到的最好消息了。
路遠一激動,撒丫子就往城裡跑,結果就被兩柄閃爍着寒芒的鐵槍架住了脖子。
“哪兒來的野小子,當下黃巾作亂,謹防奸細,閒雜人等不得入城。”
威武的兵爺寒槍一抖,路遠就被彈了個趔趄。
這21世紀的身體跟冷兵器時代比起來果然還是太遜。
黃巾作亂?進不了城?這可玩脫了,總不能掛着個布條到處跑吧,再說荒郊野外,又身逢亂世,隨時都有被野獸果腹的危險,更別說路遠的體質本就不適合荒野求生。
“咦?這不是路家二公子嗎?你怎麼還在這玩泥巴?路家出大事了你不知道嗎?”
正當路遠絞盡腦汁思索應該怎麼討好這兩個大頭兵,好混一個方便的時候,身後卻飛馳而來了八匹駿馬,爲首一人綢衣緞袍,明顯身份不同尋常,也正是此人發現了在路邊畫圈圈的路遠。
路同學一怔,您哪位?我們很熟嗎?聽這口氣,似乎自己的身份還很不一般的樣子。
那人見路遠一臉癡呆相,倒也不多廢話,落下馬來,單手一抓,就像拎着一隻小雞一般將路遠扔上了馬。
路同學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心裡不禁嘀咕,三國時代竟然如此恐怖,看上去貌似一個散財員外的人,手勁都如此之大。
一行人策馬揚鞭,呼嘯而過,門口的兩大頭兵身子都不敢抖一下,只有嘴中齊呼:“恭迎李爺。”
興許是覺得路遠穿着太過寒摻,李爺脫下了外套披在了路遠身上,頓時讓路同學感受到了人間自有真情在,一抹春風留心間的溫暖,當然,若是沒有這顛簸得能讓人吐血三升的馬屁股就更好了。
一路疾馳,不一會兒就穿越了數條街道,來到了一座府邸之前。
那府邸上書一個大字——路。
大清早,路家府邸的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縣民們圍成一圈,時不時對着圈中之人指指點點。
“哼,你們路家勾結黃巾逆匪,妄想裡應外合,破我涿縣,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圈子中央,十數名穿着官兵服飾之人正傲然而立,一個個都扣着手中的佩劍佩刀,彷彿若有人出頭便會立刻動手拿下一般。
在官兵前方,跪着三人,乃是路家家主路躍,老夫人謝氏以及路家長子路遙,在路家府邸之中,還有數名家僕探頭探腦,面容忐忑不安。
“官爺恕罪,小民實乃一介良民,家中只做丁點油鹽生意,斷然不會勾結黃巾匪幫,請官爺明察。”路家家主連磕三個響頭,抱拳泣述。
“少在這裡裝可憐,你們路家就是一羣吃裡扒外的東西。”
說話的不是官兵,而是一肥頭大耳,身着錦袍的中年男子,此人乃是城中一方鉅富,人稱馬三爺。
這馬三爺雖然富甲一方,但卻吝嗇異常,更是唯利是圖,凡是他看上的良田美酒,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會弄到手,有傳言,近日來他看上了路家的祖宅。
馬三爺滿臉肥肉亂顫,手指路躍,彷彿站上了道德的制高點,周圍的指指點點,全都有他的煽風點火。
路遠才披好外套,正正瞧見了這一幕,心中頓時竄起了一股無名火,不用多猜他就知道,跪在那裡的就是自己爲人忠厚老實,卻又無比苦逼的老爹。
路上,李爺已經跟他交了部分底,路遠自然心中有數,這馬三爺就是個十足的魂淡,爲了奪自己家的祖宅不擇手段,本來路家也不算是個軟柿子,可無奈人家有個在城主身邊做事的堂哥,官兵出動,就不是商人家族所能解決的事了。
路遠嘴角一撇,呵呵,勾結反賊?這頂帽子扣得倒是真大!
前世父母逝得早,路遠一直感慨沒有盡到孝道,這穿越第一天就看見自己的親爹跪在地上給別人磕頭,這滋味,路遠只覺得鼻子一酸。
李爺勒馬,擠開人羣,對着那爲首的官兵一抱拳。
“李爺,您不是去荊州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那官吏一見到李爺,身段立刻放下來了,滿臉堆笑,生怕惹其不高興。
“你我也算老相識了,也不必兜圈子,我特地回來,就是爲了保路家,你有什麼刑罰都衝我來吧!”
李爺原名李煒,乃是涿縣中另一大富豪,家大業大,比之馬三爺更是不逞多讓,可以說,整個涿縣的經濟命脈都由這兩人把持,只可惜李煒一心經商,沒有過硬的官宦背景。
那官吏苦笑,這不是左右爲難嗎?
馬三爺看到李煒出現,那堆滿肥肉的臉不由得抽動了一下,但隨即他就發現了跟在其後的路遠。
“對,就是他,就是這個路家小子,他傳的信,勾結的黃巾亂賊!”
馬三爺使了個眼色,其身旁之人立刻心領神會,將矛頭指向了剛剛出現,還完全搞不清狀況的路遠。
路同學驚呆了,這跟自己有一毛錢關係?
李煒跟他說了馬三爺會栽贓嫁禍,用盡各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達成目的,但令路遠意想不到的是,這把火竟然莫名其妙的燒到了自己身上。
“路家小子,你說說,你這段時間以來,晚上都去幹了什麼?”
幹了什麼?總不能說自己閒着無聊上天台抽根菸,然後被雷劈了吧?
路同學支支吾吾,心中滿是苦澀,自己大抵也就是和那個同名的倒黴二少爺交換了一下生存空間,可那貨之前幹了什麼,路遠是真的一問三不知。
可他回答不上來,卻正好給別人抓住了把柄。
如果沒事,爲何不說,不說就是有事,既然有事,那就帶走!
李煒有心相幫,但路遠自己都開不了口,他也沒辦法,早知道就不把路遠帶回來了。
路遠大喊冤枉,路家上下也都願意爲其擔保,但官兵一問話,路遠就蔫了,總不能空口白牙,胡謅一番吧?現在好歹還留有餘地,若是萬一說錯了話,那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悲催的路遠,才穿越過來,衣服還沒穿暖和,正經的飯都沒吃上一口,就被人拖到了衙門,大刑伺候!
“有你們這樣的官府嗎?上來就用刑!”路遠大呼不公,這簡直就是暴力執法!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棍棒,路同學再次體會到了冷兵器時代人們兇殘的手勁。
不由分說,亂棍落下,路遠的屁股是徹底開了花。
齜牙咧嘴,好歹熬了過來,也得虧李煒暗中打點了一番,否則路同學恐怕要去地府穿越一番了。
次日,在李煒的幫助下,路遠總算擺脫了牢獄之災,不過代價也是沉重的,路家的祖宅最終還是歸屬了馬三爺,若不是如此,就算有李煒,路遠也免不了把牢底坐穿。
路同學捂着粗大了一圈的屁股,恨得牙根癢癢。
真是一次失敗的穿越,不僅系統坑爹,這個劇本設定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