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看着風塵僕僕的郭嘉,劉並沒有將心的牽掛流露在臉上,雖說要收心,可郭嘉這般聰明人,並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看到劉平靜的臉色,郭嘉雖然揣摩不出劉在想什麼,可心也清楚,自己失蹤的兩個月時間,自家主子沒少牽掛自己,當下帶着一抹謙和的笑容說道,“王爺,屬下不負所望,回來了!”
劉輕輕點了點頭,“回來就好!”
劉頓了頓,盯着郭嘉滿是疲倦的面孔好一會,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才問道,“此行順利否?”
郭嘉笑着說道,“王爺,還算順利,雖然沒能毀去曹孟德建造的大船,可屬下不負所望,將左伯左子邑請到了京都!”
郭嘉頓了頓,放低聲音說道,“不過那左伯有些神神叨叨的,說自己叫做左慶延,表字積世!”
劉輕輕點了點頭,“本王在府候着,你去將此人請來!”
左伯被郭嘉帶着,引入偏廳之後,看到端坐在堂上的劉,左伯笑眯眯的說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爾後左伯目光左右打量,看到左右鐫刻的靈烏、希二廳,已經寧鳴而死、不默而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等字之後,帶着幾分笑意說道,“沒想到,沒想到!王爺心竟然對範正公如此喜愛!”
劉笑眯眯的問道,“既然你知範正,那不知道,你是何時之人?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徽宗?欽宗?還是金人南侵之後?”
聽到劉那帶着幾分玩味的話語,左伯頓了頓,皺着眉頭說道,“王爺,老夫出生於紹興元年!”
劉開口問道,“既然有幾分名聲,不知可是官宦人家出生?”
左伯緩緩說道,“左某書香門第,簪縷士族!”
劉繼續開口問道,“不知可曾登高及第?”
左伯帶着幾分傲然答道,“紹興十七年,某登王佐榜進士第!”
聽到這傢伙這麼說,劉似乎隱隱想起來,自己曾經在一些佐助資料之看到過,紹興十八年,秦檜似乎準備將孫女嫁給一名換做左慶延的舉子,可這傢伙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一時間,劉也隱隱記不清了,可還是帶着幾分試探的口吻問道,“不知秦相爺的孫女漂亮否?”
聽到劉如此調侃,左伯帶着幾分憤慨道,“王爺如此戲耍左某乎?”
看左伯的神色,劉登時明白過來,這傢伙恐怕真的是自己印象的那個人,當下開口問道,“《齊民要術》,可知否?”
左伯點了點頭說道,“心銘記,不敢忘!”
劉繼續開口問道,“《夢溪筆談》,可知否?”
左伯開口說道,“也曾通讀,但不解之處甚多!”
“曾公亮的《武經總要》可知否?”
聽到劉的詢問,左伯開口說道,“熟記在心,不敢忘北復原!”
“李誡的《營造法式》可知曉否?”
“略有涉獵!”
劉細細思慮一番,然後開口問道,“對醫術可有所涉獵?”
左伯點了點頭,“略知一二!”
劉開口說道,“迅速將《武經總要》、《齊民要術》、《夢溪筆談》三本書替本王撰寫出來,爾後將胸所知淫技巧一一寫出來,三公之位定然有你一席之地,而後本王允許你在外開宗立派,傳道授業!”
劉心清楚,對於宋朝的士大夫,沒有什麼位居人臣之,而後能將自己的學問揚光大來的更爲爽快了!
聽到劉的話語,左伯帶着幾分訝異問道,“王爺此話可當真?”
左伯心也清楚,自己熟知宋朝的官場,可對於漢朝來說,自己一個小士族,折騰起來,要是一個不小心,連點骨頭都剩不下,這也是爲何左伯躊躇良久,才投到了曹操的帳下,爲曹操效力。
可左伯也知道,這個世界。似乎和自己瞭解的不大一樣,等到得到劉確定的答覆之後,左伯開口問道,“王爺竟知曉千年後之事乎?”
劉擡手指了指天,“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又有誰說得清?漢之後有胡族縱橫?自大宋始,天下又暗自積弱……爲我國兒郎後輩的強大,重現漢唐雄風而準備!又有何不可?夢之事,可真可假,不過所悟者,你我二人而已!”
聽到劉的話語,左伯點了點頭,“左伯定然不負王爺所期!”
等到將左伯安排下去,劉當下就命令郭嘉,將左伯死死的盯住!劉心多了慶幸的同時,也多了幾分迷茫,有左伯這樣的人在,能將《武經總要》、《夢溪筆談》這樣的書籍寫出來,放到現在這個時代,會對大漢天下有巨大的促進!
劉只恨自己讀書的時候,對這些淫技巧類的書籍讀的少,要是能蹦出個宋應星之類的人物,能將那本名傳後世的《天工開物》寫出來大半,那不知道要給自己解決多少問題!現在雖然沒有《天工開物》,可這幾本書籍,也算是聊勝於無!
戰爭,還在繼續,可劉上了一次朝之後,京都之漸漸又平靜了下來,劉一言不,底下的人一個個也就兢兢業業的做事情,沒有誰膽敢鬧什麼幺蛾子!
當然,在十月底,劉表終究還是連着上了第三道請辭表問,荀彧等人徵得了劉的同意之後,正式同意了了劉表的請辭!
當然,劉表是請辭了,可暗地裡,在衆人的鼓搗之下,天子親拜劉表爲楚王,在劉的點頭之下,劉表怏怏不樂的接下了這個頭銜!
可朝公卿都清楚,這小天子,頗爲不安分吶!雖說劉沒有說話,可朝公卿都清楚,劉這是在等着原大戰的結果,然後在一次解決廟堂上的事情!
衆人也就任由小天子上躥下跳了!誰心都清楚,當年楚漢爭霸嗎,先前劉在衆臣的擁躉下被推舉爲漢王,現在劉表請求致仕之後,天子力排衆議,給劉表加封上楚王的頭銜是什麼用意,衆人心知肚明!
當年楚霸王項羽和漢王劉邦爭奪天下,最終兵敗自刎烏江,現在劉這兒子做了漢王,劉表卻做了楚王,天子這是在暗示,劉遲早要和劉表崩裂,另一方面,也未嘗沒有離間父子二人關係的意思!
劉心雖然清楚,這是天子在噁心自己,可一時間也懶得理會,他倒是想靜一靜,讓天子動一動,看看朝還有哪些官員冥頑不化,一心想要扶持天子!要是聰明人倒還罷了,怕就怕遇到像淳于嘉那樣的腐儒,到時候折騰一番,那纔是大事!
孔融被拜爲太大夫之後,又有劉親自開口一番吹捧,差點樂得找不到北,屁顛屁顛的派人前往魯國,讓族子弟前來,在汝南宋國地界建立學堂,準備開山授徒,至於劉所注的兩本經義,其不少地方,孔融雖然不贊同,可在劉的一再要求之下,孔融也捏着鼻子認了!
孔融雖然迂腐,可並不代表孔融腦子不夠,孔融心明白,這些事情要是自己不答應,到是哦後別的學派都引用劉的經義作爲基礎,只有自己開山授徒別具一格,那自己定然第一個被淘汰出局!
除卻孔融之外,弘農楊氏在弘農開辦了四知書院,以潁容爲山主,開山授課!潁川荀氏在潁川重建潁川書院,以荀氏長者荀衢爲山主,開山授課,有教無類,聲勢浩大,一時間,潁川士子奔走相告!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書院也不知不覺的建立了,尚未卸任的益州刺史荀攸荀公達在卸任前下了最後一道政令,在蜀大縣綿竹建立蜀書院,在昔日張道陵傳教的青城山建立青城書院,大興教化!
南陽大儒宋忠難奔長沙衡陽,建立衡陽書院,以圖教化一方!益州大儒任安乘船南下,在洞庭湖畔的益陽城外建立洞庭書院,同樣教化子弟,潁川太守郗慮上書,希望在宋國建立書院,傳承鄭玄的鄭學!年紀老邁的趙岐,毫不遲疑的上書,希望教化子弟,能揚名立萬!
在這些消息之,夾雜着一條頗爲不顯眼的的消息,那就是襄陽郊外的阿頭山上,同樣建立起了一所學宮,不過起別的學宮,這所學宮就寒酸多了,除了寥寥幾間茅屋之外,只剩下院門上寫着的那個大大的“墨”字!
就在這樣的環境之,秦宓帶領着一批負責農桑的官吏,擇取各縣良家子弟,成立勸農學宮,收攏子弟不少,一時間聲勢大振!若是有人知曉,劉打算在開春之後將這些人派出去到各處指導農桑,不知道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劉不動,不代表朝公卿不急,小事情這些人自然可以決斷,可遇到大事情,交到劉決斷的時候,劉就一句話:留待!
可就在這樣的局勢下,劉暗派人不知不覺的處理了一批官吏,一些朝公卿稍有才學的後生晚輩,自然而然的安插到了一些郡縣的要職之上!雖說選賢舉能,可如今人才急缺,劉也需要潛移默化,在朝公卿的局劍俠,有劉點頭示意,作爲尚書令的荀彧,將這些人一一都安排了下去!
可沒多少人知道,在這些人赴任之前,一些軍退役的傷兵伍卒,以及黑白學宮之大量的學子,已經涌進了各郡縣之,開辦學堂的開辦學堂,從啓蒙的鄉學到稍好一點的縣學,士子遍佈!
這些人起那些世家子弟,經義什麼的可能差一點,可在劉的刻意教導下,手段或許並不那些世家子弟弱,才學什麼的,自然因人而異!那些聰明機靈一點的,自然是被安排到了縣要職之上,當不了縣官縣令,充當一個縣吏亭長鄉長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腦袋木訥一點的,有大把的鄉學縣學等着這些人,學識好一點的,自然能放到縣學教授一些深一些的知識,要是學識差一點的,教那些幼童識字開蒙還是沒問題的!
當然,這些人也都是被甄選後的次品,那些良才早就被舉薦出來,在地方上磨礪一番之後,送進軍充當參謀之類的參軍事或是投筆從戎了!畢竟,在劉隱藏的大計之下,讓那些人大肆教授軍那些軍漢讀書識字粗通墨纔是正經!
畢竟那些鄉民讀書識字之後,可能還另有想法,可那些士卒跟隨自己南征北戰之後,忠誠也有了,武力也有了,威嚴也有了,最重要的是,有見識了,總那些一輩子腳步被挪出八十里外的鄉民要強不少!
劉心清楚,自己看似大肆移民,可除卻即將定居原的西涼百姓對自己心存感激之外,就連南陽治下,那些遷移進來的蠻子,也有人時常鬧事,雖說在秦宓派人大肆指導屯田,又有軍伍鎮壓,大多數百姓心存感激,可還是會有少量人心存不服,劉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暗潛移默化,將這些事情慢慢處理好!
融合向來是大事,有些事情並非那麼簡單,隨着官員的調動,各地大大小小總生了一些事,緊接着就是各種摺子奏章源源不斷的上表,面對這些事情,荀彧哪裡敢擅自決斷,只得將更多的摺子送到劉的手上,劉一如既往:留不!
可隨着劉一言不,閉門謝客,錦衣衛卻一點都沒有閒着,奔波各地,愣是斬了幾個不知天高地厚表裡不一的世家子弟,等到將這些人的人頭送到京都之後,朝公卿這才意識過來,這位王爺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而是暗地裡有大動作啊!
雖說世家豪族多多少少都有幾分不滿,可等到扈瑁將那幾人的行爲寫好刊印送到朝公卿的手上之後,除卻子弟被殺的那幾家,其餘人一個個都閉上了嘴,有子弟外放的,一個個給去信讓他們安分一點!
朝公卿這纔看出來,這位漢王,眼睛還是盯着吏治吶!想到自己這些大半年的動作,這些人一個個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不知有多少人,期冀着原的捷報快快傳來,大軍能夠班師回朝,將那位王爺的目光吸引開來,讓自家那些兒孫安分一些,不適合做官的,趕緊送上辭呈拍屁股走人,免得連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