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中傳出一道消息,驟如平地起驚雷,讓人們多了幾絲凝重,這荊州,又要變天了麼?
“長公子行假鎮南將軍之權,這是好事啊!”有人開口說道,“不說公子本是神仙下凡,單說收復南陽一戰中,輕輕鬆鬆的就把南陽拿下,打的袁術賊子抱頭鼠竄。”
另一人出言說道,“可這荀攸、是儀、戲忠三人是誰啊?以前聽都沒聽過,卻擔任高位,長史、司馬、軍師祭酒這些高位,我看吶!荊州這是要變天嘍!”
“嘿嘿!”又有一人冷笑道,“你們懂個什麼,公子看人,有走眼的時候嘛!也不想想,刺史大人三番五次去請黃公、龐公都沒請得動,倒是公子,聽說就往黃家莊跑了一次,你沒看最近黃公整個人都風風火火的,整天馬不停蹄的忙裡忙外,你要是不承認公子眼光,那就是覺得黃公也不行嘍!”
這人一句話,讓之前那人趕緊出言辯解,“我什麼時候說公子的眼光不行了,我只是好奇這三個人是何許人也?連公子都如此推崇。”
劉奇同荀攸等幾人正在吃午飯,就聽到親兵來報,有人來訪,待到看到來人,劉奇不由皺了皺眉頭,此人他並未見過,可看此人面相,與蒯良與六七分相似,此時此刻,蒯氏族人前來,劉奇卻有些猜不透蒯家的心思了。
來人朝着劉奇拱手道,“蒯祺蒯子安見過襄陽侯。”
劉奇擡頭看了看來人,此人約莫二十出頭,身着一襲白衣,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謙謙君子的模樣,“不知蒯公子來我府上,有什麼事情呢?”
蒯祺從袖間拿出一封信,開口說道,“奉家兄之命,前來給襄陽侯送信。”
劉奇接過信,看罷將信遞給了身旁的戲志才,蒯良信中指明,自家乃是漢初名臣蒯通之後,如今爲了匡扶漢室,願意全力配合自己,只是想請自己將幼弟蒯祺提攜一番。
戲志纔看罷,開口笑道,“蒯公子,如今在下忝爲鎮南將軍軍師祭酒,手下正缺人手,不知蒯公子可願屈就。”
蒯祺朝着劉奇拱手說道,“多謝祭酒大人,家兄吩咐過,祺此行,全憑襄陽侯做主。”
戲志才死皮賴臉的開口說道,“主公,就讓這小傢伙先跟着我吧!”
劉奇看向蒯祺,頓了頓開口說道,“那你就先跟着戲祭酒吧!日後立功了,本侯再行拔擢。”
蒯祺抱拳道,“謝過襄陽侯賞識,祺定當竭盡全力。”
劉奇指着蒯祺說道,“子安,可曾用過飯,若不嫌棄,和我等一同用餐,下午去荊山大營走一遭。”
蒯祺也不做作,坐了下來衝着劉奇抱拳道,“多謝襄陽侯!”
申時剛過,烈日當頭,一行人就縱馬從從襄陽西門疾馳而出,朝着荊山方向而去。
荊山大營之中,蒯越早已在營中等候,雖然他對蒯良此舉,頗爲不解,可蒯良身爲蒯氏家主,他的決定自己也只能遵從,蒯良信誓旦旦的說劉奇近兩日一定會來荊山大營,自己一大早趕來,此刻,看着士卒操練,蒯越心中多了一絲不捨,這支隊伍,可是自己一手拉起來的,如今,卻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
看到一行人縱馬朝着大營疾馳而來,守衛大營的士卒隔着老遠就大喊,“軍營重地,閒人免進!”
蒯祺一馬當先,開口怒斥道,“代鎮南將軍、襄陽侯在此,還不去請蒯將軍速來迎接。”
待到劉奇一行人走近,營門已然大開,幾名守衛士卒帶着滿臉諂媚的笑容,齊齊朝着劉奇行禮,“屬下見過將軍!”
看到這狀態,隨行幾人面色都不大好,荀攸開口問道,“主公,可否借劍一用。”
劉奇看到眼前狀態,心中不由發冷,荊州士卒如此模樣,怪不得能被袁術大的一塌糊塗呢!恐怕若非有自己匆忙組建的新軍,恐怕袁術南下,荊州根本無力阻擋。
荀攸既然開口,劉奇當下解下腰間長劍,交到荀攸手中,笑着開口說道,“你即爲我軍中長史,自然有權處理軍中事務,今日將我佩劍交予你,持劍所至,如我親臨。”
說完朝着身旁的周倉開口說道,“元福,你帶領五十人聽從荀長史的命令。”
周倉點了五十人,朝着荀攸抱拳道,“荀長史,周倉奉命而來,聽候調遣。”
荀攸將手中長劍高舉,疾聲喝道,“周倉聽命,將眼前幾人給我拿下,梟首示衆!”
周倉大手一揮,幾名親兵上前,將那幾名守衛士卒擒下,蒯越從大營內出來,看到這一幕,疾步上前,抱拳道,“將軍,不知末將這幾名屬下犯了什麼錯,要被將軍如此對待。”
劉奇冷着臉沒有開口,荀攸舉劍上前,喝道,“這幾人守衛大營,未見符節,大開營門,如此玩忽職守,豈將軍法放在眼裡?”
蒯越見劉奇沒有說話,此人自己也未見過,在自己營中卻敢如此放肆,自己身爲劉表身邊重臣,就是劉奇也得對自己禮讓三分,這人卻如此行徑,當下心中大怒,指着荀攸說道,“你是何人?將軍尚未出言,你欲僭越哉?”
荀攸舉着劍一臉冷冰冰的站在原地,衝着蒯越一抱拳道,“鎮南將軍長史荀攸見過蒯將軍。”
蒯祺自然也琢磨出了幾分意味,當下朝着蒯越抱拳道,“蒯將軍,我等隨將軍視察大營,荀長史奉將軍令,持劍巡視軍紀。”
看到自己弟弟的眼色,蒯越反應過來,這長公子劉奇是準備徹底掌控荊州軍隊,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將荊州軍隊徹底納入軍隊之中,就得立威,看這架勢,荀攸此人是劉奇推出來立威的,這第一把火就燒到了自己頭上。
再看看自己這幼弟,跟隨在劉奇左右,蒯越已然明瞭,兄長蒯良這是向劉奇示好,軍隊遲早要納入劉奇的麾下,到時候自己的位置不會動搖太多,只是這些軍隊無法向現在這樣聽從自己的掌控而已,藉機將自己幼弟送到劉奇身旁,到時候還怕蒯家保不住地位?
蒯越抱拳道,“既然違反軍法,那就交由荀長史按照軍法處理。”
劉奇開口說道,“蒯將軍,且去營中與我說說軍中大體狀況。”
蒯越伸手道,“請!”
荀攸開口說道,“主公,你等且先自去,我在營中看看。”
劉奇點點頭道,“如此,勞煩荀長史了。”
看着自家將軍隨着劉奇等人離去,那幾人嚇得屎尿橫流,跪在地上頭磕的如同搗蒜一般,一個個高呼道,“長史大人饒命!”
荀攸冷冽的開口說道,“周倉,將這幾人梟首示衆,且隨我去營中看看。”
一聲令下,一陣刀光閃爍,幾顆大好頭顱落下,被掛在了營門口,那恐怖的模樣,不知要嚇壞多少人,荀攸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帶頭朝着營內走去,周倉率人迅速跟上。
步入中軍大帳,劉奇坐在主位上,開口問道,“異度,不知如今營中有多少士卒?”
蒯越抱拳道,“回稟將軍,這荊山大營今有老卒八千餘人,新徵士卒四千餘人,還未進行篩選。”
劉奇開口問道,“不知這老卒戰力如何?”
蒯越抱拳說道,“主公,這些老卒多是身經數戰,從軍數年,能力自然不一般。”
劉奇聽到蒯越說身經數戰,自然都明白,能活下來的,多不是勇猛非凡之輩,就是一些老兵油子,當下心中有了計較,朝着是儀開口說道,“子羽,日後軍中軍紀監察就交給你了,我只說三條,一切行動聽指揮,一切繳獲歸公,不拿百姓一針一線,其他軍紀你等自己定,當然也莫怕士卒不從,改制以後,士卒軍餉充足,到時候,他們自然不會有意見。”
是儀朝着劉奇抱拳說道,“主公,是儀無有經驗,唯恐壞了主公大事。”
劉奇擺擺手說道,“這個不急,需得一步一步來!到時候你多和黃忠所統軍將多多交流,逐步完善便可,現在黃忠所統領的新軍就做的不錯!”
戲志纔出言道,“不知主公打算如何篩選軍士?”
劉奇出言說道,“一切按照我在南陽定下的規矩,分批篩選便可,另外,志才,你在軍中給我搜羅一隻幾百人的隊伍,這些人需得是孤苦伶仃無有親人者,從預備役中將那些年幼孤兒也選出來,到時候交付給鄧展。”
戲志才自然清楚劉奇想要幹什麼,當下點頭說道,“主公,沒問題,只是不知軍中那些老弱傷殘如何安置?”
劉奇揉了揉腦袋開口說道,“等到軍中徹底安定下來,我才能大規模開始實施計劃,那些老弱傷殘,如果有親人子女,自將他們安置回鄉,要是孤苦無依或者生存有困難的,就先找個地方安置,我自有安排。”
戲志纔開口說道,“主公仁義,只是這些人恐怕有萬餘,到時候恐怕難以安置。”
劉奇開口說道,“那些人中機靈點的或者識字的,你選出來,等到錢通到來,讓他們跟着錢通行商去,其他人交給黃公安置即可。”
“先問一問,那些人中若有一技之長者,先編冊統計,養在府中,日後我自有任用。”
這時,一名身着甲冑的將軍疾步跑了進來,慌張的朝着蒯越開口說道,“將軍,不好了!新來的長史大人率人斬了一百多人,扣押了三四百人,還請將軍主持大局。”
這時,營帳被掀開,周倉手持長刀,荀攸手中提着血淋淋的長劍衝了進來,蒯越站了出來,怒喝一聲道,“荀長史,你想在將軍面前行兇嗎?”
荀攸站了出來,劍指那名剛剛進來的將軍,冷冷的開口說道,“蒯將軍,等我先殺了他再說!”
蒯越冷哼一聲,“荀長史,這裡是中軍大帳,容不得你撒野!縱然將軍願意,我也不容許你在此撒野!”
荀攸看着蒯越,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蒯將軍,你準備包庇這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