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都是聰明人,劉奇稍一提點,都知曉了這事情該如何去操辦,也不用劉奇再去饒舌,劉奇頓了頓,開口問道,“承彥,其他的東西暫且不提,你就說說冶鐵和紙張研製的如何了?紙張纔是我等賺錢的大頭,另外織機的研發不要放下,這玩意賺起錢來也不一般。”
黃承彥開口說道,“主公,我等運用水力,已經造出了水力織機的模型,另外,腳踏織機也已經改良,一個熟練女紅紡紗的速度能提高三倍,有了主公說的石炭爲燃料,加上主公送來的冶鐵手札,冶煉技術已經提高了一大步,不過距離主公的要求還有差距,現在造出來的橫刀、陌刀,徒有其形,劈砍起來刀身韌性不夠,彎刀倒是造出來了,可也是和環首刀相當,反而沒有環首刀順手。”
黃承彥頓了頓說道,“紙張正在根據不同的材料搭配研製,現在已經研製出了三種紙張,有兩種適宜書寫,還有一種缺陷頗大,屬下安排的人手還在繼續試驗中。”
“嗯!”劉奇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就繼續努力吧,記得,桑皮紙也要想辦法儘快研製出來!”
黃承彥苦着臉問道,“主公,現在你該告訴屬下做這桑皮紙有何用了吧!不然屬下一頭霧水,真不知道該往那個方向研製纔是。”
劉奇開口說道,“我欲造紙甲!”
廳中幾人面色怪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雖然紙張並未大規模傳播開來,可自從蔡倫改良了紙張,士子都知曉紙是個什麼東西,現在劉奇開口說要用紙張造紙甲,廳中衆人不禁愕然不已。
看到廳中幾人的眼神,劉奇不由得做起了神棍,不管他們信不信,劉奇開口說道,“此乃我在神仙府邸所見,天兵身着之物,乃是紙甲,本侯自己也試過,將三十張紙疊在一起壓緊,不論是刀劍劈砍還是gōng nǔ箭矢,都不比鐵甲弱多少,雖然相對於鐵甲來說笨拙一些,可比之皮甲布甲不知要好上多少,至於這紙甲的優勢,想必本侯不說,你等也能想到。”
廳中幾人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黃承彥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纔開口說道,“某回頭就試上一試,要真如主公所言,這紙甲,在戰場上還真能發揮不弱的優勢!”
劉奇點了點頭說道,“至於冶鐵,如今仍需加把勁,最少說差不多的鐵器技術可以流出來一點,製作農具,哪怕本侯少帶一點人上戰場,仗打的艱難一些,也要給百姓將農具供足了,要是耕種趕不上,這問題比打了敗仗嚴重多了。”
司馬徽頷首道,“主公放心,打造兵器需要高手,可這打造農具嘛!到時候黃公派幾個人來指揮,找些民壯前來,也就解決了,現在主公更需要解決的是鐵的問題,要是沒有鐵,再多的人手也是白費。”
黃承彥笑道,“這點到時候還要州郡配合,桐柏山中廢棄的礦場中鐵礦多得是,現在的問題就是無人採礦,只要主公安排人手,這礦場不是問題。”
劉奇冷哼一聲道,“想要人手還不簡單,公達,到了江夏以後,捉到的蠻子婦孺就安置在江夏和南陽,那些壯漢老弱就送到礦場去,至於礦場的監管,到時候本侯自然會派人前去,到時候承彥你就派個人告訴他們要採那種礦石就行了。”
黃承彥點頭道,“那我荊襄日後就不缺鐵啦!”
劉奇朝着郭嘉說道,“奉孝,此次你就坐鎮襄陽,最少要保證承彥和德操這兩處,冶鐵和學宮的事情不能受影響。”
郭嘉抱拳道,“屬下郭嘉遵命!”
戲志才皺着眉頭說道,“主公,若是奉孝留在襄陽,主公身旁沒人蔘贊軍機可不成!”
劉奇指了指身後說道,“你戲祭酒和荀長史、郭奉孝等人的手段本侯都知曉,這次就試一試賈管家的手段,總不可能讓你們都將功勞搶光了,讓賈文和這顆明珠在本侯麾下蒙塵吧!”
賈詡豁然睜開雙眼,看着戲志才說道,“戲祭酒將出使西川的好大功勞都佔盡了,現在連參贊軍機這等小功勞都不留給老朽,莫不是戲祭酒以爲,當今天下,除了你等潁川士子,便沒有賢才了麼?”
賈詡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內裡實則是誅心之語,主公都有計劃了,你還攪風攪雨,莫非是想要主公麾下你潁川人士一家獨大?
縱然只說了一句話,可戲志才幾人也聽出來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繞是戲志才一心爲劉奇着想,此刻也不敢開口了,賈詡現在將這話挑明,等同於給了自己幾人一個面子,知曉自己一羣人也是爲了主公着想,沒有什麼太大的私心,就不計較了,傳出去也不過是爭功而已,要是在背後捅上自己等人一刀子,自己一羣人也只能吃這個悶虧了。
戲志才訕訕一笑道,“賈先生說的哪裡話,軍國大事,非同尋常,戲某不敢兒戲,還請賈先生不要放在心上纔是!”賈詡知曉戲志纔是給自己找臺階下,不想讓他自己麪皮太過難堪,當下緩緩開口說道,“賈某以一己之力,說服西涼軍中諸將,fǎn gōng長安,爲主公計,不知道戲祭酒現在是否覺得賈某夠這個資格了?”
戲志才早已知曉此事,可這時候也必須裝作不知道,縱使廳中幾人都心知肚明,可既然說出來了,自己就算硬着頭皮也要說下去,不然自己更加丟臉,當下抱拳道,“佩服,佩服!賈先生端的大手筆,昔日主公戲言,戲某還以爲主公玩笑而已,現在才知曉果有此事,還請賈先生不要放在心上纔是!”
賈詡眼皮耷拉了下來,語氣中充斥着蒼老腐朽的韻味,“無妨!無妨!老朽也跑不了幾年了,以後衆人還得交給你們年輕人來做。”
劉奇聽出來這二人話語中的機鋒,也沒放在心上,有些事情在場諸人都心知肚明,可總有面皮在,自己要是揭開,那可真就是鮮血淋漓的一片了,現在賈詡出言,將此事不動聲色的點開,長此看來,對自己和麾下一衆心腹都有好處,琢磨透了這層,劉奇心中不由暗歎,難怪賈詡在人才濟濟的三國能夠聲名遠播,單憑此人這份心計,就足以駭人了。 щщщ⊙тт kan⊙℃o
劉奇沉聲說道,“公達,江夏本侯就全權交付到你手中了!和周瑜那傢伙做好生意是一方面,也要關注江夏北部,小心袁術動作,最重要的是,要督促蔣欽、周泰二人,將水軍訓練好,和劉子初商議,暗地裡將軍隊備好,等到時機差不多了,就以摧枯拉朽之勢,給本侯拿下豫章郡。”
司馬徽勸諫道,“主公,在打敗呂布前還是不要妄動的好,若是此舉激怒了袁術那廝,到時候我等南北作戰,我荊州恐怕力有不逮。”
劉奇呵呵一笑道,“德操放心就是,袁術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長,豫章地勢險峻,乃是荊州、揚州分界險峻所在,豫章在我軍手中,則我等進可吞江左之地,退可守荊南安寧,若是豫章不在我軍手中,則如同門戶大開,若爲人所趁,我荊州想要保境安民,代價可就大了無數倍。”
司馬徽自嘲的笑了一聲道,“老朽不知豫章形勢,妄言之處,還請諸公勿要嘲笑纔是。”
戲志才笑吟吟的看向劉奇說道,“主公怕不僅僅是看上了豫章的地勢,更重要的怕是看上了豫章地大物博,人口衆多吧!”
郭嘉帶着一絲輕佻的口吻朝着劉奇身側看去,“賈管家,不知你怎麼看?”
賈詡眼皮都沒有擡,不帶語氣的說道,“豫章在楚則楚強,豫章在吳則吳盛。”
聽到賈詡的話,郭嘉面色有些訕訕,自己本來打算撩撥一下侯府中這位和自己地位相當的老傢伙,誰知到這傢伙完全不理會自己的挑釁,郭嘉又將目光投向了黃承彥,“黃公,你乃是江夏人士,想來對豫章也有幾分瞭解,不知你怎麼看?”
黃承彥看到郭嘉這副年輕氣盛的模樣,知曉只是這傢伙是在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當下眨了眨眼,開口說道,“老朽用眼睛看!”
“哈哈哈哈……”
聽到黃承彥的回答,廳中衆人都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就連幾近隱形的賈詡,嘴角也勾出了一抹笑意,只有郭嘉苦着一張臉,這賈詡不理會自己也就罷了,可這溫和待人的黃承彥也是如此刁鑽,主公麾下如此人才濟濟,自己以後的日子恐怕沒那麼好過嘍!
等到衆人笑過,荀攸纔出言問道,“不知主公是要扼守吳楚咽喉,還是要拿下整個豫章?”
劉奇開口說道,“本侯只要鄱陽水域!至於地方,你自行抉擇就是!”
賈詡冷不丁的開口說道,“主公好打算!”
戲志才眨了眨眼,開口說道,“公達,別的我不說,但必須得將彭澤拿下!”
荀攸含笑道,“我本欲拿下柴桑,駐軍廬山,二地互爲犄角,沒想到主公和戲祭酒都技高一籌,卻是荀某短視了些。”
劉奇頷首道,“這倒不是你短視的問題,你且放心,等到本侯大軍屯駐南陽,本侯就遣人往長安走上一遭,請封徐元直爲豫章太守。”
司馬徽有些猶豫的說道,“主公三思,徐元直畢竟年輕氣盛,恐怕難當大任!”
劉奇頷首道,“德操放心,本後心中自有考量,徐元直此番功勳不小,又能文能武,別人鎮守本侯也放不下心,徐元直又有霹靂手段,到時候坐鎮豫章是再好不過了。”
戲志才含笑道,“司馬老兒,無須擔心,這豫章太守,非徐元直莫屬,別人就是搶也搶不走。”
司馬徽略一思忖,也就明白劉奇的意思,此次荊南,徐元直不敢說功勞最大,但絕對是最爲顯赫之輩,不論是孤身入洞庭,還是率賊兵平定零陵的壯舉,足以爲荊南之戰的楷模,將徐庶放到這個位置,等同於給荊南之戰的謀臣武將定功,安定一衆將士的心。
司馬徽撫須道,“主公高明,倒是司馬徽目光短淺,徒惹人笑了。”
劉奇笑道:“德操,本侯恨不得每提起一個人你都是這副模樣呢!此舉足見你的一片赤忱,愛護後輩才俊,本後希望你日後多給本侯推舉一些青年俊彥,可別讓一個徐元直就將你的心思耗盡了。”
戲志纔開口說道,“主公,諸事議定,你也該說說,你打算都帶哪位將軍去南陽了。”
劉奇笑了笑說道,“除了交給你等的力量,其他人馬本侯都要帶到南陽去,若無重兵壓境,如何震懾西涼宵小。”
郭嘉唯恐天下不亂,指了指劉奇笑道,“主公這是意在關隴啊!”
劉奇瞥了郭嘉一眼道:“你郭奉孝要是能給本侯弄到源源不斷的戰馬,本侯何至於惦記殘破不堪的關中?”
郭嘉被劉奇揶揄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一旁的賈詡出言道:“主公若僅僅是爲了戰馬,大可不必惦記關中西涼那潭渾水,最起碼此時入關,得不償失。”
劉奇開口問道,“莫非文和有什麼好辦法?”
賈詡開口說道:“主公,西涼戰馬幾乎都來自羌人,可主公不要忘了,不只有西涼連着西羌。”
劉奇思索片刻,瞬間反應過來,可不是嘛!青海、藏地可不就是羌人的活動區域嘛!別人不知道,自己還不知道,青藏地區不僅僅和西域、涼州挨着,緊挨着的,還有天府之國的益州。
反應過來的劉奇帶着幾分鄭重看向戲志才,“志才,本侯能不能儘早一統天下,可就全在於你此次的西川之行了!若非呂布那廝搗亂,本侯定然親身往益州走上一遭,你可勿要讓本侯失望纔是啊!”
戲志才細一琢磨,開口問道:“主公,你莫非是打算……”
劉奇點了點頭說道:“你到了益州,瞭解益州局勢之後,自然就清楚本侯的意思了。”
戲志才點了點頭說道:“只要侯爺志不在關中,此次侯爺荊州之行,我等無慮矣!”
劉奇不由得苦笑一聲,“原來本侯的想法你等都知曉了,還真是……”
看到劉奇這副模樣,衆人才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家這主公,也只是個少年郎,並不是那些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