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樑誠、郭嘉等一衆謀士都被曹cāo招到州牧府中。路遇腳步虛浮,頭還暈暈的郭嘉,樑誠衝他詭異的笑了笑,害的郭嘉頓時驚醒,渾身一片清涼。
來的都是曹cāo手下重要且有實力的謀士,不多,只有五個,荀攸,荀彧,郭嘉,程昱,和樑誠。大家率先到達大殿之中,互相打了個招呼之後,便沒有說話。因爲,此次曹cāo召集,在場的何等人物,皆能夠猜到一二。
樑誠卻猜到了個八、九。他們只知道曹cāo現在兵力強盛,急於出兵擴張地盤。可是,卻不知道曹cāo現在最缺的是糧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自古以來的定理。
樑誠老僧常談的坐在一旁,暗暗組織語言。
少時,曹cāo一身黑袍,上繡斑斕黑虎,張牙舞爪,氣勢非凡。樑誠一見,眼前一亮,果然是,人靠衣裝呀,猥瑣的曹黑子都能有這副模樣。足以亮瞎旁人的狗眼…
“大家都來啦?”曹cāo象徵xìng的問候了一下,衆人躬身回禮,便進入了正題。
“相比諸位都已經猜到了此次商議的事情,我想先聽聽你們的看法。無論對錯,暢所欲談即可。”
大家會心一笑,曹cāo就是這點兒好,做出決定前,都能夠談談自己的看法,取長補短,有錯就改。但是,一旦定下,那就是貫徹到底,不撞南牆不回頭。
從榮陽之戰可以看出,不管樑誠怎麼說,曹cāo一心想要營救獻帝。若不是後邊兒他丟了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數千兵馬,更是連自己的老命都差點兒丟了,可定還繼續和董卓幹下去。
歷史上的赤壁之戰也是,不管是程昱,荀彧,荀攸,賈詡,劉曄等一衆謀士都認爲曹cāo在等兩年,及其八州之力發展,最終定能一舉定乾坤。可是,曹cāo不信,最終敗光了八十萬人馬,狼狽逃回。
樑誠腦中閃過這些片段,要摸準了曹老闆的xìng子,才能更好的發展。
“你們不說,我就說了。”
衆人善意的一笑,樑誠也明白,雖然大家都算是認識了,但是自己畢竟是新人,不露兩手,怎麼能夠讓人家信服呢。大家都不說話,就是給樑誠一個機會,先發言。
“君親,大可說來。”曹cāo期待的看着這個心儀已久的謀士,總感覺有些不真實,此刻心中也有些像知道樑誠會說出些什麼。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那一套想必你也聽煩了,我也就不說廢話了。”
樑誠掃了衆人一眼,衝曹cāo拱了拱手,淡淡道。
“兗州乃中原四戰之地,若不圖發展,那是自取滅亡之道。另外,南北二袁勢力急劇膨脹,虎視眈眈,假以時日,必當會出現袁紹統領河北青、冀、幽、並四州。而南邊袁術雖然比不上袁紹,但是憑藉着袁家在汝南郡的威望,佔領豫、揚二州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到這裡,曹cāo臉色一沉,沙啞的聲音響起,“若是那時,我們還沒有足以對抗的能力,必當萬劫不復。君親,有何教我?”
關係到大事,曹cāo永遠不會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總能夠虛心求教。不管是出身寒門的郭嘉,還是出身大族的荀家叔侄,以及一直在暗地裡做事的程昱。
樑誠表情平平,眼底如幽潭般沉靜,腦中閃過,‘曹cāo以前肯定和他們商量過了,這裡不過一是想聽聽自己的想法,二是考考自己而已。’
“兗州前翻征討青州黃巾,大勝而歸,得雄兵三十萬。這刀鋒已經磨好了,就看對誰下手了。”
郭嘉眯着眼打着瞌睡,程昱老樣子死沉死沉的坐在一邊兒,荀攸還是有些靦腆。
荀彧撫須點了點頭,接話,“君親,以爲該找誰開刀?”
“當然是遠交近攻咯,前幾日不是正好有一隻豬撞上來了麼?”
樑誠心中也有計較,曹cāo統領的兗州四面環敵,一個弄不好就會陷入被圍困的局面。再者長安太平不了多久,如果此時陷入泥潭不能自拔的話,那挾天子以令諸侯那不成了空談嗎?雖然現在曹cāo還沒有想那麼遠,但是樑誠知道呀!
“哪隻豬?”郭嘉這時候正好睡醒,打着哈欠,好像還沒有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樑誠嘴角一抽,也就只有曹黑子能夠忍受郭嘉這個小子了。沒有搭理他,繼續說。
“兗州乃是富庶之地,但也被人覬覦。出兵一事,一個弄不好,那將萬劫不復。東面陶謙,素有賢明,愛戴百姓。若要征伐他,沒有出兵的理由,定當會引來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曹cāo聞言,沉目,微微點頭,示意樑誠繼續。
“北面袁紹,統領冀州,兵強馬壯,更有黃河天險,攻之不易,也屬不智。”
曹cāo眼神一凌,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緊緊的盯着樑誠。
“南面袁術,袁家四世三公,汝南一郡便是天下第一大郡,人口數百萬,更兼袁氏一門經營百年…”
曹cāo臉色一沉,剩下的不就只有西面了,西面是司州,三輔之地,天下人都盯着呢。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西面,司州,無主之地。其實也不然,河內王匡早在諸侯討伐董賊之時,便已經依附袁紹。所以,司州四郡之一的河內便可以劃入袁紹的地盤。平陽,河東,弘農明面上是被朝廷所控制,實則爲西涼軍所把持。而與兗州毗鄰的河南一地,雖然不能明確的表明是曹營,但實則已經依附了曹營。”
樑誠最後說的明白,那就是河南樑家一手遮天,他日曹cāo入住司州,那是望風而降。所以,勉強可以劃分爲曹cāo的地盤。曹cāo聞言笑了笑,不多言語。
這時候,荀彧站起來,皺着眉頭說:“這東南西北都不用打,或者說不能打,那豈不是和君親剛纔所說的自相矛盾?”
樑誠眉頭一挑,暗道,‘裝,就知道裝,昨天你們幾個就已經算計好了,征討潁川黃巾,今天非要我在曹cāo面前露個臉。’雖然樑誠心中感動,但是也有自己的傲氣。
“文若真的不知道?”
樑誠平靜的語氣看不出喜怒,但是荀彧還是有種背心涼涼的感覺,訕訕的退了下去。既然是大家都好意,樑誠也不會推遲,反正只此一次。另外樑誠還有他們沒有想到的。
啪!樑誠轉身,手掌拍在懸於竹案上的地圖。
“要打,就打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