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豎的牌匾,金邊黑底,莊嚴的鑲嵌了三個大字——司空府。
樑誠拉着曹節,下了馬車,望着這千萬人嚮往進入的殿堂,感觸良多。
‘爲什麼我就可以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呢?~~’
曹節見樑誠笑的陰險,怕怕的退了一步,奇怪的望着他。暗暗想到,‘一塊牌匾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有見過!’
曹操私底下請樑誠和曹節吃個家宴,自然是少不了曹家的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
其中最‘客氣’的就是曹老太爺——曹嵩。
自從徐州事了,樑誠派人救了曹嵩之後,這老傢伙對樑誠可是好得不得了。雖然幾乎是很少見上一面,但是曹家有什麼新鮮的,好玩的東西,曹嵩都率先讓人給曹節送上一份。
曹操兒女衆多,也只有曹節有這一份殊榮。
這次聽說樑誠要參加曹府的家宴,曹嵩開心的不得了,早早的命人在大門口等候了。
“小姐和姑爺回來了!快請快請,老太爺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樑誠和曹節剛剛下了馬車,確切的說是樑家的馬車剛剛出現在路口的時候。
接待的小丫頭就已經翹首以待了。
聞言,樑誠微微點頭,拉着曹節的手,示意小丫頭帶路。
心裡想得卻是,‘曹府不愧是大戶人家,這小丫頭說話都讓人感覺親切。或許是曹操特意安排的?’
曹操雖然是一家之主,但是曹嵩是他老爹,算起來也是樑誠的長輩,理當先拜見對方。再說,曹操家的人樑誠還真沒有見過幾個。
一路上‘閒逛’,樑誠東瞅瞅西望望,跟個做賊的傢伙一樣。好不容易走一趟司空府,總得見識見識吧!
以前樑誠來這裡都只是在曹操的書房或者大廳,都是曹府的前院兒,想今天這樣進入後院兒可算是頭一回了。
“媳婦兒,你家可真大呀!”
樑誠說這話是由心的感嘆。金碧輝煌的宮殿,紅磚高砌的圍牆,青白交接的花石。這一切讓樑誠腦中一直閃現三個字——貴族啊!
比起曹府,樑家更偏向於清幽,清新淡雅的裝飾,除了中牟縣的樑家老宅,其餘樑誠的房子都不是特別的大。他更注重別緻,舒心。
樑誠一行人慢騰騰的走過前廳來到後院兒。
經過曹府花園兒的時候,迎面一十多歲的小童,領着一幫奴才橫着走來。
今日是曹府的家宴,這個小朋友多半是曹操的親戚之類的吧!
樑誠這樣想着,正準備走到一邊,讓對方先行。誰讓對方‘人多勢衆’呢!
這時候,讓樑誠大吃一驚的局面發生了。
領路的小丫頭上前行禮。
小屁孩兒忽然瞥了一眼樑誠這處,像是見到鬼一樣的神情,小臉一變,扭頭就走,根本來不及搭理小丫頭。
“那人是誰?好像很怕你呀!”
樑誠有自知之明,雖然小屁孩兒是看自己這邊,但他知道對方不是因爲看到自己而害怕。
這邊就只有他和曹節站在一起,還有一個領路的小丫頭。根據排除法,這傢伙肯定是害怕曹節...
“他叫曹丕,是父親的二兒子。”
曹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聽到曹節的回話,樑誠自動腦補。一定是這樣...這樣...
看樣子曹節妹紙以前也是個鬼精靈,曹丕應該是被整怕了。
曹操的兒女衆多,樑誠只認識曹昂,其他的也許見過,但不記得。曹操最喜歡的兒子曹聰應該是還沒有出生吧!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表面上文文靜靜的曹節妹紙小時候竟然能夠把曹魏的開過皇帝魏文帝收拾得如同老鼠碰見貓!
雖然好奇,但是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樑誠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可這並不是樑誠在意的重點。
其中,跟在曹丕身後的一道清瘦的灰衫青年纔是真的引起了樑誠的注意,那人的目光與樑誠對視之後一刻即離。
卻讓樑誠久久不能忘懷,那雙眼眸給人的感覺特別的精明,或者說是狡詐,像是埋藏在深淵之中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那人又是誰?”
樑誠心中好奇,伸手指了指,問曹節。
曹氏是個大家族,有名氣的樑誠大多都知道,其餘的醬油黨不可能一一記得。
曹節沿着樑誠的視線望去,定定的看了一陣子,直到曹丕一行人走遠,這才凝眉答道。
“不清楚!我也好久沒有回來了,聽說父親給幾個兄弟都請了師傅。當初還想讓你當昂哥哥的師傅,只不過,河南郡正在打仗,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曹節說完,樑誠並沒有得到答案,反而更加的在意了。
這時候,前頭領路的小丫頭突然回頭說道。
“姑爺!那個人叫司馬懿,是河內大族司馬家的公子!現在給二少爺做伴讀呢!”
……
另一面,就在樑誠帶着曹節前往曹府的時候。
皇宮之中一道旨意傳到了樑府中,是董貴妃在皇宮花園兒之中擺下賞花宴,讓各家名門貴人前來賞花。
其中自然少不了樑誠的大老婆蔡琰。
蔡琰可不是憑着樑誠纔有了名氣,而是在樑誠之前就有了大才女的名聲。
古時重男輕女,實行女子無才便是德。
而蔡邕不興這一套,隨着蔡琰的高興,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什麼都教。蔡琰也很聰明,不要說女子,就連很多才子都甘拜下風。
轉眼間,蔡琰坐着的馬車便已經到了宮門前。
這裡早就已經停靠着數十輛車架了。有大有小,停靠有序,是依靠官家職位的大小,身份的尊貴排列着的。
樑誠貴爲九卿之一的大司農,樑府的馬車自然是靠在最前面的。
皇宮之內是不允許乘坐馬車的,這是規矩,也是對皇帝的尊重。
一身清新淡綠色長裙的蔡琰下車之後,立即引來了宮門口人羣的紛紛側目。衆人不僅僅是想一睹大才女的風采,更加是想見見這位才貌雙全的妹紙。
早已習慣各色目光的蔡琰並不在意,她只帶了小丫頭蔡雅。讓隨行的車伕護衛都等候在宮外,便在太監的引領下進入了皇宮。
留下了一地伸長着脖子往裡面往的傢伙。
蔡琰邁着小碎步,還沒有走出多遠,大約前方二十來步的樣子,一夥花花綠綠的女人成羣結隊的往前走去。
蔡琰望了望,女人堆前面還有一羣小太監。看來,這些人也是受到董貴妃的邀請。
她想了想,慢下了步子,示意蔡雅和引路小太監不要走太快。
蔡琰並不想和這些所謂的‘貴夫人’結交,其實,作爲才女來說。蔡琰並不喜歡這些‘附庸風雅’之輩,比起相互攀比哪個哪個的首飾更漂亮,哪個哪個的胭脂水粉千金難得。
蔡琰更喜歡讀讀古詩古集。難聽點就是,蔡琰看不起這羣只依靠男人的女人。
往往事與願違,蔡琰不想與之交談,可就是有人願意厚着臉皮湊上來。
“這位小妹妹看着眼生,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吶?”
賞花的並不全都是夫人,也有很多夫人帶着未出閣的小姐。然而,以蔡琰的年齡,相貌。真的很難看出真實的年齡。
許是看到蔡琰的氣度不凡,有人興起了結交的心思。
幾位貴夫人故意放慢了腳步,和蔡琰走到了一起,一人問道。
這話就說的有意思了,女人的話要細聽,慢聽。蔡琰已經是樑誠的媳婦兒了,自然不可能梳‘小妹妹’的髮髻。
這人若不是天然呆,那必定是故意這樣問的。這可是很不禮貌的。
蔡琰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嘴邊卻始終掛着和善的微笑。
伸手不打笑臉人,蔡琰雖然心中不喜,但是以樑誠老婆的身份出席,她也不能丟了自家相公的臉面。
蔡琰沒有說話,反而是蔡雅不平的氣哼哼道。
“我家小姐是大司農樑大人的夫人!你們嘴巴最好放乾淨點兒!”
幾人互相使了使眼色,其中一紅衣婦人站了出來,揚手就是一巴掌想要甩到蔡雅的臉上。好在蔡琰眼疾手快,一把就把蔡雅拖了回來。
紅衣婦人一擊打空,身子一個踉蹌,好在身旁之人扶住,這纔沒有摔倒在地。
她的臉色漲得跟豬肝一樣,又羞又怒,惡狠狠的吼道。
“主子說話,奴才也敢插嘴?看來還是沒有教好!”
蔡雅氣急,這女人神經病還是瘋狗?見人就咬?她正欲開口,卻被蔡琰攔下。
“你是?”
人比人,氣死人!
平淡不顯得高傲,親切略帶幾分疏離。蔡琰的氣質讓幾人自慚形愧,有些無地自容。
見到這個陣勢,蔡琰要是還不知道對方有備而來,那就白瞎了才女之名了。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對方知道蔡琰的來歷,蔡琰卻不知道對方的來歷。那麼就只能說明這跟樑誠有關,蔡琰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多的時間是看書彈琴,哪裡有機會得罪人。
探探底,先。
“哼!”
紅衣婦人冷冷的轉過頭去,留下一個側臉。
扶着她的丫鬟趾高氣昂的接話道。
“我家夫人可是當朝董貴妃的姑媽!”
小丫頭看似回答蔡琰的問題,可她的眼睛卻是盯着蔡雅在看。似乎再說,‘你家主子是我家主子的奴才,我的地位就比你高一等!’
聞言,蔡琰美目一轉,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雖然她不關心朝堂之事,但是樑誠心煩的時候,蔡琰也會聽聽對方訴苦,偶爾出出主意。
‘看來今天沒那麼容易回去了...’
蔡琰暗歎一口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