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閱.讀.網按照熱脹冷縮的規律,夏天的日頭果然出的比較早,
這不過**點的樣子,空氣中的熱度就讓人十分的躁動,商議軍事總不能頂着太陽,站在城門口說啊,
並且,虎豹騎的將士是從半夜就起來準備的,因爲不確定袁軍什麼時候會出現,只有早點起來守株待兔,這樣算起來,他們已經有四個時辰都沒有休息,
念及此,樑誠便對趙雲說道,
“這件事還是進府再議吧,另外準備好的東西都給虎豹騎的將士送來,吃飽喝足後好好休息,”
樑誠說完,帶着趙雲、曹純等一干重要的將領往府內走去,其實,樑誠也差不多一夜沒睡,不怎麼睡得着,可現在沒有時間休息了,必須做準備,
文丑吃了敗仗,肯定是要找回場子的,早點兒準備,到時候還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
再早兩個時辰,黃河上的水霧還未散盡,夜色依舊,一小隊快船停在靠近北岸不遠處的霧霾之中,
“老大,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一艘快船上,黑暗中一道青年男子的聲音響起來,
這羣人沒有打火把,也沒有穿着軍裝,着裝打扮更像是水賊,
“幹什麼,當然是過河去收拾袁紹那小子了,難不成大半夜的跑這兒喝西北風,”
身材壯碩,露出兩隻光膀子的甘寧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數月不見,在黃河上訓練水軍的甘寧比起在許都的時候,身體上多了一層深麥色的肌膚,看上去更加的強壯威猛了,
聽其所言,其餘人等皆是一愣,這裡的小隊船隻載着的都是甘寧在荊州的弟兄,混跡長江,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之所以敢在夜間行船,還是這樣的小型快船,自然是仗着水性好,
但水性好歸水性好,一百人去收拾袁紹,老大的腦子沒有進水吧,
一旁的漢子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但絕對是不敢說出口的,
“老大,就我們這點兒人,”
站在甘寧身後的一人不確定的問道,上頭也沒有命令下來啊,最近的命令還是說,水軍未成型,佔時不參與大戰,讓甘寧加緊訓練呢,
可對甘寧來說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好不容易碰上這樣的好戲,怎麼能只看戲呢,
北方人都是旱鴨子,訓練起來還真的費勁兒,要是在南方,這幾個月的時間,怎麼滴他甘寧也能拉出來練練了,
光是有不少入伍的士兵暈船,甘寧就沒有辦法了,只能是換人,曹操現在哪裡有人跟甘寧換吶,還不是隻有甘寧自己去招人,
如今袁軍百萬大軍南下,黃河兩岸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了,
“怎麼,不行,”
甘寧不爽的一巴掌拍在說話的漢子腦門兒上,雖然沒有多用力,可那蒲扇一樣的巴掌還是打得那人一個咧嘴,
是時,甘寧的船隊緩緩的朝着黃河北岸開去,由於事先在白天,甘寧仗着水性好,在水底埋下了一根鐵索,這個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雖然是大晚上,水面上霧氣也極重,視線看不出五步之外,但船隊拉着鐵索渡河,也不怕迷失方向,
甘寧的本意只是去黃河北岸找點樂子,遇到能夠收拾掉的袁軍就吃掉,他話中的袁紹指的是小股落單的或者巡邏之類的袁軍,不是說那個待在牧野城有八十萬大軍團團圍住的袁紹,
袁紹也及其自信,在黃河沿岸除了紮下東西兩個大營之外,並沒有整條河岸都派人看守,
一是因爲袁紹覺得曹操這小子兵少,肯定不會主動出擊,還是渡河強攻,
二是黃河多長,要是處處安排人把手,那就夠袁紹忙的了,
這樣一來,也就給了甘寧鑽空子的機會,大隊人馬渡河肯定會被袁軍發現的,但是這一百人趁着夜色悄悄渡河而來,神不知鬼不覺也不是不可能,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甘寧等人靠近了黃河北岸還有二十餘步的樣子,將船隊駛入了一個蘆葦蕩,並沒有直接靠岸,
甘寧一招手,身後兩人同時會議,縱身一躍,便跳入了黃河之中,靠近河岸,水不深,但是深夜的河水還是非常冷的,
可是二人落入水中沒有絲毫的不似,更像是進入水裡的魚兒一般,飛快的朝着北岸游去,
二十步的距離對於不會水的旱鴨子來說,足以將其淹死,但是對於甘寧和他手下這一幫水鬼來說,小意思而已,
不多時,下水的二人中的其中一人噗嗤的一下冒出水面,
甘寧一腳搭在船沿上,一手撐在膝蓋上,輕聲問道,
“怎麼樣,岸上有袁軍守衛沒有,”
那人抹了一把臉,甩掉水珠,猛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才說,
“沒有守軍,巡邏兵也是剛剛過去,第二隊巡邏兵來時足夠我們上岸,”
聞言,甘寧立即下令,讓衆人將船套在埋在水下的鐵索之上,
緊接着, 撲通撲通的落水聲接連響起,轉眼間,幾條快船上的百餘人紛紛入水,朝着岸邊遊了過去,
少頃,甘寧在岸邊剛剛露頭,便聽見有人在喊,
“老大,這裡,這裡,”
只見朦朧的夜色中,正是剛纔先一步探路的漢子在那裡招手,甘寧一揮手示意後面的兄弟跟上,緊接着,又是一個猛的扎入水中,朝那邊遊了過去,
河岸上遠遠望去,不難發現袁軍那燈火通明的兩座大營,
甘寧這一小隊人馬的位子,正處於東西兩座大營的中間,甘寧一會兒看看東,一會兒看看西,糾結着究竟去哪邊找麻煩,
“聽聞袁紹帳下人才濟濟,武將有河北四庭柱,分別是顏良、文丑、張頜、高覽,顏良在司州,文丑在東郡,而這兩座大營的主將一個便是張頜,一個便是高覽,”
甘寧自言自語,對於袁軍還是不太瞭解,只聽見過袁紹帳下謀士武將的名字,卻並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斤兩,
按照甘寧的意思,肯定就是找厲害的一個咯,
“不管了,老子選西大營,走,”
反正甘寧也不知道那座大營歸誰管,白天還可以看主將的旗幟,可這烏起碼黑的看得見個屁,
不得不說甘寧藝高人膽大,這兩座大營雖不及牧野城的數十萬大軍兵馬衆多,卻也是一座十萬兵馬,他帶着一百人就敢往人家十萬人堆裡面鑽,真不怕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
於是,甘寧一夥人冒着步子,飛快的朝着袁軍黃河岸上佈置的西大營前進,
這時候,正有一隊人馬大約十來個從西營出來,往東走去,
“大人,你還好吧,”
見審配喝的醉醺醺,搖搖晃晃的,家僕趕忙上前扶住,
審配,字正南,魏郡陰安人,乃是袁紹帳下重要謀士之一,這夜因爲傳達袁紹的將領前來西營,
“還行,還行,”
審配一陣搖晃,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了家僕的身上,時不時的嘔出一口酸氣,薰得那人一個勁兒的皺眉,卻又不敢說什麼,
“都怪高覽那個小子,非要留着大人喝酒,這都什麼時候了,不如先行回去休息吧,”
家僕心裡把高覽恨死了,本來只是傳達以下命令而已,分分鐘搞定的事兒,卻偏偏要拉着審配喝酒,這一喝就差不多到了天亮,人還給灌得醉醺醺的,
聞言,審配一陣得瑟,若不是他審正南在袁紹之下的地位數一數二,那高覽也不會巴結,這種事情說出來,下人也不會動,審配暗自得意,這種感覺家僕永遠都體會不到的,
“不行,不行,主公的命令還沒有傳到東營,我還得去,不然,明天主公發起火來...”
審配雖然得瑟,但還是不忘正事兒,對於袁紹的性子,這幾年來他可是摸得很清楚,外寬內忌,心胸狹窄的傢伙最好不要留下什麼把柄給袁紹,不然,下場就只有像田豐一樣蹲大牢咯,
一想要田豐,審配的心情更加好了,以前袁紹事事聽從田豐、沮授的,現在,田豐入獄,袁紹也不待見沮授了,好日子就要來咯,
兩人一邊說話,審配一邊往馬車上爬,幾次踩都踩了個空,最後還是衆人合力把他託了上去,
袁軍東西大營相隔大約十里地,審配一夥人和甘寧一夥人,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沒過多久,在一處荒地上,
甘寧領頭,正在急行軍,忽然他的耳朵一動,像是聽到了什麼似的,緊接着, 爲了能夠聽得更清楚,他將耳朵貼在地上,
咕嚕咕嚕...
“停下,有馬車來了,”
人不多,聽聲音不雜亂,十分的同步,說明馬車極少,可能是一輛,也可能是兩輛,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甘寧一聲令下,隨行百餘人就地尋着路邊的低窪地勢臥倒,
不多時,審配的馬車緩緩駛來,許是因爲馬車比較顛簸,審配坐了多久的馬車,就吐了多長時間,
“老大,看樣子是個當官的,”
趴在甘寧身旁的漢子輕聲說道,
甘寧想了想,與其跑到敵營搗亂,還不如抓個當官的回去,說不定還能問出點兒什麼情報呢,
相干就幹,這是甘寧的一向準則,
“上,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