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黃門走了上來,將從事陳琳起草的詔書遞給了天子劉協。
“夫勞苦功高者,必有重賞以彰其功。故武王以齊國封太公,秦穆與商鞅共享秦地,今有大將軍燁,功勞巍巍乎如山高,文治武功俱爲出色,興我邦家...”
小黃門長篇大論的唸了一篇,不得不說漢賦的確是詞章華美,但是也實在嘮叨,不過羣臣也不敢有任何不滿,都陪在旁邊聽着。
好不容易唸完了之後,劉協手持斧鉞,遞給了劉燁:“使大將軍持節,加封九錫,封爲秦公,以北地、天水、安定、武都、金城等九郡爲秦公之封地,所得盡歸秦公所有!西面之事,皆委以秦公管制。”
“臣謝過陛下!”
劉燁拜倒在地,隨後從劉燁手中接過斧鉞。
現代人一代比一代長得高,這是因爲年輕人吃的東西越來越好,越來越有營養。而現代的營養攝入比之古代人要全面的多,再加上劉燁常年練習武術打熬筋骨,自然是人高馬大,好似鐵塔一般,一身的威嚴似乎要形成實質。
而在他一旁的劉協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劉協長於深宮之中,不習弓馬,而且因爲董卓之亂,曾經在洛陽艱難生活過一段時間,差點兒就吃不上飯,自然是身材瘦弱。兩人這麼一對比,差距甚大,不少人甚至覺得,大將軍比之陛下更像天子。
“大將軍威嚴深重,雖然爲臣子,但是看上去卻更像天子啊。”
“主弱臣強,恐非社稷之福,唉!”
“噓,小點聲,不要命了?”
朝中大臣也都並非全是劉燁的親信,只有三公九卿這等掌握實權的重要官職才被親信委任,類似於侍中、侍郎這樣的虛職,便讓一些海內名士擔任,如此一來也可以提高朝廷的威嚴。
劉燁手持斧鉞,將劉協的風頭壓了下去,隨後轉身對劉協道:“天子一切小心,臣受封爲秦公,無以爲報,正打算聚集糧草,厲兵秣馬與曹操決一死戰,徹底掃平天下,以報陛下。”
“啊,國事爲重,國事爲重,大將軍可速速準備,朕等着大將軍凱旋的好消息。”
劉協聽到這裡卻是鬆了一口氣,這劉燁既然要出征曹操,短時間內便不會留在朝廷,他也輕鬆一些。
“是,陛下保重。”
說罷,劉燁拜別劉協,轉身而去。
大理寺,大獄之中。
“文和先生。”
“嗯,不必多禮。”
賈詡擺了擺手,坐了下來,看向對面的刺客。
這刺客敢行刺劉燁,一幫子獄卒自然不會客氣,十八般酷刑全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打的他遍體鱗傷、渾身浴血、慘不忍睹,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大獄之中。
“可審問出什麼了麼?”賈詡對身旁的獄卒令問道。
獄卒令搖了搖頭,惱怒道:“文和先生,這廝嘴巴硬的很,無論如何都不肯說,俺命人施展了各種手段,他總說大將軍是奸賊,他激於義憤,因此出手行刺。”
“嗯,我知道了。”
賈詡看向刺客,開口道:“擡起頭來。”
“哼!”
刺客扭過頭去不肯擡頭,旁邊的獄卒喝令一聲,強行把他的腦袋扭了過來。
“汝姓甚名誰?”
“一介布衣,何足掛齒。”
“是誰派你來得?”
“無他,老天耳!劉賊作惡多端,天命我殺之。”
刺客頗爲硬氣,什麼消息也透露不出來,而賈詡則是微微一笑:“無妨。”
“拿紙筆來。”
賈詡伸手,早有獄卒遞上了紙筆,而賈詡則是低頭一陣書寫。
將毛筆擱在一旁,賈詡拿着紙張,微笑的看着刺客:“我現在就把你招供的話念出來。”
“根據招供,刺客名爲曹廷,乃是賊相曹操家養之死士。曹賊意欲顛覆漢統,賜曹廷以五百金,命其潛入洛陽,與天子劉協暗中溝通,裡應外合,安排刺殺大將軍,陷害忠良,我說的可對?”賈詡笑眯眯道。
刺客變了面色:“你說些什麼?明明是胡說,我剛纔說的你都聽到了!你怎麼胡說?”
賈詡依舊保持着得體的笑容:“胡說?某何時胡說了?這可都是方纔你‘親自’招供的。”
“對不對?”賈詡對周圍的獄卒笑道。
獄卒們一愣,而獄卒令最先反應過來:“對,文和先生說得對,我們都聽到了!這廝乃是曹賊指派!”
“對對對,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這賊子當真厚顏無恥,其心可誅!”
刺客險些一口鮮血便要吐出來,這賈詡出口竟然搬弄是非,顛倒黑白,豈有此理!
“賈賊,汝助紂爲虐,假造供詞,和劉賊一樣!”刺客憤怒道。
“呵呵,來啊,把他的手印按上去。”賈詡微笑道。
“喏!”
早有獄卒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便往供詞按上去,刺客自然是拼命掙扎,不斷反抗,可是他本來就遭受拷打而深受重傷,如何能夠使體力充沛的數個獄卒的合力?手掌頓時印在供詞之上,顯現而出一個血手印。
賈詡滿意的欣賞着這份供詞,似乎在欣賞一幅當世名家的書法,不斷的點頭。
“郭軍師到!”
郭嘉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開口道:“文和,供詞可問出來了麼?”
賈詡笑呵呵的將供詞遞了過去:“問出來了,你自己看就是。”
“好,讓我看看。”郭嘉迫不及待的接過了供詞,一目十行的速度看完之後,嘴角同樣浮現出一絲笑容。
“哈哈,文和不愧是毒士,真是妙啊。”郭嘉哈哈大笑道。
賈詡笑而不語,他平常話不多,但是每料必中,尤其擅長揣摩人心。
這刺客敢來行刺劉燁,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受死的準備,即便是以嚴刑拷打,也很難問出什麼虛實。可是這不要緊,反正刺客已經在手裡,想要什麼,就讓他說什麼不就得了?
賈詡這封書信,真可謂一石二鳥。一來說明這死士乃是曹操派出,恰好爲劉燁起大軍征討曹操提供了藉口,正所謂師出有名,有了名分自然就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