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傳令女官從外面進來,將一卷飛鴿傳書呈給鞠義:“啓稟大將軍,趙雲大將軍的飛鴿傳書。”
鞠義心頭一動,道:“呈上來。”
女官走上前,呈上傳書。
鞠義接過傳書展開來看了一遍,微微皺眉道:“趙大將軍發信提醒我,叫我不可將大部分主力帶過大江,認爲我應該留下足夠的兵力守住北岸大寨以防不測。”
衆將小聲議論起來,蔡雄忍不住抱拳道:“趙大將軍雖然也是大將軍,可畢竟不是大都督,與大將軍職權相等,陛下今次命令中,也並未分出主次。豈能對大將軍下令?”
鞠義心中微感不悅,卻擺手道:“不可如此說,趙大將軍此信並非是命令的口吻,而是建議的語氣。”
蔡雄道:“即便如此,末將認爲其還是有僭越之嫌。他不過是大都督的弟弟,難不成以爲可以憑藉這樣的身份就能指使我們嗎。”
田豐立刻道:“蔡統領不可如此說。趙大將軍這份傳書不過是提醒一二而已,我等豈能過多聯想?”
蔡雄見田豐說話了,感到不好再多說什麼了,不過心裡卻十分的不以爲然。
田豐朝鞠義抱拳道:“大將軍,趙大將軍的提醒也是有道理的。我們的對手絕非一般庸碌之輩,而是梟雄之徒,切不可大意啊!”
鞠義笑道:“先生過慮了!我軍已經重創了敵軍水軍,其水軍殘餘已經倉皇逃回吳郡,如今我軍的水軍完全控制了大江。如此情況之下,敵軍豈敢突襲江北?
若真的如此做了,豈非將自己陷入險境?
再者,我軍留守北岸的軍隊依舊有一萬人馬,就算敵軍真的不知死活突襲北岸,我軍也絕對可以抵擋得住。那時我再調動大軍回擊,將其全殲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頓了頓,決然道:“如今敵軍潰敗士氣低落,真是一鼓作氣擊潰眼前敵軍奪取丹徒的大好時機,我豈能因爲不可能的威脅而分薄了兵力?”
田豐看了鞠義一眼,感覺鞠義似乎有與趙雲爭功的意思,他是想一舉奪取丹徒之後分兵兩部,一部抵擋敵軍東來的援軍,另一部則好進一步奪取吳郡吧!
想要再勸,但轉念一想,只覺得鞠義的想法也是有道理的,有長江天塹,且己方水軍已經控制了大江,北岸應該是不必過多操心的。一念至此便沒再說什麼了。
鞠義見田豐不再相勸了,當即對衆人道:“各軍好生休整一夜,明天一早隨我全力進攻!”
衆人齊聲應諾,氣勢如虹。
第二天一大早,鞠義集結全軍做好進攻的準備,而水軍的重裝鐵甲艦逼近到岸邊,對準了吳軍的第二道防線發起了轟擊。
炮聲隆隆,好似一陣陣滾雷,巨大的炮彈攪動了數裡的天空直落到吳軍防線之上。
頓時只見木頭亂飛,原本好像十分堅固的木頭城牆竟然頃刻之間就土崩瓦解四分五裂了!這道木頭城牆在新型攻城巨炮的轟擊之下就如同紙糊的一般被瞬間擊破!
重裝鐵甲艦連續數輪齊射,整個木頭城牆已經被轟得千瘡百孔殘破不堪了!
鞠義拿起單筒望遠鏡觀察吳軍的防線,發現己方炮火數輪轟擊下來,效果出乎預料的好,整條防線已經被撕開了許多道巨大的豁口。
不過有一個情況卻令鞠義感到奇怪,那就是這樣幾輪轟擊下來,對手的防線上竟然依舊一片寂靜,不見一個人影也就罷了,可是爲何連鐘鼓號角聲都完全沒有?
鞠義心頭一動,當即下令水軍停止轟擊,叫部將李勝率領一萬人馬發起進攻。
戰鼓聲轟隆隆大響起來,一萬劉閒軍在李勝的率領之下直朝對手防線涌去。眼看着攻擊部隊進入了對手弓弩的射程,可是對手防線上卻依舊一片寂靜。
沒過多久,李勝率領的一萬官兵便奔到了敵軍防線前,當即使用軍械場製作出來的特殊裝備推平了拒馬,隨即在塹壕上架起橋樑,涌入了被炮火轟開的木牆缺口。
直到此時,預想中的激戰聲音依舊沒有響起。
這時,一名軍官從吳軍的防線上飛馳回來直到鞠義面前,抱拳道:“啓稟大將軍,防線上一個敵軍的身影都沒有,他們似乎早就撤走了!”
田豐皺眉道:“呂蒙不簡單啊!他是看到龍王灣失守,知道這條防線也難以堅守了,所以與其白白把兵力浪費在這裡,不如放棄眼前的這道防線向後撤退,以保存實力。
他大概是打算以空間換時間儘可能拖延時間,以便他們的援軍能夠及時趕來!”
鞠義冷笑道:“他能退到哪裡?難道還能放棄丹徒?退到丹徒就能躲避我軍的兵鋒了?真是癡人說夢!”
隨即舉起右手高聲吼道:“全軍聽令,追擊敵軍!”
十數萬近二十萬大軍涌動起來,沒過多久就漫過了吳軍佈置在長江附近的第二道防線直朝不到三十里外的丹徒殺去。
丹徒,其實只是一座長江南岸的小縣城,不過由於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決定了他身爲戰略要地的地位。
鞠義所部劉閒軍若想在三吳之地鋪展開攻取吳郡等要地,就必須先攻破丹徒這處鎖鑰。而吳軍若要保證三吳之地的安全也必須死守住丹徒。
大軍沿着官道一路南下。
可是沒有行進多久,意外的情況出現了,前方的隊伍竟然停了下來,以至於後面的各軍不得不也跟着停了下來。很快近二十萬大軍便整個停下,動彈不得了。
鞠義見大軍在沒有他命令的情況之下停了下來,大爲不悅,扭頭對身邊的一個軍官道:“你去前面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話間,已經有一名軍官從前方奔了下來,直到鞠義當面抱拳道:“大將軍,前方的官道被敵軍挖斷了!”
鞠義吃了一驚,當即帶着衆人朝前面奔去。
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停了下來,赫然看見原本寬敞的官道竟然被完全挖斷了,形成了一個十幾米寬的巨大豁口。
不僅如此,官道兩邊的草地也都被挖開了,整個大地好像被割開了一個巨大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