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兒小姐,可要站穩了。”
你!蔡琰心頭暗怒,此人竟然如此無禮,難道不知道男子隨意觸碰女子腰身極爲不禮嗎?她很想呵斥劉峰一頓,只是平時便略顯柔弱,縱然心中討厭之極,卻也只是避而不理,她很想現在揮袖離開,但想到父親那漸漸襲上父親雙臂的白髮,那苦楚的表情,只能強行令自己嚥下這口氣:“知道了。”聲音冷冰冰的。
蔡琰說完,見劉峰懶懶站在一旁,忍不住再次叫道:“我們就在這裡比試。”
“好,既然琰兒小姐如此堅持,那麼李峰奉陪。請吧!”說罷,劉峰站在一旁。
蔡琰狠狠瞪了劉峰一眼,抱着瑤琴準備回到小轎中。
“琰兒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既然要比試還是大庭廣衆來的好?”劉峰說着怒了努嘴,示意就在這裡。
“我,我需要……”
不待蔡琰說完,劉峰令一名將士將轎子中用來放置瑤琴的桌案端了出來,放在蔡琰面前。
蔡琰看了看四周,她何曾在如此大庭廣衆之下表演琴藝,隱隱的有種你三個媽媽提及過的館中姑娘爲嫖客表演小曲的感覺,想到這裡,她臉上不由一紅,忍不住又是橫了劉峰一眼。
劉峰微微一笑,並不與理會。
郭嘉一旁看着主公這般憊懶模樣暗暗好笑。主公現在身心極爲舒暢,他自然不會攪了主公興致。況且蔡文姬此人他也曾聽說過,當時大家蔡邕的掌上明珠,得其父真傳,剛纔那一曲縱然是意境不對,卻也有種美妙的感覺,不知道此時蔡文姬拿出壓箱寶計會有何等風采?自然,對於主公,這個一直以來給着自己不斷驚喜的主公這次又會有怎樣的表現?
此時此刻,聯想起當日投身主公之前的一個夜晚,和那曹操一翻暢談,曹操固然一世之雄,但是主公卻更加雄才大略,一些見解更是匪夷所思,但偏偏言之鑿鑿,很多事情更是一語點透,似乎一個耄耋老者,甚至比之耄耋老者還要充滿智慧。一些地方的前瞻性更是令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正尋思間:“叮”一陣清音響起,此時正是炎炎夏日,天氣極爲乾燥,衆將士口渴不已,但此時聽到這“叮咚”之聲竟然感覺在沙漠中突然尋找到了一片綠洲,在絕望之時看到一絲希望。
緊接着,淡淡的流水聲響起,剛纔那仙樂似乎一閃而逝,頓時令人生出一種從仙界回到人間的感覺,這種落差頓時有種令人懊喪的情緒。但隨即,又是一聲悠然顫音,頓時將塵世間的紛亂離愁擊碎,彷彿瞬間又回到了仙界,鸞鳳前來相合,仙鶴前來曼舞,仙樂當中,一絲絲清脆的叮噹玲瓏碰撞聲卻又令人在享受仙界仙樂之時清楚的知道這不過是人間幻象的仙界,並非真正的仙界,慢慢的一絲愁苦爬上衆人心頭,似乎瞬間感悟到了人間的悲苦離合,一些感情豐富之人聽到這裡竟然忍不住哭泣起來。
劉峰聽到這裡,亦是身子大顫。古人云,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此時劉峰便有一種這樣的感覺,古人餘人仙音繞樑三日不絕,此時似乎那蔡琰的樂曲就是那仙樂,在他的耳畔不斷縈繞,似乎已經逝去了,但卻留在了腦海中,淡淡的,渺渺然,卻突地一閃,原來他從不曾離去。
不知何時,一曲終了。所有人都沉浸在這仙樂之中,一時間並無人爲之鼓掌,這樣的音樂似乎人間的掌聲對他是一種褻瀆,只有在不斷的品味,體會中令他漸漸消散,纔是他最終的價值所在。
“好!”劉峰率先反應過來,不過蔡琰演奏雖美,卻太過孤寂,遠離人間,縱然一時間可以將人心感動,但是時間久後,人們記住的只是曾經的那絲不可觸及的飄渺,在這些人的記憶中,漸漸的掩埋,漸漸的散去。
就在蔡琰驚怒之際,此時她正沉浸在自己演奏出的美妙音樂中,便是她自己過去亦不曾達到這個境界,今天實在有些超長髮揮,在衆將士面前情難自已,在無數的聽衆面前達到了自我昇華。
劉峰不待蔡琰發怒,深吸一口氣,大聲唱了起來:“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江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劉峰唱的正是這首後世最能夠將三國征戰,三國英雄兵器,三國豪俠英姿演繹最佳的歌曲。經過上次長嘯之後,劉峰赫然發覺自己的音域寬了許多,一些過去流行的高音歌曲他可以輕易餓唱上去,而且一股豪邁,雄渾充斥其間。此時此刻,面對衆將士,面對三國英豪大勢,唯有這首“滾滾長江東逝水方纔能表達出劉峰對於三國的情懷對於這個世界的熱愛,對於這個世界英豪的讚譽!”
自然,還有那一絲時光如那流水,一切終將過去的英雄落幕感。英雄遲暮,這是一種怎樣令人扼腕嘆息的情懷,但是也正是這種情懷令天下英雄不斷建功立業,不斷在有限的生命中創造出璀璨的光華!
“滾滾長江東逝水……”聽到劉峰唱到第二遍一些將士竟然忍不住跟着唱了起來。
衆將士徹底震住,這首歌他們從未聽過,但是詞曲中的豪邁之氣確實於字裡行間中蒸騰而出。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豈止是浪花淘盡,實際上卻是歷史淘盡,不論是英雄,還是無名者,與歷史相比,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渺滄海一粟!
仙樂又如何?
歷史淘盡後。留下英雄無數,其事蹟,其英名萬古流傳!那仙樂呢?僅僅存在於人們的口口相傳中,一個個令人遐思的曾經中,卻經不起歷史的沉澱。淘盡過後,只剩渺然,只剩空洞!
“琰兒服了!”